慕北咬了口虞笙笙的下巴尖,顺着她的话,柔声问:“哪个疯子?”
“我不告诉你。\"
“不告诉你,我不喜欢他了,再也不喜欢了......”
虞笙笙说不再喜欢他了......
慕北听了,心头突地跳了一下,他喉咙发紧,一股酸涩充斥在胸口。
虞笙笙窝在慕北的颈窝处小声地啜泣着,说的醉话语无伦次,语调也越来越轻。
“他恨我,欺负我,还气我。”
“慕北,早晚有一天......”
他紧闭的双眼主动贴在少女唇边,轻轻地蹭着,让她滚烫的唇辗转压过,以此来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
“早晚有一天什么?”
慕北不安地问道,却又害怕听到虞笙笙说出任何会离开他的字眼。
好在,没等来任何的答案。
虞笙笙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可眼角却还挂着泪水,慕北替她盖好被子,又将她眼角的泪痕吻去。
这辈子,就算没法同虞笙笙做对夫妻,他也不会放走她的。
因为除了仇恨,他对虞笙笙早就有了更难以斩断的羁绊,让他想自私地占有她,永远。
只要想到其他男子抱着她、亲吻她,可以彻彻底底占据她时,慕北便会感到要窒息而死。
仇,他要报。
人,他要折磨。
她的爱,他也一定要。
他慕北就是这么自私,能怎么办呢,谁让他心悦的人是虞笙笙。
*
米酒极易上头,虞笙笙翌日宿醉严重,醒来时头疼欲裂。
见床上的人有了动静,慕北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拿起桌上备好的那碗醒酒汤,面色阴沉地走到了虞笙笙身前。
“昨日同武副将一起喝的酒?”
接过醒酒汤,虞笙笙咕嘟咕嘟地,跟喝水似地一饮而尽。
她擦了擦嘴边的汤水,别扭地不去瞧慕北,只是敷衍点回了一句。
“武副将弄了烤野兔,就一起配着酒喝了。”
“虞笙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本将军的主子呢。”
慕北冷嗤了一声,“跑出去跟野男人喝酒,也不同主人知会一声,你这奴婢当得也未免太自在了些。”
“将军昨日忙着同沈小姐练剑,郎情妾意,识相点的奴婢哪好意思打扰,只怕我回院子里知会一声,会打扰二位的雅兴。”,虞笙笙醋意极重。
“可还记得,你昨日喝醉,回来后说了什么、干了什么?”,慕北又冷嘲道。
虞笙笙睫羽颤了颤,美眸滴溜溜地转了两圈。
昨天怎么回来的?
回来后说什么,做什么了?
一点印象都没有。
记忆就到她同武尚景等人一起吃烤兔肉、喝米酒为止,剩下的就断了。
慕北瞥见虞笙笙一脸迷茫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个女子,同男子喝酒还这么不知深浅,本将军命你以后离武副将远点。”
“只许州官放火......”
虞笙笙小声嘟囔着,可还是被慕北听了去。
勾起的唇线挂着几丝得意,慕北转身朝外走去,并慢条斯理地留下了一句。
“你现在就开始吃本将军和沈婉的醋,这以后的日子,本将军折磨起你来,岂不是更加痛快。”
“.…..”
*
是日下午。
沈婉同武尚景一同来找慕北。
“慕大哥,听说你射艺了得,除夕宫宴上,你在大醉酩酊之下,还蒙眼射中一个舞姬衣裙上的铃铛,可是有此事?”
“慕将军,你是怎么做到的,请指教一二。”
武尚景心不在焉地附和道,目光时不时地朝虞笙笙的房间望去。
慕北微微仰首,眯起黑冰似的凤眸凝视着武尚景,他从未像今日觉得武尚景这么碍眼、这么让人生厌,尤其是那堪比阳光的笑脸,简直刺眼得很。
“武副将在瞧什么?”,似笑非笑的声线里,夹杂着几许让人琢磨不透的阴冷。
武尚景收回视线,局促地挠了挠额头,到底是个十八少年,少了点察言观色和揣摩人心的城府。
“桂花糯米酒虽好喝,可是易醉人、易上头,昨日我与笙笙姑娘贪杯就多喝了些,在下有些担心笙笙姑娘今日是否会有不适。”
“本将军的奴婢,劳武副将费心了。”
武尚景看着眼前这个在战场驰骋、英勇无敌的冷面将军,虽只有两岁之差,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无形而又强大的威慑力,那看似儒雅的浅笑中,竟透着让人脊背生寒的......杀气。
微微怔了一瞬,武尚景有些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总觉得慕北看他的眼神,似在看战场上的敌人?
“慕大哥,你还没回答我呢,除夕宫宴上的事,是真的吗?”,沈婉的话打断了慕北与武尚景之间无形的气场切磋。
慕北收回视线,转而看着沈婉轻笑道:“婉爷是如何得知?”
“昨晚,我从慕大哥这里离开,正巧有沈家军的兄弟找我去吃茶听书,昨晚茶肆里说书先生讲的便是这一段,听了后我简直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人射艺这么好,之前只是在话本子里瞧过,如今身边有这样的高人,那必然要请教一二了。”
慕北不解地蹙了下眉头,“都城距离南州这么远,除夕宫宴里发生的事,南州茶肆里的说书先生又是如何得知?”
沈婉笑道:“据说书先生说,是一个长得女里女气的小厮卖给他的。”
女里女气的小厮?
还是卖?
慕北和沈婉、武尚景同时望向虞笙笙的房间。
“莫不是笙笙姑娘?”
慕北鼻腔冷冷地哼出了一声,活活被气笑了。
拿他慕北的故事换钱,亏她虞笙笙做得出来。
“那沈姑娘可听说,圣上还将那舞姬赐给了本将军?”
“这倒没听说,只是说圣上给了慕大哥好大一笔赏赐。”,沈婉神色登时有些紧张起来,试探地问道:“慕大哥,应该不是好女色之人吧?”
慕北眉头不着痕迹微挑,意味深长地回道:“应该是好的吧,且口味刁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