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无争的大掌很厚实,很暖和。
这是走了一路,凤九歌看一路的最终心得!
等他停下的时候,凤九歌才发现,邺无争已将她带到了城外。
“干嘛?”
邺无争便笑,却是不语,拉着他,猫着腰的钻到了一农户家里,直奔那鸡窝而去。
凤九歌张大嘴,合着他是来偷鸡的髹?
这时,那院子里的狗突然叫了起来,而鸡窝里,也顿时鸡飞狗跳了。
“谁啊?”
屋子里的烛火燃了起来,更是传来了一声暴躁的声音,紧跟着就是跻着鞋,踢里踏啦的声音。
凤九歌吓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长这么大,还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
冲着还在抓鸡的邺无争道,紧张地喊道,“快点!”
就在那房门被推开的时候,邺无争终于逮了只鸡,带着凤九歌拨腿就跑。
“哎,哪来的小兔崽子,敢偷老子家的鸡,给我站住……”身后,是那男人的恶声恶气。
邺无争抓着凤九歌怀里还抱了只鸡,那还真是没命的跑,一路狂奔就钻进山里了,不多久就再也听不到叫骂声了。
两人靠着一颗大树坐下,不住的喘着气,彼皮对视一眼,却“扑哧”一下笑了。
凤九歌是越笑越想笑,前前后后两辈子,还头一回被追的这么狼狈!而且,还是跟一个上辈子被她所杀的男人一起疯,合着她是真的疯了。
而邺无争笑是笑,却只是看着她,一双桃花眼里全是她的身影!
头发跑的散乱了,衣服也不整齐了,此时的凤九歌倒真的像一个人了!
“还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凤九歌瞪了他一眼,骂出口的话,却早没了往日的怒气,竟不知不觉间多了一抹娇嗔。
邺无争的目光非但没有收回,却更加大胆了,右手直接伸到了她的脑后,一把将她搬了过来,直接便吻了上去。
“唔!”
凤九歌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口,却觉得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了。
邺无争看着她那双躲闪的眼,舌头狠狠的勾了她一下,放开她道,“凤九歌,你承认吧,对我,你是有感觉的。”
凤九歌别开了眼,却道,“你不是说要烤土鸡吗?怎么烤?”
邺无争眉头一挑,“转移话题啊!”话落便起了身,并没有再逼问着她。
凤九歌的心,略略放松一下,两手支着下巴,看着邺无争升火,又和了稀泥,最后杀鸡,然后将鸡裹上泥吧放到了火里去烤……
这一时刻的宁静,凤九歌永远的存在了心底,哪怕就是多年后,她回想起来,也笑的很是甜秘,或许,就是从那一个烤熟地红薯开始,面对着这个总爱占她便宜,或者干脆点说,想跟做睡觉的男人,她竟然动心了!
火光烤的他脸上汗水直流,可是凤九歌却觉得这个模样的他,好看极了!
不时的邺无争会抬头看着她送上一个微笑,二人间一句话都没有,可是却又好像有太多的话一样,直到邺无争熄了火,敲开了那团泥吧,那浓浓的香气,便四溢出来,凤九歌方觉,她好饿啊!
“过来!”
邺无争拍了拍身边的石头。
凤九歌便走了过去。
鼻子动动,“好香!”
邺无争便笑,掰了个鸡腿下来,“给。”
凤九歌自然不客气,接过来,便咬。
那香软的鸡肉,令她胃口大开,撇了眼邺无争,惊奇地道,“你好厉害啊,原来鸡还可以这么烤啊?不过味道真好!”
邺无争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尤其是那一句,你好厉害,听的他甚是受用!
却道,“很简单啊,和泥吧的时候,你放些盐进去就行了”
凤九歌一脸茫然,“你哪来的盐啊?”
邺无争目光一闪,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我身上汗多……”
凤九歌脸一白,嘴里这口鸡肉,瞬间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看着凤九歌,邺无争顿时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还真信啊!其实,我烤红薯的时候就备好了。”
凤九歌握着拳头捶了他一下,“你这男人啊,我发现,当真是可恶的紧,明明的有时候你做的事挺让人感动的,可是你这张破嘴,当真是个祸害。真不知道,你王府里的女人,怎么受得了你?”
这话是不经大脑说出来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了,她再去咬那鸡肉的时候,却觉得有点食不知味了,更没有刚刚吃的那种香气了。
邺无争却笑,“等你跟我回了辽,你自然就知道她们是怎么受的了!”
凤九歌无语,看着手中这鸡,一点也不想吃了。
半晌塞到了邺无争的怀中,“你吃吧,我吃饱了。”随后离开邺无争,又坐到了那颗树下。
邺无争眉头一挑,“也不是你的非常时期,你咋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凤九歌撇了他一眼,“我怎么变脸了?”
