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皱着眉,一时之间并未出声。
苏晚卿看着他的神情,半晌幽幽的说道:“这便是我最大的秘密,其实你也觉得难以置信,甚至觉得不可思议,对不对?但我并没有骗你,这一切都是事实。若是你无法接受,我……”
“不是这样的——”裴修突然出声,打断了苏晚卿接下来要说的话。
“晚晚,其实随着对你愈发的了解和深入,我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猜测。我感觉得出来,你的『性』格跟之前的那个苏晚卿完全不一样,虽然我并未接触过她,但通过打探,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知道。只是我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晚晚,我相信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也没有必要骗我。只是——”
裴修顿了顿,看着有些呆愣的苏晚卿,忽而展眉,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苏晚卿柔软的面颊,轻声的说道:“只是,修爱上的那个人,的确便是如今的晚晚,正是现在的你,才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让我想要去了解你,去探索你的一切。即便你不是原来的苏晚卿,又有什么关系呢?相反,我很庆幸,我能够遇上这样的你,并且能够与你相恋。其实,修要的很简单,也不过一个晚晚罢了。晚晚你只需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修都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便足够了。”
听完裴修说的话,苏晚卿鼻子忽然有些酸酸的。一开始,她不过是一抹异世界的游魂,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此地扎根,更未想过,她也会拥有曾经渴望的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但如今,这些羁绊,都伴随着她,鼓励着她,不断地往前走。她苏晚卿何德何能,能够遇上这么多知己呢?
看着眼眶有些红红的苏晚卿,裴修知道这小妮子是被自己感动得不轻了。他伸出手又用力『揉』了『揉』苏晚卿的脑袋,好笑的说道:“好啦,晚晚,你不要哭,不然待会儿就变成小花猫了。”苏晚卿瞪了裴修一眼,胡『乱』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嘟着嘴巴道:“我才不是什么小花猫呢。”
裴修抬头望了望天『色』,已经很晚了,尔后将自己的衣裳往苏晚卿身上又裹了裹,柔声道:“很晚了,今夜你伤了元气,还是早日回去歇息,可好?我再让祁老给你看看身子,免得我不放心。”
苏晚卿看着仅着一件单衣的裴修,眼神也渐渐柔软下来,她乖巧的待在裴修的怀里,半晌才闷声应道:“好。”
裴修看着怀里还有些别扭的小姑娘,笑了笑,搂紧了苏晚卿,纵身一跃,便隐入了夜『色』中。
在风中,裴修听到怀里的人儿传来一阵低低的,有些模糊的声音:“修,谢谢你……”
另一头,整洁干净的驿站中,赫连木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神『色』有些阴沉。自从他来到天离国,就没什么好事儿。先是被那个小白脸弄伤了自己的手,后面发现,这个他恨透的小白脸不仅跟他一样是个皇子,而且人家的身份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几个台阶!
这让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赫连木情何以堪?况且他的『性』子本就高傲,却没料到这回,自己居然踢到踏板了!更气人的是,军师下的这么稳妥的『药』,居然被那劳什子容言玉给发现了!这对赫连木来说,可谓是个沉重的打击了。
要知道,在赫连木的眼中,军师本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成的,这会儿,军师居然失手了,而且现在都未回来,也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结果,会有怎样的心情。
赫连木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烦躁。他太过大意了,军师今夜虽然没有明确的跟在自己的旁边,但若是有心人,也许能够查出来他们二人的关系。如今天离国皇帝如此关心这件事情,赫连木心里没鬼是不可能的。
不过,唯一让赫连木庆幸的是,天离国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居然让一个漂亮柔弱的女人来调查此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女人,再怎么漂亮,又能如何?还不是给男人暖床用的工具?在赫连木的眼里,女人就应该待在男人的身后,乖乖的被男人保护,没事儿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
况且,他一点也不相信那什么苏晚卿能够查出什么东西,一介女流之辈,能有什么本事?想到这里,赫连木稍微的放下了心。
这时,门忽然被打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赫连木皱起眉头,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佣人。
他抬起头正想训斥一番,却发现一身黑衣的男人,扶着自己的胸口,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赫连木一惊,连忙站起来道:“军师,您回来了?”
军师有些虚弱的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扶着门框,一时之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赫连木这时才发现军师的举止有些不对劲,当他闻到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时,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说道:“军师,您、您受伤了?”强大的军师,怎么可能会受伤?
