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治的视力很好,既没有熬夜学习,也没有熬夜打游戏。
因此,隔着老远的距离,他依然能看清上面的字。
方方正正的楷书,是林老师的字!
奶奶、圆圆、小治亲启。
林老师嫌小治肉麻,很少这么叫过他。
他听见她这么叫他,也别扭。
因此,林老师平日里都是大刺刺的唤他孙治的。
孙治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
但是很快,他便回神了。
林老师写的信?
他心里一麻,立马飞奔过去拆开书信。
他有预感,那些困惑说不定可以在这里解开!
偏偏越紧张,他抖的越厉害,跟得了羊癫疯一样。
明明就是一封普通的书信,他却觉得有千斤重。
不,这不是普通的书信。
这是她的最后一封信了。
孙治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打开信封。
开头就是。
见字如晤,写这封信的时候心情有点复杂。
因为这是当做遗书写的。
遗书?
孙治的眼皮子抖的更厉害了。
这封信不长,然而孙治却来来去去看了好多遍。
看了好久好久。
他再次看了看落款,2018年写的。
两年前就开始准备好了。
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封信。
刚刚说的对,确实是最后一封信了。
孙治呆愣了许久许久。
直到电话铃声响了,才打破这一室的寂静。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回去了那么久。”
李圆小姑娘着急的问道。
她害怕哥哥也出了事。
在医院久等不到人,连忙打了电话询问。
“没事,我找到了一封林老师留下来的书信。
尸检不用做了。”
孙治回过神到,嗓音嘶哑。
他带着这封书信到了医院,给李圆小姑娘过了一眼。
医院人多口杂,他们不敢跟李奶奶说。
只得先忙着,回去了再说。
好在李奶奶也不愿意在医院久呆。
林老师的身后事还没办呢。
这几天林老师的学校有同事陆陆续续过来一趟。
还有邻居也过来探望。
在大家的帮助下,他们把林老师的身后事给办了。
骨灰放在临海的一座墓园。
林老师生前挺喜欢海子的那一句话。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活着的时候,没能让她住在临海的房子。
死了就给她找一块临海的墓地吧。
“林老师,我们会经常来看你的。”
李圆小姑娘摸着墓碑上的照片,轻轻的道。
她们今天的情绪好了不少,至少,没有前几天那么绝望。
每一个人都对她们说。
“节哀顺变。”
确实,大家能说的只是这句话了。
但是对于活人来说,每一句节哀顺变,都是一次千刀万剐。
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们,林老师不在了。
她真的,不在了。
那天下了一场雨,不大,朦胧细雨。
雨丝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衣服上,脸上。
冰凉的触觉,好像是林老师给她们最后的道别。
后来她们三人是搀扶着回去的。
路上。
“哥哥,你说林老师是小仙女吗?”
2018年她留下书信的那天,是她拿奖回来后的那天。
她依稀记得她晚饭吃的匆匆忙忙,好像有什么事一样。
原来,是要给她们留一个希望。
“是,她一定是。”
孙治斩钉截铁的道,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小仙女。
比日期更加突兀的是,那天信封的出现。
它更加诡异。
李奶奶说,在林老师出门之后,她还进去打扫过房间。
桌上什么都没有。
后来,林老师就出事了。
她匆忙赶过去医院。
再后来,就是孙治发现了那封信。
那封信,它是凭空出现的。
如果她不是小仙女,那她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她还说卡里的钱不多,让他们以后要自己挣钱,要自己。
实际上,她的卡里有五百万。
还给他们留了两套学区房。
一套,是现在的这套,名字写的孙治的。
另外一套,是市第一高中的学区房,名字写的李圆的。
如果不是收拾她房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她真的是把他们所有的后路都考虑周全了。
这让人怎么不感动。
也因此,他们难过却不敢颓废。
不敢辜负了她对他们的好意。
只有更努力,才配得上她的心意。
“圆圆别怕,以后我保护你和奶奶。”
孙治搀扶着李奶奶越走越远,可是那背影却越来越高大。
雨声里,模糊的传来一声女声。
“好。”
“怎么样,还要去见他们一面吗?”
祈宴予看着托腮的连沅桐小公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是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彰显着她的不好受。
连沅桐小公主通过隔天镜看了她死后的后续。
包括孙治他们的对话。
连沅桐小公主轻轻的摇头。
“不用了。”
他们都已经处理好了,就不用再回去打扰了。
以后,那就是他们的生活了。
“既然他们的事情解决了,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我们的事了?”
祈宴予和连沅桐小公主的脸凑的很近。
近到连沅桐小公主对他脸上的小痣都一清二楚。
连有多少根眼睫毛都一览无余。
这样的距离看,发现他的长相真的是无可挑剔。
面冠如玉,剑眉入鬓,目如朗星,鼻若悬梁,丹唇外朗,棱角分明。
世间所有的词语都无法形容面前这个人的长相。
连沅桐小公主有一时的失神,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了。
只是每看一次,都会自惭形秽一次。
什么天界第一美人,她哪算啊,她觉得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天界第一美呢。
“沅沅,回神。”
祈宴予好看的手指在连沅桐小公主的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好谈的。”
连沅桐小公主回过神来,狠狠的道。
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混蛋一个!
“沅沅,别闹。”
祈宴予叹气,女孩子怎么就那么难沟通呢。
虽然他之前确实是不对,但是好歹听一听他的解释啊。
结果沅沅一躲他就是十年,他为了避免火上浇油,只得给她时间冷静。
虽然对于天界的人来说,十年转瞬即逝,但是也是真真切切的过了三千多夜的。
就这样都不能冷静一下,沅沅的气性怎么那么大呢。
祈宴予无奈的想着。
还好他上个世界察觉到了有神力波动,转而追踪了过来。
不然他可能还得有一阵子见不到沅沅了。
“我很冷静,我没有闹。
婺泽尊上,您回去吧,请不要打扰我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