但她绝对不会承认,她是真的变脸了,而这原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莫名其妙的那种,她现在就是很不想听邺无争说话,于是道,“你别说话,我想静静。”
邺无争:“……”
凤九歌扬头看着星空,那边邺无争已熄了火,仰躺在草地上,随后却又起身,坐到了凤九歌的身边,“你在乎我的王府中的女人?”
好像,刚刚就是因为这么一句话,这女人就变了脸了!
这是邺无争思考之后,唯一得出的答案。
凤九歌白了他一眼,“你王府中有没有女人,关我什么事?”
他又不是她的谁,再说了,她还是楚子骁的皇后呢,怎么能管到别人家里,更不要说还是一个他国的王爷,脑子抽了吧?
这么一想,凤九歌心里的不舒服好像散了一点,可看邺无争的目光,自然就又回到了从前。
邺无争心里呕血,他忙活了一晚上,因为自己这张破嘴,得,白忙活了。
而凤九歌已经站了起来,“回宫了。”
——
揽月宫,那躺在鹂思雯大床上的身影,不住的颤抖着,直到听到一丝熟悉的声响,那被子被猛然揭开,便见彩蝶从床上爬了下来,“娘娘,你可回来了……”
一身黑衣的鹂思雯,却有点傻的坐到了椅子上,她整张脸都是苍白的,目光僵直的看着彩蝶,猛的一把将她抓住,“你告诉我,上次那个人是谁?”
彩蝶惊讶地抬头,“娘娘,是敏王啊?”
“啪”的一声,鹂思雯狠狠的扇了彩蝶一个耳光,“贱婢,连你也骗我!”
彩蝶跪的直直的,除了不住的掉泪,她什么都不说。
“呵呵……他既然知道我偷偷的调养了身子,既然知道我对表哥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想为表哥生个孩子……呵呵……”
那种了无生气的笑声,令彩蝶犹为震惊,一把抱住鹂思雯的腿,哭着道,“娘娘,是奴婢该死,是奴婢害了娘娘……”
“彩蝶,明儿一早我便放你出宫,你走吧,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
彩蝶直摇头,哭道,“娘娘,不要……奴婢不能离开娘娘的,娘娘……小姐……”
鹂思雯极其无力的爬到了床上,倒下去便失去了意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到了翌日。
却听彩蝶道,“娘娘,出大事了,老爷昨天遇刺,身受重伤……”
“你说什么?”
鹂妃雯惊的跌下床来,抓着彩蝶的手道,“你再说一次,我爹怎么了?”
“这一大早宫里就传遍了,说老爷遇到了刺客……”
楚子骁怕是就要对付鹂泽了……这话,瞬间闪过她的脑际,鹂思雯像疯了一样跑向凤栖殿。
——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鹂思雯一路跌跌撞撞的冲进来,最后被玉兰给拦了下来。
“贱婢,你让开……”鹂思雯向来嚣张,更不要说她此时心里挂着鹂泽,直接伸手就挥向玉兰。
玉兰扭头躲过,对她俯身一礼道,“鹂妃娘娘这里是凤栖殿,皇后还未起身……”
“去,去给本宫通报,本宫要见皇后……”鹂思雯只着了一身中衣,就连头发都没有挽起,那模样,看着还真有点可怜。
鹂思雯的吵闹,凤九歌自然听得到,但是,她不会见她。
所以,她并未起身,而玉兰,虽然跟着她的时日尚短,却多少的能感觉出来,自家主子,有意的锻炼她。
没得到主子的命令,她是不会放鹂思雯进去的,自然,她此时也没想进去通报!谁让鹂妃先前气了自家主子!哼!
便看着鹂思雯道,“鹂妃娘娘,皇上今日未早朝,还住在南殿,你这般大呼小叫,知道的是你找皇后娘娘,不知道的还道你是妒忌了新昭仪娘娘,而来闹事的呢?”
如果是以前的鹂思雯怕是还能多少的去想一想,可是她现在只想着找凤九歌拿牌子出宫,哪里顾得了那许多,更不要说她本就一肚子的气,听了这话,直接冷笑道,“本宫会妒忌一个贱婢?皇上宠谁爱谁与我何甘?贱婢,你快去给本宫通报皇后,本宫要出宫!”
却没有看到,大殿门口那走来的身影。
玉兰急忙跪了下去,“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鹂思雯大惊,忙跪了下去,“臣妾参见皇……”
楚子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来人,鹂妃精神失常,送入揽月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揽月宫一步!”
