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髓浆以位阶法则为武器,只要调和进药剂中的血液足够强势,在它的副作用体现出来之前,甚至能够暂时压制古龙以下任何怪物的凶性。然而挑战祭上的种种过往早已证明,一旦面对的是古龙种,这种紫色的药剂唯一的作用就是激起它们的凶性,让这些站立在世界顶点的生物变得愤怒,进而彻底失去理智。
药剂的效果霸道异常,哪怕是毫发未伤的霞龙都难以抵挡,不得不选择以死相抗,此刻的麒麟已然是奄奄一息,更是拿不出半点精力来压制心绪中的怒意。如同为长久卧床的病人下了一剂猛得过分的药,独角兽猝然站起身来,挺着胸膛,将一只利角亢奋地直指天际。
“滋拉——”
随着一场毁天灭地的海啸在古龙种的精神世界中掀起,战场上的雷海中也激荡起一道道滔天的浪潮。独角兽挥霍着每一分仅剩的体力,无差别地攻向雷场中每一个活着的事物。虚空中流荡的电弧原本纤细如发,却在眨眼间就变成了小指粗细。无数道电弧扭转凝结,以至聚合成一股股手臂粗的电光,如同漫天乱舞的银蛇,狠狠地抽打撕咬着猎人的躯体。
龙髓浆的效果肆无忌惮地融入每一缕空气中,让碧蓝色的雷电也带上了一抹妖异的紫意。骤然挥发的淡紫色药剂成了压垮麒麟的最后一根稻草,天灾强者脆弱的心神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强度的消耗,原本浩如烟海的精神世界寸寸崩塌,终于无法阻止古龙种生命力的流逝。先是极小的一缕,而后越来越多的雷光也都化成了耀目的血红色,不同颜色的电弧在战场上乱舞,让猎人们仿佛置身于幻境之中。
“不……”封尘如同被粗暴地投进了焚尸炉里,萦绕周身的灼烧感和麻痹感瞬间吞噬了龙语者思考的能力,仅剩下了最后一点模糊意识。年轻猎人艰难地抬起头,在雷浪的冲击下,战场上唯有莫林还能完好无损地站着,老猎人的身影和独角兽的轮廓缓缓交叠到一处,五星猎人竟是已经摸到了古龙种的身边。
莫林一只胳膊横在额前,抵挡着眼前一刻不停的剧烈闪光,电弧伴随着道道劲风,将老猎人露出头盔之外的发丝向后吹去。执事长鼻翼微动,自己的身上分明泛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猎装的金色涂料在酷烈的电流下正逐渐剥落失效。五星猎人只听身下“叭”的一声,腰间珍贵的饰品珠也已然承受不住天灾级别的雷电冲击,从中绽开一条细细的裂缝,宝珠的光泽也随之黯淡了不少。
“这套装备也快要到极限了啊……”感受着麻痹感不断涌入指尖,老猎人再次加快了脚步。他拔出背后的骨质短刀,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了麒麟的背脊上。
毫不留手的雷暴宛若古龙种最后的疯狂,终于榨干了它仅存的一点体力。独角兽甚至无法保持站姿,就这样跪坐在地上,红宝石般的双眼仍在药效的作用下,愤懑地望着贴近自己的低贱物种。
莫林单臂绕过雷兽的脖颈,刀刃轻轻抵在古龙种的喉管处。尽管相对于寻常的天灾来说,麒麟的身形委实太过瘦小,但它仍然比人类豢养的最精良的骏马还要高出一头。执事长的身材不算高大,这个姿势下一人一兽须得耳鬓厮磨,远远望去如同两个亲密无间的好友。
“所以,你还想说些什么吗?”五星猎人在独角兽的耳边低声道。麒麟重重地喷了个响鼻,将一道雷电重重喷到莫林的身上,执事长稍稍偏过头,终于自嘲地笑了笑,“抱歉……是药效的关系吧。罢了,下一次醒来的时候,记得不要喜欢上一头龙族眷属。连我都懂得这个道理——你们的生命层次毕竟相差太多,这已经是你能做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五星猎人这样说着,刀刃朝古龙种修长的脖颈压迫过去。刀锋所过之处,恍若一道水闸被骤然打开,殷红的龙血如瀑布般顺着颈跟流下。独角兽胸前莹白色的毛纷纷染红打湿,一绺绺地贴在胸口。大股大股的血流顺着毛发的缝隙落到地面,渗入青石板的缝隙中,勾勒出一条条鲜红的直线。老猎人的腰身一沉,古龙种的头颅正在逐渐变得沉重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四散的血珠,将雷兽的头颈放倒,靠在旁侧身形更大的金狮子身上。
