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易的话无异于当头一棒,让众人认清了现实,他们现在最大的弊端就是士兵严重不够。
尽管这些年西北的百姓越来越多,若是现在再下个征兵令,也能强制征兵大于五十万,但这些没有任何经验的人上战场无异于送死!
沉默,屋子里久久的沉默!
陆安北一直看着地图,上面还有长宁之前画的一些路线。
不得不说,那日长宁的分配是现下最为可行的。
必须有人同时牵制草原部落和北漠,让他们无法插手中原的战斗,陆安北才能安心的带兵南下拿下京城。
他们现在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局面,不管陆安北最终选择进攻那里,都会有人来横插一脚趁机分一杯羹!
这件事商量到了夜深人静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来,不管那种法子,总会有一个薄弱的地方很容易被人攻破。
陆安北回到安宁院的时候长宁已经歇下了,但屋子里的还给他留着光,书桌上摆着长宁睡前写的一些东西。
陆安北知道这是留给他看的。
上面详细的分析了北漠,大楚,草原部落,甚至陈国的军队概况,还一一标注了各自的优缺点。
陆安北看着有些心疼,将它们放下,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边。
结果发现长宁早就醒了,正悠悠的望着他。
“眼下的局势不可逆转,你还是不接受我的意见吗?”
陆安北现在颇有些无奈,早前怎的没发觉长宁还是这般执着的性子。
“阿宁,格勒上回吃了大亏,不会善罢甘休,一旦我带兵南下,花易带兵北上,他定兵陈西隘关,用尽一切手段想要插手中原的战事。”
“中原战事必定会有一个僵持期,朝廷又在不断的征兵,楚柘不是傻子,到时候西隘关要多付的就不止是草原部落,还有楚柘的人,阿宁,你…”
剩下的话他不说长宁也该明白,陆安北觉得自己苦口婆心的样子甚是有点搞笑,见着长宁没有说话,给她掖了掖被角准备起身去洗漱。
接过刚一起身就被长宁给拉住了。
“就这么定了,开春多雨,怪老头带在身边,远佛花素洛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不出意外入夏之前能送到。”
说完长宁就放开了陆安北,闭上眼不再说话。
陆安北转身看了长宁良久,最后只留下一声叹息,然后自己去了书房。
自那晚之后长宁一连好几日没有见着陆安北,但府里断断续续的一直在进出人,有时候陆安北晚间甚至会出府。
长宁不知道陆安北在搞些什么,她也不过问,她先在只想抓紧时间陪七七。
但有人似乎并不想要给长宁这最后的一点平静。
“长姐,这已经是第三张拜贴了。”
长茗将手里不知道是哪家的拜贴那给了舒尔,这语气一听就充满了担心和不耐烦。
长宁将七七交给身后的奶娘,拿过舒尔递过来的帖子一看,淡淡一笑。
“我记得后院的寒梅今年开的格外的艳丽,给城中的那些夫人递帖子,就说本妃邀她们一起赏梅。”
长宁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人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傻,那日她的话都说得那般露骨了,居然还有人想要忘钱找不自在!
那行,本妃就让你们瞧瞧!
长茗知道长姐一惯是个有主意的,看着长宁现在的表情她就知道错不了了,那些人要倒霉了!
长茗的动作很快,将赏梅宴定在了两日之后的寻梅轩。
长宁没办过类似的宴会,她不喜这种弯弯绕绕争奇斗艳的宴会,但为了镇住那几位撺掇的格外积极的夫人,长宁也算是下足了功夫!
两日之后,长宁起了一个大早,翻出了库房里最妖艳儿的那套头面,还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无比的妆容。
我见犹怜的双燕眉看着楚楚动人,经过细细处理得眼角却又带着一丝的妩媚,胭脂淡淡的打在脸上显得整张脸格外的白净,口脂却又是要命的正红色。
穿上一袭浅色的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整个人看起来既精致又妩媚。
若是不知情的人,定不会相信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罗刹。
长宁今日不仅带了舒尔,身后乌压压跟了好些人,排面十足,长宁高冷的踏入寻梅轩,气场瞬间镇住了一众人。
“见过王妃!”
来人还不少,但基本都是一个夫人带着自家的女儿,一个个十六七岁的嫩得掐得出水的姑娘打扮得好不美丽。
长宁坐在主位上忍不住冷笑,心道:‘还是头一回见着上赶着跟人做妾的!’
“都不必多礼,坐。”
长宁好歹也是被她娘逼着学了几年大家闺秀那一套,举手投足之间好不优雅。
“王爷果然是疼爱王妃,这整个西北呀,别说是梅花,就连朵新鲜的花儿都没有,王妃这里却有这般娇艳的寒梅,真是羡煞旁人。”
长宁寻着声音看去,居然还是那日蹦跶的最欢快的孙夫人。
“王爷自然是疼爱本妃的,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只守着本妃一人过活。”
说着还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昨日染的指甲,心情好得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很讨打。
被长宁暗怼的回来,孙夫人脸上有点挂不住,这才开始聊两句就说不下去了。
还好有人及时反应过来:“王爷王妃伉俪情深真是羡煞旁人,是咱们呀,羡慕不来的。”
说完还打趣似的笑了两下,引得周围几个夫人掩面而笑,身旁的几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面带桃花。
“谁说不是呢,一个女人,一辈子不就是想要找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夫君吗,一日,两人,三餐,四季,这样的日子谁不羡慕呢。”
长宁这话虽然没有明着怼回去,但在座的也都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长宁话里的意思!
长宁也留意着几个姑娘的表情,看着她们有些神往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这招没错。
玩心理战长宁自问还未直到对手!
“王爷王妃情根深种自不是我等普通人能比的,只是咱们女人以男人为天,总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的。”
这位夫人说得那是非常的不怕死,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讽刺长宁一厢情愿吗?
长宁转头看着说话的那位夫人,不禁感到疑惑,难道自己看起来很不受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