那军师抬起头,似乎是看了赫连木一眼,半晌,他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道:“殿下来扶一下臣吧,臣实在是走不动了。”
赫连木连忙走上前,扶住了男人,引导着他往一旁的软塌走去。
军师在软榻上挨了下来,他又低声道:“帮我在怀里拿个『药』,白『色』的『药』包。”
赫连木也顾不上冒犯了军师,他有些慌『乱』的伸手进军师的衣裳中,胡『乱』的探寻着。几包『药』顿时被他掏了出来,赫连木看了看手上几个颜『色』各异的『药』包,从中拿出一个白『色』的,打开后,里面有一颗『乳』白『色』的『药』丸,静静的躺在那里。
军师看了那『药』丸一眼,虚弱的说道:“喂我吃。”他已经连礼仪都懒得在意了,赫连木此刻也在意这些。他拿起『药』丸,小心翼翼的喂进了军师的嘴里。
军师任由那『药』丸进入自己的嘴中,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但自己移位的五脏六腑,却在慢慢的治愈着。他运起气来,慢慢的将丹田中的内力输送到各处受损的筋脉中。
赫连木在旁边,也不敢出声,唯恐自己讲话,打扰了军师疗伤。军师受了伤,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况且,那个小白脸,还要靠军师来教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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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提要:...,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这幸福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没想到,在我六岁那一年,母妃忽然毫无预兆的病倒了,那时候父皇很着急,将天离国所有最好的太医都请了来,给母妃看病。但母妃依然缠绵病榻,终日只能躺在床上,神『色』总是十分苍白,看起来很虚弱,她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就这样撒手人寰了。父皇很是悲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无法缓和过来,而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后来,我长大了,才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太后当年一直不赞成父皇和我的母妃在一起。父皇遇到母妃,是在他还是一位皇子时,外出体察民情时相遇的,我的母妃不过是一个富贾人家的商女,而父皇却已经是太子。二人的身份差距悬殊,但他们却相爱了,甚至当初父皇为了将母妃娶回去,还威胁了太后,若她不同意,自己便不当这个太子。所以太后最后妥协了,但她却一直不喜我的母妃。在我四岁时,太后为父皇招了很多秀女想为他选妃,开枝散叶。这其中,就.....
后章提要:...,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所以能不能找到苗老,要看天意啊。” 裴修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瞪了一眼祁老道:“那你平日如何与那苗老通信的?寄信也没有地方可以寄吧。”他都快要气炸了,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与祁老头对着干。要是把他惹『毛』了,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但是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希望,如今又顷刻间变得如此渺茫,他怎能不气? 祁老看着强忍怒意的裴修,却只是调皮的眨了眨眼道:“山人自有妙计,正可谓天机不可泄『露』……” “那五瓶桃花醉——” “行行行,老头子现在就去寄信可以了吧?但是苗老儿如今在哪里,等不等得到他,就看苏丫头你的缘分了。”祁老无奈的说道,这臭小子,就知道拿捏他的把柄。知道他最爱的便是桃花醉,哎,美酒害人呐!偏生他又最爱这一套,有何办法? 裴修这才稍微满意了一些:“那您快些去吧。” 这会儿知道对他用敬语了?祁老瞪了裴修一眼,转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
半晌过后,军师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了六七成,这才慢慢的放下了自己的双手。
他抬起头,看向一旁一直很安静的赫连木,沙哑的说道:“殿下想问什么,便问吧。”
赫连木看着军师,小心翼翼的说道:“军师,为何受伤了?可是被什么人盯上,遭遇了不测?”
军师也不否认,他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臣从大殿中溜出去,本想去办些事情。却没想到,一直有人跟在臣的身后,还是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一开始臣并未在意,但那个男人根本不是残废,而且武功高强。臣一时不察,便被那男人伤了。这天离国,何时存在这么一号人物,臣为何不知?”
赫连木听着军师的描述,一个越来越清晰的身影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他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那男人,是不是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
军师有些诧异的看了赫连木一眼,回答道:“是啊,殿下您认识?”
赫连木一拍手掌道:“那不就是天离国着名的六皇子裴修吗?他早年可是四处征战,年纪轻轻便立下了许多军功。后面似乎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他毁容又残废了。却不曾想,他的残废,原来是装的吗?”
军师愣了愣,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弯弯绕绕。原来,这个男人就是裴修!听到这二字,他的眼里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
赫连木又急声道:“糟了,军师您下的『药』被那容言玉给发现了,天离国皇上如今在四处找您呢。不过如今军师您发现了那裴修的秘密,等我将此事传播出去,到时候,便无人会注意我们了!”赫连木说到后面,又变得兴奋起来。
没想到此次天离国一游,居然让他发现了如此惊天的大秘密。若是此事被爆出来,不知道裴修,会如何面对呢?连带着他那个劳什子未婚妻苏晚卿,也必定会受到牵连。到时候,她哪里会有精力来对付自己?
军师听后,沉默了半晌,沙哑的声音缓缓从面纱后传出来:“裴修是吧,伤了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赫连木看着面前从未『露』过真面目的男人,听到他话语中的阴森和可怖,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他忽然有些想不明白,军师究竟从何而来,虽然他以前从未在意过这个问题。但军师就像是凭空而降的男人一般,他帮了自己许多,自己便从未考虑过一切。若是将来,自己也碍了军师的眼,他是否也会如此狠辣,想要将自己一并解决掉呢?
赫连木想到这里,连忙晃了晃脑袋。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军师对自己这般好,他又怎会背叛自己呢?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军师并不知道赫连木在想些什么,他看着赫连木,轻轻道:“夜深了,臣先退下了,殿下早些休息吧。”
赫连木连忙点点头道:“好,军师也辛苦了,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