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安北的行动楚悭一点也不意外,或者说这段日子一直没有关于镇边王受伤的消息他就知道陆安北肯定好好的。
但陆安北没有选择去冀阳,反而去了宜郡城却是让他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告诉万芳,宜郡城守不住就不必来见我了。”
楚悭鲜少说这样令下属寒心的话,实在是这些日子被接二连三的情况给折腾够了!
下边的人一听就知道他这是真的动怒了。
也是,这短短半月的时间,除了滇骅城这里的局势较好之外,其他地方都不安宁。
“主上放心,万将军手握十万大军,且万将军麾下良将云集,镇边王绝讨不到好处。”
这不是假话,万芳不仅手里有兵马,而且他是楚悭手里为数不多有实战经验的将军。
万芳本事大楚的武将,当年在西边跟草原部落的人交过手,现在麾下的几个副将都是追随他多年的。
都是有经验有实力的悍将。
也正是因为如此,楚悭才会把宜郡城这么重要的城池交给万芳。
为了保险起见,他是给了万芳十万大军,为的,就是守住西南边界的大门!
汇报完各地的战况,楚悭才挥退了属下,一个人在临时的书房里脑子嗡嗡的响。
滇骅城外那一战,他大费周折也没能弄死花易,结果却给自己引来了那么多的麻烦。
所有的事情都推进得不顺利,这让他很烦躁。
……
也不知道在书房里待了多久,楚悭脑子再次清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不过他并不觉得天黑了他就该休息了。
自然,这不会是他一个人这样觉得。
刚理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一封密信就送到了他手上。
“影卫投奔了陈潇?”
楚悭用质疑的语气开口说话,这跟他意料的一点都不一样。
“是,属下截到了镇边王府探子传给镇边王的密信,千真万确。”
能传到陆安北手离的信,那肯定是千真万确的。
楚悭脸色缓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后知后觉的爬上一层快意。
至少,就算他没有得到影卫,那陆安北,也不能拿下影卫了。
说不遗憾是假,毕竟,楚悭手里的王牌队伍,势力和手腕都不容小觑。
“陈潇跟陆安北决裂是他们从中搞的鬼?”
侍卫点头,“属下查到影卫统领和陈皇的交易,他给了陈皇一个东西,具体是何物属下还在追查。”
楚悭皱眉。
——哪来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影卫都在陈国吗?”
侍卫摇头,“没有,只有一小部分,影卫一直以来都很神秘,大楚皇帝驾崩之后,他们就更沉寂了,现在出来活动的只是一小部分人。”
楚悭对影卫的能力还是很看好的,虽然这几年被镇边王府不断打压,但这么多年却依然能坚持自己的那一套运作,能帮楚柘那个蠢货做那么多事,那实力可想而知。
“穆棱还在陈国?”
“这个属下不确定,他一直没露面。”
一直没露面,这就不太好弄了。
连个人都找不到。
不过…
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他脑子里已经有法子了。
且先放下不谈,“查到镇边王跟陈潇的交易了?”
侍卫点点头,然后将查到的消息一一向楚悭说出。
听完楚悭丝毫不意外,但也忍不住感叹陆安北的大手笔。
不过想想也是有趣,陆安北没有十足的诚意,怎么可能打动陈潇那个胆小怕事的呢!
同样的道理,穆棱手里没有足够的筹码,怎么能说服陈潇临阵倒戈呢!
倏然,楚悭开始对这件事十足的好奇和兴奋,直接告诉他,只要穆棱不是给陈潇画大饼,那他手里握着的东西,绝对能让天下人为之震撼!
陆安北带兵到达宜郡城已经是五日之后了,为保存体力,他们的行军速度不快,而且,陆安北谨慎,扎营都离得很远。
深夜。
鼾声滔天的军营里,散发着亮光的主帐显得格外的突兀。
陆安北一边看着西南的地图,一边在沙盘上标标记记。
长宁睡了一脚醒来发现他连姿势没有变过。
拿起旁边的披风走到陆安北身边给他披上。
“吵到你了?”
虽然是在跟长宁说话,但陆安北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地图。
长宁拍了拍他的手,然后坐在了他身旁。
“没有,……睡醒了。”
她是自己醒过来的,这点亮光,根本打扰不到她。
更何况,陆安北跟个幽灵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
“别看了,睡会儿吧,你身子刚好。”
她实在心疼,见不得他这般折腾自己。
虽然已经解毒了,但那毒在身体里横肆多年,留下的后遗症肯定不少。
想到这里,长宁又想起了桑罂藤的事情。
素洛那边久久没有一点儿消息传回来,这让他越发不安。
陆安北转头的瞧见她眼里的担忧和不知名的怨恨。
陆安北皱眉,以前是长宁从不会流露出怨恨的情绪。
“……怎么了?”
长宁摇头,桑罂藤的事情两人早就说过,只是陆安北并不在意。
“没什么,就是觉得难受,心里难受。”
将长宁拥入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长宁的背。
“剩下的都交给我,很快的。”
从她低沉的语气陆安北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
“现在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阿宁不用担心。”
“事在人为,有阿宁在,我怎么可能会疯魔。”
听到疯魔两个人长宁已经不自觉的就皱起了眉。
那些话又在她脑子里回响。
“残蚀心智,直至疯魔。”
感受到我这自己的手突然加大的力气,陆安北勾了勾嘴角,颇有些无奈的摇头。
直到自己劝不动长宁,索性将注意力从新放回了沙盘上。
做正事的他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如今各地陆家军跟西南军都处于小打小闹的状态,都在不断试探对方的势力。
这样下去一年半载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所以,必须有人来打破这个局面,推一推这个让人尴尬的战况。
既然楚悭不愿意,那就只能他亲自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