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两天了,陆安北带着人几搜遍了濮城的每一个角落,也封锁了城门,但却没有任何一点的消息。
“他们带着一个孩子肯定跑不远,而且孩子一哭就容易暴露,除非…”
严笙没有敢说下去,安宁院里长宁已经浑浑噩噩的过了两日了,她不敢出府,怕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她不能及时知道。
这两日府里也安静异常,各个院子都不敢闹出什么动静,这时候不是添乱的时候!
“本妃千防万防没防住楚柘来这么一手,七七还是个未满周岁的孩子,他怎么下得去手!”
长宁说着说着就要崩溃,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严笙抓住她的手不断的安慰她。
“有关七七的一切本妃和王爷对外都瞒得死死的,楚柘怎么会突然…”
“王妃是怀疑?”
方桦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两人的多话,心里突然漏了一拍,手都不自觉的颤抖!
还好有身旁的丫鬟虚扶了她一把。
舒尔端着茶进来,正巧看见门口的方桦。
“方姑娘先回院子吧,王妃现下估摸着没功夫…”
舒尔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里面长宁的声音传出来:“是桦儿吗,进来吧。”
“方姑娘请。”
方桦故作镇定的进去,入眼就是长宁憔悴的面容,那一瞬间她心里的愧疚感空前的强烈。
“长…王妃,小世子不会有事的,您放宽心。”
她自己没脸叫长宁的名字,笨拙的安慰着长宁,手里一直攥着的物件迟迟不敢拿出手。
“听嬷嬷说你脚伤了,看过大夫了吗?”
长宁抬头看着方桦不瘸一拐的走过来,忙让舒尔给她般了张椅子来。
“不碍事,已经让大夫看过了。”
长宁点点头,没有说话,她实在是没有闲心跟方桦闲扯。
“方姑娘是有什么事情吗?”
严笙看出了她脸上的犹豫不决,有意无意的瞟见了她紧紧攥着的手。
方桦一直盯着长宁微微出神,她无比的纠结,脑子里一直有两个人在打架!
被严笙一问她才反应过来,“我就是过来看看王妃。”
方桦没待多久就准备离开了,她最终也没有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长宁精神头不好,方桦精神头就更不好了,来了一趟安宁院整个人都跟丢了魂儿一样。
“王妃,是不是…”
长宁一抬手打断了严笙的话,她盯着方桦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然后说:“再等等。”
长宁也不知道她在等什么,离预计的时辰已经没多久了。
方桦失魂落魄的回了弦月阁,将自己的贴身丫鬟留在了门外,她自己整整在屋子里待了两个时辰。
方桦再次把门打开天已经黑了,鸢儿一直守在外边。
“小姐。”
“鸢儿,把这封信送去安宁院,一定要亲自交到王妃手里。”
方桦将信决然的放下手了鸢儿手里,眼里满是凄凉。
“小姐,这…”
鸢儿不用猜都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她犹豫的看着方桦,手在不自觉的颤抖。
“去吧,告诉王妃…算了,什么都不用说。”
说完不等鸢儿继续开口,她已经把门重新关上了。
方桦颓废的靠着门缓缓的下滑,突然有一种解脱的快感。
脑子里不断地回忆着自己这五年的时光,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在脑子里的,唯一让人留恋的依旧是曾经那个翩翩少年。
鸢儿不知道在门口说了句什么就没有了动静,方桦也没有听清,只觉得脑子里越来越没有意识,眼皮越来越重。
--终于解脱了…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么多年。
方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了未进宫前,梦见了跟去高广寺烧香,梦见了长宁出嫁那天,梦见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梦见了方家上上下下,就连养着的那只鹦鹉好像都在跟她说话。
但接下来全都是不好的梦,他进宫了,那个他恨到骨子里的男人,那晚的交易,那些人的刁难…种种种种不断地折磨着她。
她想逃,但却没有一个地方容得下他,没有人接纳她,她成了过节老鼠,所有人都在嘲笑她…
“宋大夫,桦儿好像不太对劲儿!”
“王妃放心,方姑娘没有大碍,只是这毒刚烈了些,得好好养伤有段时间。”
“那就麻烦宋大夫了。”
“…”
方桦艰难的醒过来就听见了这样的对话,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她,她不是…
“小姐,小姐,你醒了,难受不难受?要不要喝水?”
鸢儿第一时间发现醒过来的方桦,忙扑到床边,又不敢伸手碰她,只能手足无措焦急的问。
但方桦很虚弱,根本就开不了口,只能勉强的睁开眼。
长宁一转头就对上了方桦的眼睛,她淡淡一笑,然后说:“你家小姐身子还很虚弱,暂时说不了话。”
听到这里方桦的眼泪一下没绷住哗的就流出来了,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
长宁坐下床沿拉住方桦的手,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长宁接过鸢儿递过来的水,小心翼翼的喂给方桦。
长宁的动作让方桦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紧紧的反握着长宁的手,无声的哭泣。
她服下的毒太过于伤身子,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精神头儿也不好,没多久就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看着方桦睡着了长宁才离开,严笙在外边等了一夜。
“王妃,方姑娘没事吧?”
她们都没料到方桦性子这般刚烈,居然服毒想要自尽!
若不是她们赶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没事,宋大夫说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可。”
“方姑娘真是…”
严笙突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说,她说不上来心里的那种感受。
“等这件事过去了,她会好的。”
长宁早就让人打听了方桦这些年在宫里的一切,她知道她过得有多不容易,后宫的生活,活生生把一个水灵秀气的姑娘熬成了一个郁郁寡欢的性子。
“若是方姑娘愿意,我还想跟她交个朋友呢。”
“桦儿性子好,你要是愿意跟她多说两句她会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