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世家,在灵兮被那幅画吸进去之后。
白君乾眼睛光泽一下变得灰暗,即便涌动着万千纷杂的情绪,似乎也点亮不了。
“她人呢......”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朝着那画华问道。
“她回不了了。”那画华冷笑了一声说道,然后似乎放弃了抵抗。
那南风则是目光冰冷,一剑挥出,剑气朝着那画华的攻击去。摇摇欲坠的画华终于再支撑不住,弯下腰捂住嘴剧烈地咳了起来,止不住的血从他指缝间溢出,顺着手臂往下流,霎时就沾湿了两袖。
“画华!”音倾城一声惊呼,赶忙上前去扶。
“快点说!你把红儿怎么样了,这幅画又是怎么回事?”南风将剑架在了画华的脖颈上,然后要挟着说道。
画华依旧是笑着,将那遮掩住的紫色绸带摘下,露出了一双绝望的眼眸,而其中一只眼睛灰蒙蒙的像是瞎掉了,那音倾城依旧挡在画华身前。
南风看画华没有说的打算,便是视线一转,望向了音倾城,随即也将手中的剑放在了音倾城的脖颈上。
看到这样的场景,画华的笑着的神情僵住了,眼眸颤动了一下。
“怎么样,你若是不说我就杀了她。”南风掌握着此时的气氛,而且还将紧张的气氛提升到最高点,为的就是让画华动摇。
闻言,画华肩头猛地耸动了一下,望着流着泪的音倾城沉默了半晌,然后将地上那幅画捡起,施展了一个符咒,最终那画卷又开始飘荡在半空中,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这是做什么?”白君乾立即问道。
然而话音刚落,那画卷散发出的金光便是在空气中形成了一个场景——
一片随风飘荡的竹海之中,一袭红衣正在与一白衣打斗。
此时,那场景形成的并未明晰,但是众人却是很快发现了那一袭红衣正是灵兮。
等到画面清晰起来的时候,那一袭白衣已经消失了,而灵兮就站在那一片水境那里一动不动,却是有一只蓝色的鹿在她周边环绕。
“灵兮!”白君乾立即凑近那里,但刚一伸出手去触碰,那东西就会消散。
“她现在身处的是红尘洞天......”画华缓缓说道。
南风一听这个很快就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然后问道:“你怎么会有这幅画?!”
那画华说道:“这是我多年前从一权贵之中的来的,原本我以为它只是一幅画,却是发现画里别有洞天......一个符咒就隐藏在其中,我自然是找到了以前古籍,找到了这幅画的来源与故事,”
接着白君乾仔细打量起那幅画,然后便是看见了一个符咒,正当他准备施展出来的时候,那画华讽刺的笑声便是传来,他道:“没有用的,现在你们在乎的那女子已经是进入了红尘洞天,那并不是在这幅画中了,那红叶幻境才是画中的幻境,但已经消散了,而去往红尘洞天的通路就是那红叶幻境......”
他说了许多关于这画的事情,而白君乾他们每个人都在凝神听着。
“也就是说我们此时进不去了?”常月宸愕然的问道。
画华点了点头,然后望着南风还未将剑从音倾城的脖颈上移开,手在半空中挥舞起来,没一会儿一个符咒出现,然后飘进了画中。
众人不解,他却是开口说道:“你们现在应该还可以与她说些话。”
......
“灵兮,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此话一出,灵兮瞬间从那异样的幻觉中惊醒,而刚才的那声音很明显是白君乾的声音。
“能!”她心下大震,急忙喊道:“师父,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魔物的怒吼声还未平息,流水声不止,白君乾的声音中满是焦急,他道:“灵兮,你已经不是在画里了。”
“什么!”灵兮大惊。
“在你进入那画之后,发生了什么?”
闻言,灵兮思忖了起来,一时种种可能出现在脑海中,眉头却不由愈来愈紧,她忙将进入画中之后的事情告诉了白君乾,白君乾的声音再次出现道:“你进入了红尘洞天了。”
“红尘洞天?这里不是竹海幻境吗?”
“不,从你打败那天墟之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在画里了。”
灵兮咬紧了牙关,“怎么回事?”这四个字在她唇边颤抖着发出。
“你已经破坏了画的边界,进入了画卷的另一面。”白君乾道:“其实这画中在封印某股力量前,这幅画本是也是灵器,古籍有记载,画后别有洞天,为红尘界,据说空间极大,但抵达者少之又少,所以鲜为人知。”
灵兮握剑的手紧了紧:“也就是说,在杀了那天墟之后,我所见的一切都不再是幻象?”
“不错。”
灵兮感觉到心里有一根线一下子被拉紧,连带着她的手臂和身体,都战栗了起来,她问道:“那魔火之事作何解释?”
白君乾道:“那恐怕和那天墟临死前的诅咒有关,据记载,这天墟本是魔物之最,但他既将画作为长眠之地,相比已进入垂暮之年,魔物之垂暮,力量会大量的减弱,诅咒之力却会加强。”
诅咒......
这个词砸在灵兮的心上,让她一瞬间便是有些后悔起来,她本是不信那天墟所说的话,以为一切都只是幻境罢了,可如今,白君乾却是这么告诉了她事实。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师父?”灵兮缓慢的说道。在听见白君乾的声音后鼻子微微发酸,却是不敢流露出自己的软弱,一直没有抬头,而是盯着自己的脚尖。
“尽快从那洞中出来,找到回来的办法。”白君乾说道,“现在你所处的地方幻境边界刚刚被破坏,空间还未稳固,等到平衡回归,你就听不到我的声音了。灵兮你一定要好好回来,师父等着你。”他声音的后面明显有几丝颤抖。
灵兮咬了咬牙,神情极其沉痛,但字字坚决道:“师父,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出去的。”
白君乾没有再说话,也不知是事情已经说完,还是声音已经传不过来了。
“灵兮,都是师父的错......”包含哀声的话语此时无法传达到灵兮那里了。
白君乾身子佝偻着,两膝渐渐碰到了地上,在他的声音传达不到灵兮那里的一瞬间,仿佛就是一瞬间,他就颓败了下来,无法在站立,他将脸埋在手里,整个人像是僵死的木头。
“灵兮,你一定不能有事。”白君乾一字一顿,呼吸声粗重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