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此之前,素风传回了一则意料之外以外的消息。
——在陈国发现了影卫的行踪!
一收到消息长宁顿时就坐不住了,让人给长平去了信,然后起身就往书房里去。
此时的书房热闹得很。
好几个人正围着沙盘,听着陆安北的指示。
也许是正值紧要关头,陆安北只来得及匆匆像长宁伸伸手,然后就又得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沙盘上。
“……王爷,这条路太冒险,峡谷太多且山林陡峭,一个不慎必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末将同意甄将军说的说法,末将觉得应该绕过这里,取道舟口山,先拿下冀阳,以冀阳为根据地,配合贺公子,这一片的关卡,楚悭绝对保不住。”
长宁看不到他们在沙盘上的笔画,但整个中原大地的地图都在她脑子里。
不费什么事儿就能在脑子里规划处他们说的是哪里。
陆安北没有说话,但沙盘上一开始被他做了标记的拿出地方却一直没有变。
“冀阳是这片地区难得平地多的城池,可以保证陆家军最大程度的发挥自己的势力。”
在西南这种多山多林的地方,陆家军要给西南军硬碰硬的确是勉强,陆家军不善这种地貌的战斗。
长宁在一旁微微点头,她认同这个几个将军说的话,去冀阳,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陆安北的目光一直在冀阳周边徘徊,却并不着急做决定的样子。
长宁侧脸看着他,一时不解。
好在陆安北没有让他们疑惑太久。
他就食指再一次放在了最开始定下的那个地方。
选了一个最危险最不确定的地方,这下可把三个将军给急着了。
“……王爷。”
“这……”
看着三个将军这样,长宁忍不住站起来,走到了陆安北身旁。
陆安北往旁边站了站给长宁让了点位置出来。
“本王的目标不是这一块弹丸之地,而是整个西南。”
陆安北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沙盘上和地图上切换着,眼神犀利,言语之间透露出不容反驳的气势。
“进攻宜郡城风险固然凶险,但却一劳永逸。楚悭在宜郡城放了重兵,这些并不是只用来看守宜郡城的。”
说着陆安北指着宜郡城和冀阳城之间那条小道上。
“两城相距很近,一旦咱们兵发冀阳,宜郡城的兵马会立刻赶来支援,到时候必定是一场恶战。”
“但若是大军直接压倒宜郡城,则不比担心会有敌军支援的问题。”
“冀阳兵马只能堪堪维护着自己,根本不可能多出援军。”
“……”
陆安北分析得很透彻也很尖锐。
将利弊甚至连兵马分布,粮草安排都一道给安排了。
长宁边听边点头,是的,陆安北说服力她。
她一贯知道自己没有陆安北的大局观,所以他很欣赏陆安北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样子。
那种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帝王气势让她移不开眼。
镇边王之所以是镇边王,之所以让近百万的陆家军服从他,不仅是因为他战无不胜,更是因为他的脑子。
很显然,其余的三个将军被陆安北说服了。
“甄将军整顿大军,五日之后发兵。”
长宁过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的,结果不知不觉间外边都已经灰蒙蒙了。
送走了三位将军,长宁从刚刚陆安北给的思路里退出来,将素风传回来的消息给了他。
“哼,我说陈潇哪来的底气和手腕,原来是因为影卫。”
陆安北还真没想过消失这么久队伍影卫再次出现,居然已经投奔了陈潇。
自影卫不知所踪,他就一直担心他们会有动作,他甚至王濮城去了信,让长景加强防备。
结果到头来是他瞎担心。
“之前素风说陈皇那几日接二连三的在皇城搞事情,怕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让影卫避开王府的探子,顺利到达陈潇身边。”
别说,陈潇这法子还真不错,挑了一个特殊的日子,道理也顺利成章,天衣无缝,加上暗卫,夜狼都是中原人,自然是极其重视春节的,防守和戒备难免松懈。
“穆棱给陈潇画了什么大饼,能让他不惜与咱们翻脸?”
“嗳,对了,你当初跟陈潇达成得协议是怎样的?”
说到这个长宁终于逮到机会问这个问题了。
陆安北似乎想到了什么,停顿了片刻才开口说:“战后五年之内不动他,且与陈国通商,并且不卡陈国百姓的通关文牒。”
闻言长宁微微惊讶,通商,南方富庶,经济发达,两地建立起商贸之路,陈国绝对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
陈潇居然放弃了!
是他野心太大?还是穆棱给他画的饼太大了?
“所以穆棱究竟许了他什么好处?”
她开始好奇了。
她几乎敢断定,穆棱绝对在诓骗陈潇。
就算影卫势力不素,也绝对不可能在这场用绝对兵力说话的角逐中插得上手。
就连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夜狼,势力不用说,但在这种千军万马中,他们能起到的作用其实是在渺小。
陆安北摇头表示不解。
他自认为他开出的条件足够丰富也足够有诚意。
“陈军现在占据了南方十几座城池,但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别的动静,楚悭也没有动他,我觉得他应该是还在观望。”
或者,长宁更喜欢说是隔山观虎斗。
最后他来捡漏。
但这种漏他敢捡或者捡得起来吗?
陆安北不是鹬,楚悭也不是蚌,陈潇,更不可能是那个渔翁。
“让素风先查出两人之间的具体交易,陈潇能坐上哪个位置,绝不是个蠢的,穆棱不可能轻易就能取得他的信任。”
比起别的,陆安北更相信陈潇和穆棱之间的并非单纯的交易。
不然,他当时根本不可能开出那么丰厚的条件。
长宁闻言点头,然后将严笙传回来的消息给他说了一遍。
陆安北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长宁的手,似乎是在思考。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陆安北直了直身子。
“阿宁觉得谁会是那个人。”
“他究竟是真的没有浮出水面,还是,咱们一叶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