“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父亲遇刺生死不明,臣妾求皇上开恩,让臣妾出宫去看看……”
可惜,楚子骁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命侍卫带了下去。
后看着玉兰,笑道,“你且起来吧。”
玉兰起身忙道,“奴婢这便去唤醒皇后娘娘……”
楚子骁摆了摆手,“不用,让你家娘娘睡吧。另外,你也安排一下,南殿那边,也莫让人打扰了……”
玉兰点头,“奴婢尊命。”
楚子骁是笑眯眯的走了,这一夜,他极是畅快,而且凤九歌又极识趣地将那条死狗送到了他处,他整个人都如新生一般,感觉什么都是美美的。
——
玉兰随后回了内殿,凤九歌正笑眯眯的看着她,玉兰脸一红,便道,“请主子责罚!”
“做了什么错事了?”
“就是,就是鹂妃来闹,奴婢没进来通报!”
凤九歌笑了一下,“这面上你说话的证据,倒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是细听的话,底气不足,还得练!”
玉兰一愣,随后嘿嘿一笑,凑到了跟前,“奴婢一定不会辜负主子的期望的……只是,主子为什么不放鹂妃出宫?”
凤九歌伸手捏上了她圆圆的小脸,“慢慢猜。”
随后下了床。
而玉兰,揉着被捏的红彤彤的小脸,只好努力动起大脑。
可是,她毕竟跟着凤九歌时日尚短,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想明白的。
——
鹂思雯被禁足的消息,转瞬间便传了出去,快到午时孙芸回来了。
而凤九歌刚拟好了一份封妃的折子。
“主子,鹂老将军让奴婢给您捎个话。”
“哦?”
“老将军说,谢谢!”
凤九歌轻叹一声,看着她道,“怕,就是鹂泽,也不会理解本宫的。”
鹂府是楚清恪最坚强的后盾,她怎么可能看着鹂府被楚子骁灭了?
然,鹂思雯这个成事不足的……算了,能保她一命,也算是对得起鹂老将军了。
“鹂泽的伤怎么样?”凤九歌低声问道。
孙芸道,“听说很重。”
“为保住鹂府,老将军也算是下了狠手了,不过,也只有这样,方能打消楚子骁的疑心。”
孙芸点头,凤九歌又道,“鹂府的事咱们不用管了,眼下,你面上还得专注茶楼的事,另外,与那京城第一富商连家的进展怎么样了?”
孙芸道,“那是三姐在联系的,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因为早年,三姐与连家的二少爷,也就是现如今的二老爷有过一段情,虽然最后没有走在一起,但这一次,二姐出面,连二老爷说了,会全力以赴。”
“难为孙茜了。”
孙芸便笑,“如果主子没有什么安排,那奴婢先退下了。”
凤九歌点了点头,孙芸便自暗道离开。
看着桌子上的折子,凤九歌笑了,轻声道,“玉兰,咱们去乾坤殿。”
——
楚子骁今儿就是批阅奏折,也没有往日那么多的戾气,看什么都顺眼极了。
那侧徐鹤道,“皇上的气色真好……”
楚子骁笑道,“神医功不可没,说吧,要什么?”
徐鹤道,“草民不要了。”
楚子骁当真是一愣,放下笑道,“不要了?这可不像你啊,朕可听说,昨个儿,有人差点将朕那一库房的宝贝给搬空了!”
就算是如此,楚子骁也没有生一点气,反倒觉得这才符合徐鹤的为人!
一芥草寇,如今能为他这个真命天子做事,能得他的恩宠,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再说,徐鹤给他开的药方,那可是被太医令那老家伙奉若神明般的供着呢,所以,楚子骁倒是放心服药,而且,他自己知道,与红樱行.房,可以说是这么多年来,最最舒爽的。
以往就算是凤素锦给他弄点刺激,服点药,却也没有这个效果令他满意!
徐鹤老脸有点羞赧,挤着眼睛,一副猥琐模样,又欲言又止的,看的楚子骁一愣,“你要说啥?”
徐鹤咽了下口水,“草民……皇上您还没有跟草民说,您服了药后的效果……”
楚子骁伸手指着他,咬着下唇,半晌道,“你……合着你这是来找夸的了?”
徐鹤拢着两手,挤着眼睛道,“可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被他这么一提,楚子骁便扯了扯衣领,却轻哼一声,“朕是天子!”
其实,他此刻已经十分想念红樱那具身子了!
就像凤九歌说的,红樱可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她却极会照顾人……嗯,这照顾人的说法可是分好几种,楚子骁如今算是尝到了甜关,被红樱昨晚照顾的,他此时又心痒难耐了!
便在这时,李让走了进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楚子骁忙道,“快请!”
徐鹤忙道,“那草民告退,不过皇上切记,这三个月,只能与新娘娘……才行!”
楚子骁瞪了他一眼,徐鹤如老泥秋一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