“好好享受和这家伙的最后的时光吧,你这具身体就要和它永远地分开了。”莫林将刀刃在麒麟的身上拭干血迹,白色的皮毛上留下了两道显眼的血痕。他收刀入鞘,自腰间摸索出一颗特制的信号弹,淡紫色的光弹升向高空。老猎人的头顶上,螺旋桨的声音骤然放大。金光号调整到合适的位置,货仓悄然打开,一团早已准备好的钩网从船上抛放下来,不偏不倚地罩上了古龙种的尸身。
“见鬼!”经历了雷暴的洗礼,小洋第一个醒了过来,纵使双刀手的抗击打能力出众,但他也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胸腹中火烧一般,像是被强行灌进了满满一桶烈酒。但身体状况已经是年轻猎人最不需要担心的了,小洋的注视下,穹顶荫蔽不散的雷云正从中裂开一道道缝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露出云幕后同样暗沉的天空。年轻猎人勉强坐起身来,才发现战场上的电弧失去了力量的源头,正在疾速地消弭淡化。
双刀手心中一惊,连忙四下寻找着莫林的身影,执事长正站在小猎团众人不足百米之外。失去了漫天雷光的遮掩,年轻猎人分明看见,一条粗长的绳索连缀着钩网,正将古龙种的身体拖拽起来,一点点朝着敞开的货仓中收拢上去。
“骗人的吧……那是麒麟的遗骸吗?”年轻猎人使劲揉了揉眼睛,却仍然无法改变自己看到的景象。清醒过来的瞬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就在小洋的四肢百骸上蔓延开来,他霎时间面如死灰,“古龙种……就这么死掉了?”
望见远处的莫林施施然攀上了绳梯,高个猎人一瞬间好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把头一仰,还未等重新躺回地面上,身畔却有一道身影倏地急速掠过,迎着不断升高的麒麟遗骸没命地奔去。
“封尘?你……”
“还没完!还没完呢!”龙语者的双臂夸张地摆动着,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个不停,每抬起一步都在地上扬起一蓬沙土。“麒麟的遗骸!不能被那家伙带走!”年轻猎人在奔行中回过头,朝着身后一众同伴歇斯底里地吼道。
小猎团众人先后醒来,几乎是才分辨出战场上的情况,一个个眼神中或怒或悔,或带着无能为力的空洞。乍一听见暗影猎人的喊声,众人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一个个强撑着疲软的身体,反射性地跳起来。
“小猎团所属……一起夺回麒麟的尸体!”秦团长用战锤支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不及缓解身上的麻痹感,就跟在封尘的身后朝金光号的下方疾奔而去。
莫林单手握着粗糙的缆绳,整副身体挂在绳梯上,悠然地望着地面,缆索正一寸寸收进货仓之中,地面上的猎人也变得越来越小。赶来的众人当中,犀却是距离飞艇最近的一个。暗影猎人狠狠地挥动着手上的重锤,奈何钩网几个呼吸间已经升到了十余米高,除非银甲猎人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否则已然是鞭长难及了。
“逆鳞的家伙!”执事长朝犀挥挥手,不忘指了指被留在原地的牙兽种遗骸,喊声将轰鸣的螺旋桨也盖了过去,“金狮子我就放在这了,想要的话大可以随你们拿走——不过我猜你也不是真心需要它,而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战斗的借口,对吧?”
