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长宁在房里待了一上午,一张张图纸被叠在一旁,图旁边还有好些标注,青兰在一旁看了半天,硬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王妃,婢子怎没见过这些物件儿?”青兰跟着长宁这么多年,除了以前放在院子里那奇怪的桩子,这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是第一次见。
“你自是没见过的。”收了最后一笔,拿起之前已经画好的一起整理好,有仔细看了一遍,把这些全部交给青兰。“王爷今日在府里,去把这些交给王爷,另外告诉王爷,这地方一定要隐蔽。”边说边给青兰指图纸上的拿出粗略的画样。
青兰还没出门,陆安北就推门进来了,“要给本王看何物?”
“王爷今日来得这般早。”这不过刚刚午时,里午膳还有两个钟呢。
陆安北在长宁的贵妃椅上躺下,青兰很识趣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出去了,王妃不喜让人在一旁伺候,她自是明白。
长宁拿起青兰放在桌上的图纸,让后一张一张的把它们铺开,“王爷若不是很累就来瞧一瞧。”
陆安北本也不累,只是以为她还没忙完,才想在一旁待着不打扰她。走到长宁身旁,铺了一桌的图纸。
很不一样的东西,从一旁的注解来看,像是用来锻炼身体的物件儿,自诩武艺卓绝的他,每一样见过。“这就是要给我看的?”
长宁指着陆安北手里的那张图纸说:“这能锻炼手臂的肌肉力量。”说完拿起另一张,对陆安北说,“这事增强腿部力量的。”
“这强化腰部力量。”
“…”
一一的给陆安北讲解了这次东西的用途,然后抽出那张最大的纸,在上面一阵比划。
“这是集体训练,加强凝聚力。”
长宁把每一项的训练都详细的讲给陆安北听,他不得不承认这很锻炼人,可他并有从她的话中听出要用什么武功典籍。“阿宁觉着这般能让他们坚不可摧?”
“我这法子用不着武功典籍,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跟时间赛跑,你们常说的内力是办不到的。”
陆安北又拿起桌上的图纸看,“林州你见过,他的内力很不错。”
长宁走到一旁倒了两盏茶,在陆安北面前放了一盏。“王爷内力深厚,是因为从小就接触的缘故,若现在给他们那种只会点轻功的人练什么内功心法,王爷觉着要十年还是八年他们才能有成就。”况且这内功心法也不是一般人能练成功的,不然整个武林还不乱套。
“按我的法子,最多一年,他们的身体和伸手都能达到顶峰,上战场大规模打仗不行,因为他们的战场不在哪。”
陆安北沉默了很久,长宁画了一早上手都酸了,躺在贵妃椅上,琢磨着昨晚写出来的训练计划。
“我已经交代素风在陆家军中寻人了,想来很快就能见到人。城外山下有一处地方,稍加改造便能用,这些东西我会叫人尽快造出送过去。”
陆安北沉默了许久,开口就把这件事落锤了。
“人我就不用见了,直接送去山下,到时候我会过去的。”
陆安北走到长宁身边,拿起她放在肚子上的手捏,“辛苦你了。”
相处这些日子,长宁已经习惯了他的体贴和温柔。“都是小事,王爷这般郑重作何。”
也许在长宁看来是小事,可在陆安北心里,镇边王府的历任当家主母都是过得很安宁很舒心的,可到了他陆安北这里,却要长宁为他谋划这么多,他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镇边王府这边是平静了,京城可就闹翻了天。
“夫人,用力啊,孩子马上就出来了!”接生嬷嬷边焦急的说着话,边用手试探着孩子的位置。
“啊!”周氏痛苦的尖叫声不断的从房里穿出,外边守着的几个人心底更是没了底。
卫存砚看着丫鬟一盆一盆的往外倒血水,刚刚从儿子那边过来,本就已经疲惫不堪的他,见着场景有些坚持不住了。
吴氏在一旁走来走去,更热锅上的蚂蚁样。“这都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生出来啊。”
“大娘您先歇会,都守这么久了,晚膳也没用。”长茗处理好长景那处的情况,吩咐好管家这几日卫府闭门谢客,才匆匆赶到母亲院子里。“娘会无碍的,会无碍的。”长茗与其说是在安慰吴氏,倒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这是她掌中馈一来遇到的最危急的情况。兄长生死不明的被抬回府,母亲生产久久不顺。她再怎么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此刻只有故作镇定。
产房里,周氏几乎已经晕厥了,可想想还生死不明的长子,又怎样都不甘心。
“夫人用力啊,不能睡,已经看到小公子的头了。”
“夫人,婢子你给小公子做的衣裳还没用上,夫人您不能放弃啊!”
“夫人您还没有看到大公子娶亲,二小姐出嫁,您不能睡过去啊!”丫鬟们不断的在周氏耳边说话,这古代女人生产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也许是丫鬟们的话奏效了,周氏迷离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惨痛的尖叫一声就彻底晕过去了。
在周氏用力的一瞬间接生嬷嬷连忙抱出孩子。
“哇!”
“生了生了。”
里边孩子的啼哭声穿出来,卫存砚脚一软直接靠着门蹲下,吴氏停下脚步,看着嬷嬷抱着孩子出来,连忙迎了上去,长茗跟在后边,扶起父亲。“恭喜二爷,弄璋之喜!”
脸又红又皱的小孩,他真的好小,这是卫家的新生啊。
另一边的院子里,卫老太爷和卫存墨愤愤的锤着桌子,大夫还在里屋没有出来。
“父亲,长景这…哎!”卫家这一代最有生命力的孩子现在却生死未卜。
卫老太爷此时略显疲惫,眼神空洞,他能想到那位可能会对卫家动手,却不想是对长景直接下手。
大夫出来了,脸色也不是很好,“卫公子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这双腿,怕是以后都不能用了啊。”何大夫惋惜的说,长景是卫家这一代很出色的子嗣,出了这档子事,对卫家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卫老太爷听了这话,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辛苦何大夫了,还请何大夫给长景开药。”
一个萎缩,一个新生,卫家这一代,真的命途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