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首领,水袖只是想,想待在北漠皇帝身边,更容易打探消息。”自称水袖的女子颤颤巍巍的说着话。
沈南之怒极反笑,让后转身将一张纸摔下她脸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愚蠢的想法,还得本首领在北漠的心血化为乌有,害得王爷现在昏迷不醒!”
沈南之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怎么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怒气。
水袖捡起地上的纸,定眼一看是一封信,看得她手直发抖,“王爷…王爷中毒了?”
她这话一出,跟她一同跪着的几个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南之。
“因为你们的失职,情报网被拓拔宏连根拔起,本首领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细作全部丧命,你说,你有几条命!”
本来他们所建立的情报网一切都依赖于消息的源头,宫里的消息自然就是重中之重。
他之前还在想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拓拔宏怎么就突然开窍了。原来是他们自己出了这么大的破绽。
“首领,首领,水袖愿戴罪立功,将功折罪。”说完就是一阵磕头,她旁边跪着的几人没敢说话,只能不断的磕头。
沈南之沉默的两刻钟没说话,站在窗户边感受着大漠夜晚的寒风。
“拿到拓拔宏手里的行兵布阵图本首领饶你不死。”似乎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做出的决定。
水袖等人一听连连磕头谢恩,“请首领给水袖十日时间,水袖定双手奉上。”
沈南之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滚吧!”
窗外寒风呼啸,北漠不似大楚有打更人,这里一到了夜晚就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或者三两个夜归人的脚步声。
沈南之独自一人在房里,没有点火,突然门从外边打开瞬间又被关上。
“去了?”沈南之没有温度的声音伴着窗外冷冽的风声从黑暗处悠悠传来。
进来的是木六,准确无误的走到沈南之身后,“是,三更天她的宫女去见了拓拔宏。”
“知晓了,盯紧了。”
“是!”
木六离开之后沈南之闭上了眼,也不知是因为困意还是惋惜。
此时画风一转,从北漠寂冷的寒夜到了京城喧嚣的闹市。尽管已经穿上了袄子,但也裹不住京城里的百姓的享乐之心。
此时的太子府尽管是大半夜,也还有人进出。
“见过太子殿下。”
“叶相可知孤深夜召你所谓何事!”看得出来太子此时心情非常的愉悦,叶盛心里犯嘀咕,最近京城可不太平。
“老臣不敢揣度殿下的心思。”叶盛现在是什么也不敢说,他这几天都在处理城中的流言蜚语,哪能有心思关心别的事啊。
楚柘也不怪叶盛的敷衍,“孤得到消息,镇边王陆安北中毒昏迷不醒。”
“恭喜殿下!”别人不知道,身为太子殿下的人叶盛还是知晓一二的,太子忌惮陆安北手里的兵权,这几年没少暗中给北关使绊子。
“陆将军劳苦功高,如今受伤生死未卜,将他接回京城养伤是顺应民意吧。”楚柘一副爱惜人才的嘴脸此时看着格外的恶心。
叶盛一愣,瞬间就明白了太子的意思,这是要逼人回京啊!
“老臣明白,明日老臣就上书陛下。”
楚柘满意的点点头,只要他陆安北到了他的地盘,那还不是任他鱼肉嘛!
“外边的流言可查清楚了?”这几日让他头疼得紧,卸甲的将士晚年生活艰苦朝廷不作为的事真的是让他烦心。
“今日陛下招老臣进宫,已经有大臣力荐,不能寒了将士的信,镇边王递了折子要求拨款安抚荆城百姓。”
想起今日皇帝丢给自己的那封折子,叶盛都不禁想笑,这陆安北也不知是傻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听到这里太子若有所思,似乎又是在打什么注意。“若将陆安北招回来,叶相觉着派何人前往北关合适?”
楚柘这话说的婉转,但精明如叶盛,稍稍一想就明白里边的意思,只要陆安北回来了,北关将是他们自己的人驻守,那拨款安抚人心是必不可少的。
“明日老臣就上书陛下请求拨款安抚人心。”看着太子满意的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太子这边算计得精明,却不是这一切都再别人的计划之中。
严良收到陆安北受伤的消息之时就已经串联起一切了,心里不禁感叹‘一箭双雕’这一计王爷是用得炉火纯青啊!
虽然兵行险招,但只要他处理好了,便可让太子给他们做嫁衣!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威武的朝阳殿已经站满了人,胖乎乎的老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慢吞吞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雄厚的叩拜之声在殿中响起。
老皇帝颓然的坐在龙椅上,强打起精神,“众爱卿平身。”
待下边的人重新站好,德全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严良率先站出来,抓住了机会。
皇帝抬眼看了看严良,然后挥挥手,“严卿家何事启奏。”
“臣为大楚百万将士而奏,请陛下拨款安抚将士!”严良先提出这事是为了防止太子一党先提出召回陆安北之事不成而阻拦往北关拨款这事。
皇帝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严良,他这几日为这事甚是忧心,于公,将士是大楚的根本,不能寒了将士的心,于私,既要拨款,必然免不了荆城地界。
虽然他知道镇边王府不会谋反,但却不代表他不防。
这老皇帝真的是老了,随时都拎不清。轻重缓急从来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众卿家以为如何?”他是希望有人出来反对的。
“臣附议!”
皇帝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出来了叶盛,一脸的不可思议。
“臣附议。”接连几声附议让皇帝脸色很不好。
“太子以为如何?”
这点名的楚柘站了出来,“一切全凭父皇定夺。”
说着又顿了顿,然后接着说:“父皇,儿臣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讲。”
老皇帝眼里透过一丝精光,“太子但说无妨!”
“儿臣昨日得到消息,镇边王陆安北在北关中毒,此时正昏迷不醒。”太子说完才觉得自己有点着急了,但话以出口,已无挽回的余地。
但皇帝一听了就高兴了,连太子比他先得到消息这样的事都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