“说什么借口……”银甲猎人的喉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声,他将战锤在身侧抡圆,“暗影猎人做事,根本不需要什么见鬼的借口!”他一松手,巨锤朝着空中狠狠地扔飞了出去,锤锋砸在钩网上,将麒麟的身体击得一跳,绳梯由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放弃吧,这家伙注定不是你们的猎物。”执事长稳住身体,摩挲着钩网中白色的韧毛。战锤和网中的古龙种一触即分,失去了力道歪歪斜斜地坠回地面。银甲猎人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钩网已经抬升到了近三十米,如今的暗影猎人无论如何,也没有能攻到那个高度的手段。
“嗖嗖——!”
还不等莫林彻底放松下来,身下就骤然响起数道箭矢破空的声音。利箭没有飞向绳梯上的莫林,箭锋笔直地朝着货仓联结钩网的粗壮绳索割去。绳梯在高空风和螺旋桨的旋风搅动下,每一秒都在摇晃不定,三支箭矢首尾相连,居然递次射在了绳索的同一处。
“骗人的吧……那是麒麟的遗骸吗?”年轻猎人使劲揉了揉眼睛,却仍然无法改变自己看到的景象。清醒过来的瞬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就在小洋的四肢百骸上蔓延开来,他霎时间面如死灰,“古龙种……就这么死掉了?”
望见远处的莫林施施然攀上了绳梯,高个猎人一瞬间好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把头一仰,还未等重新躺回地面上,身畔却有一道身影倏地急速掠过,迎着不断升高的麒麟遗骸没命地奔去。
“封尘?你……”
“还没完!还没完呢!”龙语者的双臂夸张地摆动着,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个不停,每抬起一步都在地上扬起一蓬沙土。“麒麟的遗骸!不能被那家伙带走!”年轻猎人在奔行中回过头,朝着身后一众同伴歇斯底里地吼道。
小猎团众人先后醒来,几乎是才分辨出战场上的情况,一个个眼神中或怒或悔,或带着无能为力的空洞。乍一听见暗影猎人的喊声,众人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一个个强撑着疲软的身体,反射性地跳起来。
“小猎团所属……一起夺回麒麟的尸体!”秦团长用战锤支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不及缓解身上的麻痹感,就跟在封尘的身后朝金光号的下方疾奔而去。
莫林单手握着粗糙的缆绳,整副身体挂在绳梯上,悠然地望着地面,缆索正一寸寸收进货仓之中,地面上的猎人也变得越来越小。赶来的众人当中,犀却是距离飞艇最近的一个。暗影猎人狠狠地挥动着手上的重锤,奈何钩网几个呼吸间已经升到了十余米高,除非银甲猎人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否则已然是鞭长难及了。
“逆鳞的家伙!”执事长朝犀挥挥手,不忘指了指被留在原地的牙兽种遗骸,喊声将轰鸣的螺旋桨也盖了过去,“金狮子我就放在这了,想要的话大可以随你们拿走——不过我猜你也不是真心需要它,而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战斗的借口,对吧?”
“说什么借口……”银甲猎人的喉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声,他将战锤在身侧抡圆,“暗影猎人做事,根本不需要什么见鬼的借口!”他一松手,巨锤朝着空中狠狠地扔飞了出去,锤锋砸在钩网上,将麒麟的身体击得一跳,绳梯由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放弃吧,这家伙注定不是你们的猎物。”执事长稳住身体,摩挲着钩网中白色的韧毛。战锤和网中的古龙种一触即分,失去了力道歪歪斜斜地坠回地面。银甲猎人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钩网已经抬升到了近三十米,如今的暗影猎人无论如何,也没有能攻到那个高度的手段。
“嗖嗖——!”
还不等莫林彻底放松下来,身下就骤然响起数道箭矢破空的声音。利箭没有飞向绳梯上的莫林,箭锋笔直地朝着货仓联结钩网的粗壮绳索割去。绳梯在高空风和螺旋桨的旋风搅动下,每一秒都在摇晃不定,三支箭矢首尾相连,居然递次射在了绳索的同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