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曲子,孟姨也常唱给你听?”,慕北转而问道。
慕家兄妹以前都叫母亲孟姨,虞笙笙是记得的。
她点了点头,“嗯。”
一首曲子唤醒了尘封的记忆,慕北沉浸在往事里,暂时遗忘了面前的人是仇人的女儿。
“我母亲也常哼这个曲子给蓉儿听。”,慕北的语气有些伤感。
“我母亲跟慕夫人自小便交好,会唱同一个曲子不奇怪。”
“是啊,她们是要好的手帕交......”,长吁了一口气,慕北找回了清醒时的理智和坚强。
重复了无数遍的噩梦让人感到心力交瘁,慕北卸去冷漠阴鸷的外衣,露出了少有的温和,他背对虞笙笙侧身蜷缩地躺了回去,最后只是淡淡道:“去睡吧。”
次日。
就像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慕北仍是那副孤傲凉薄的面孔,他换上官服,吃过早食,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府上。
明日就是父亲离开都城的日子了。
可虞笙笙还没想到给父亲筹备冬衣和银两的法子,思来想去,现在能让她放下面子求的人,也就只有慕北了。
在慕北面前,她虞笙笙早就毫无尊严可言。既然如此,那就可他一个人来吧。
于是,到了夜里,虞笙笙暖完床后,却仍站在榻前,看着躺下的慕北,迟迟不肯离去。
隔着床前的纱幔,慕北隐约瞧见虞笙笙眉头紧锁的模样,心中也早已猜到一二。
但他却仍调侃道:“怎么,虞二小姐莫不是想自荐枕席?”
虞笙笙噗通一声跪在了床边。
“请将军宽宏大量,允......”,虞笙笙欲言又止。
贝齿咬了咬下唇,拿出好大的勇气,才硬着头皮开口说出那两个字,“奴婢......\"
\"奴婢明天想去送父亲一程。”
“奴婢?”
躺在床上的慕北,忽然笑了。
他坐起身,骨相极佳的手缓缓撩开纱幔,饶有兴致地凝视着虞笙笙。
暖黄的烛火镀亮了她精致娇媚的脸庞,她睫羽微颤,在昏暗的光影中,乖顺谦卑的模样安静而柔弱。
慕北忍不住伸出手,指尖挑起虞笙笙的下颌。
他一笑,妖艳非常,“为了虞日重,你都开口自称奴婢了,这份孝心,真是让将军我……好生感动。”
虞笙笙低眉顺眼,继续跪求道:“请将军准允,并预先给奴婢支付一年的月钱,塞北天寒地冻,我想给父亲准备些衣服和吃食。”
“月钱?”
慕北笑得放肆,却透着一股妖凉,让人不寒而栗。
“你跟我谈月钱?”
慕北捂着眼,差点笑得流出了泪,“虞二小姐还真是厚脸皮。”
虞笙笙倒是不卑不亢,据理力争。
“这不是厚脸皮,我虞笙笙现在虽然是奴婢,可我朝律令有明文规定,雇主不得亏欠奴婢的工钱。”
“好啊,那你大可去衙门告我。”
虞笙笙别无他法,只能软硬兼施地求他。
“慕北哥哥,看在儿时的情分上.......”
捏在下颌上的手指力度忽然加重,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一般。
虞笙笙秀眉紧拧,忍着痛,不再开口说话。
“看着我。”,慕北命令的口吻中,带着不容违抗的锋利。
虞笙笙睫羽翕动,缓缓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慕北声线幽冷道:“好啊,看在儿时的情分上,本将军就给你一次机会。”
他的视线开始在虞笙笙的五官游走,干净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性感的声音绕唇而出,用最挑逗温柔的语调,说着最恶毒的话语。
“脱给我看,脱几件,就给虞日重准备几件,然后讨我欢心,本将军开心了,就赏你点银子。”
虞笙笙虽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慕北会想法刁难羞辱她。
可没想到,还是他血屠虞府那夜的老把戏。
慕北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勾着笑欣赏着虞笙笙纠结且恼怒的样子,不得不说,虞笙笙无这副皮囊,无论怎么瞧,都是最美的。
“要尊严,还是要孝顺?”,他问。
“将军定要说话算话!”,虞笙笙道。
慕北眉头挑动,微微点头,给了回应。
房间里沉寂下来,世界仿佛都在这一瞬静止了一般。
束腰的生绢滑落,一层又一层的衣衫和裙裾,窸窸窣窣地褪去,最后是纯白色的中衣。
慕北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欣赏虞笙笙自取其辱的画面,感到既畅快又满足。
妹妹慕蓉和母亲受过的委屈,他又帮她们讨回了一些。
中衣滑落,虞笙笙身上便只剩着一件肚兜和长裤蔽体,她跪在冰凉的地上,闭着双眼,贝齿咬着红润饱满的唇,泫然欲泣。
不能再脱了,再脱她就根本没脸见人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跪在男人面前,不顾礼义廉耻、毫无尊严地将自己的身子脱给别人看。
慕北的目光落在虞笙笙脆弱白皙的颈项,然后不由自主地延伸向下,落在肚兜遮掩之下的那片雪白。
曼妙婀娜的身段,所有的线条和弧度一览无遗,漂亮得让人想入非非。
他的心口倏尔一抽,瞳孔骤缩,只觉下腹涌起一股燥热来,奔涌向四肢百骸,鼓动得他的心绪没由来开始烦躁,有种想要满足发泄某种欲望的冲动。
而虞笙笙跪在地上,眼中泪光闪闪,低垂的脸颊红得跟柿子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以尝甘饴。
慕北的心狂乱地跳着,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只觉呼出来的气息都变得灼烫。
偏偏那虞笙笙朝他的慢慢挪近,鲜嫩的细手搭在他的腿上,开始尝试讨好他。
慕北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身体的异样破坏了他羞辱虞笙笙的好心情。
慕北压制着体内翻涌的情欲,等不到虞笙笙来讨好取乐自己,便再已经坐不住了。
他捡起地上的裙衫,连同自己的懊恼和羞涩,一同朝虞笙笙砸头扔去。
“下贱,把衣服穿上。”
说完,慕北便翻下了床,头也不回地,赤足离开了卧房。
虞笙笙抽了抽鼻子,擦干脸上的泪痕,既委屈又茫然,不晓得慕北又是发的哪门子疯。
让她脱衣服讨好的人,是他;骂她下贱,让她把衣服穿上的人,还是他。
疯子都是这么善变的吗?
父亲的事,想来是没希望了。
虞笙笙懊恼不已,早知道就不求慕北了。
现在可好,尊严没了,父亲的事儿没解决,真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虞笙笙垂头丧气地穿好衣服,许是心中仍未放弃,她规规矩矩地坐在罗汉床上,在柔和朦胧的烛影中,等着慕北回来兑现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