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乾在听了常月宸的话后,自觉她好像说的没错,可为何自己却是有些紧张了,他在看了一眼灵兮之后,一抹淡红出现在耳根,可望着常月宸这一副看戏的模样,他便是尽量平稳地道:“那、那又如何?”
常月宸重重的拍了一下白君乾的肩膀,语重心长装作一副悲愁的姿态说道:“你喜欢就好,只是我终于是把我这个木头师弟给嫁出去了!”
“你......”白君乾瞪大眼睛有些说不出话,却是又嘟囔了几个字:“什么嫁,明明是娶。”
刚刚这么想完,她一抬起头就正好对上了灵兮那波光潋滟的眸子,她轻启樱唇:“师父,你要嫁给我?”
此话一出,白君乾不禁哑然,常月宸与银他们也是在一旁笑得前仆后仰,一句嘲讽的话都不能完整说出来——
“师弟,你、你就从了你这漂亮徒儿吧。”
“我赞同,绝对,哈哈哈哈哈,绝对赞同师妹娶了师父。”
灵兮渐渐脸红起来,凑到白君乾耳边,扬着嘴角小声说道:“那就说好了,师父日后是要嫁于我的,可不能反悔。”
闻言,白君乾脑袋有些发昏,可反应过来后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脸庞也攀附上了一层红晕。
这符合婚嫁礼仪吗?按常理难道不是应该是男子娶女子,而女子嫁男子吗?怎得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
“嘻嘻,师父这是害羞了。”灵兮像是八爪鱼一般将白君乾抱住,然后说道这番话。却是引得常月宸他们几人的哀嚎,“不要再我们面前这么卿卿我我啊......”
在这样的调侃声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众人的眼眸里盈满笑意,在摇晃的车厢里亮晶晶地闪烁着,气氛是拨云见日的清爽怡然。
白君乾的眼睛里映着灵兮的秀颜,心知就这样所谓“嫁”过去也好,总归是和灵兮一起,想着想着,他握住了灵兮的手。
车窗外群山绵延,沧桑风云间,这一驾马车在欢声笑语间行驶着。
半晌,他们是终于到了那盐泽,与之前的空旷不同,这次这里聚集了不少的人,乐师、舞师都在其中。
灵兮本是饶有兴趣的,但一看见那南风就在她对面坐着,便是有些不悦了。
那响起的音乐声在她的而立也显得不大鲜艳起来,乐曲里有了一种枯枝败叶的感觉,像是褪色了的锦缎,花纹暧昧混沌,有一股从阵究发黄的信纸上发出来的追忆的味道。
每一个飘动的音符都像是漫漶的字迹,在已经逝去的时光里枯朽,化为尘埃,被一小股一小股的旋风翻着,落在树枝上,落在各种角落。
“灵兮?”灵兮正沉浸在莫名的苦涩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像阳光一般明亮了起来。
“师父?”她偏过头,然后把先前的不快抛到脑后,露出了笑容。
白君乾觉得灵兮神色有异,便是问道:“怎么了?”
“我......”灵兮解释道:“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
“不要想太多了。”白君乾的眉间微微蹙起来,然后将一盘糕点递到灵兮面前。
灵兮拿过一块,放在嘴巴里慢慢咀嚼了起来,望着白君乾的那俊朗的面容在光线的照耀下更显得温和。
她在犹豫着要不要将南风的事情告诉他。
如果不告诉,就会像此刻一样,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在了他们之间,真的要将情蛊的事情说出来吗?
她心里没有底,双脚像是悬在半空中,踩进了一片茫然的虚无。
还有那玉璧的事情,她也是隐隐感到了惆怅,总觉得那南风会刻意用玉璧去刁难白君乾,让其做一些不愿的事情。
白君乾不知道灵兮失神的原因,他便是用一种略带赌气的口吻调笑道:“怎么?这糕点不好吃,怎么还皱起了眉头?”
灵兮咬了咬下嘴唇,支支吾吾地说道:“师父,我有事告诉你......其实我本来打算这大殿结束后再与你说的,可是我......”
白君乾看见灵兮黯淡下去的眼神,急忙摸了摸灵兮的头,温和地笑着说道:“那就在大典之后再说。”
灵兮有些怔住,然后抓住了白君乾在她头上摩挲的那只手,凑到白君乾面前,亲昵却又有些担忧地说:“到时候你可不能像上次一样啊。”
“上次?”白君乾嘟囔了一下这两个字,然后便是忙不迭地点头,耳根微微泛红。
接着在大典的奏乐声中,她把目光投在了在睡眠行走的忧狐身上,她穿着华美的服饰,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显得格外优美、潇洒自如,仿佛四肢灵活,做出的姿势恰如所愿。
她熟稔地说着客道话,把话中有话、避实就虚、藏蠢收拙、假装糊涂一类的语言技巧运用自如,似乎已经谙熟了与人交往的全部智慧,在众人面前也毫不露怯,笑容很标志,很礼貌,很空洞......
接着黄昏再一次与大地不期而遇,典礼也差不多的结束了,而此时换了一袭衣裳的忧狐却是在这黄昏之下开始了舞步。
只见她穿着一袭薄如羽翼的绯红长裙,舞姿翩然,绝无仅有的惊艳。她的舞蹈里模样任何矫情的雕琢和故意炫技的粉饰,每一个舞步和姿态都是纯粹的、完整的,是发自内心的灵魂的舞动,是最原始的表达,迸溅这生命的灵感和火花。
疯狂而决绝的情绪自然的在这裙摆的摇曳之中显现出来。激情也好,愁伤也罢,她此时的舞蹈给人一种沉重而刻骨的美感,中激励强大,迫人难以自拔。
渐渐的,忧狐再没有其他的动作,她就只是在那无拘无束的盐泽之上,随着迸溅的水花开始旋转着身体,在光影交织的黄昏下美丽无比,在虚无的时间中像羽翼一般恣意畅达。
像是一滴将落未落的泪水,一片伤感马上就要沉入黑暗中的云,一段提前知晓结局的悲恋,那种黯然神伤的力道是透彻而沉郁的。
看着这舞姿的灵兮不禁眼眶湿润了起来。
没多久,在太阳还没有落下地平线的时候,这次的大典就这么平静的结束了,众人又再次做上了那马车,在渐渐昏暗的天色下行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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