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殿发生的一切,令陆歌也感到措手不及,几个小时的时间便令局面再次发生大的变动。
人族三大势力,真正存活下来的,就只剩下冰河宗了。
“你害怕么?”陆歌看着元家兄弟二人的面孔,头也没回地问道。
“害怕?为什么要害怕?”安秦锋不解地问,他走到门外,张开双臂拥抱寒风,“你看这片天地,看似安详和谐,但处处充满着危机,天地虽然明亮,但总会被黑暗笼罩,那隐藏在暗中的丑与恶,是多少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生而为人,为何害怕?”
“死亡,也是一种超脱啊。”
陆歌走出偏房,轻声地将房门关上,轻笑一声:“安宗主还真是看得开啊。”
“魔族的再一次动手打破了暂时的宁静,我想,我们要尽快行动了。”安秦锋说道。
陆歌微微颔首,当事情上升到种族的层面,他无法豁免这件事,尽管他的身份是游戏中的玩家,但时间一久,他慢慢也有了一种归属感,似乎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沈阁主和元殿主都进入了灵之秘境,往最好的方面想,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出关。”安秦锋叹了叹气。
“大战,即将来临了啊。”陆歌喃喃道。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他没有联系熙婉和段博飞,也没有主动深入虎穴打探敌情,他的回来也没有引起魔族的注意,那些原本被各个势力安排在其他势力监视情报的探子都被各个势力驱散。
时间就这么过了一个月,一个月的风平浪静,并不代表永久的安宁,魔族一日尚存,危机就一日存在着。
他们守株待兔着。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这天,待来了那只兔子。
冰河宗的上方涌动着魔气,那道魔气只出现了一瞬便迅速隐去,但这细微的变化还是令得陆歌和安秦锋察觉到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安秦锋告诉他,只要他们按兵不动,那个魔族的混乱法则之力拥有者肯定会按耐不住,迟早会找上门来。
安秦锋的预判,又一次正确。
“父亲。”这一次,安若河也在场。
一个月前,他还是处于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状态,但在这一个月内,安秦锋将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儿子,并且将消息告诉了全体冰河宗弟子。
令陆歌和安秦锋都感到意外的是,关键时刻,竟然没有一个人退缩。
所有人都说,要与冰河宗共进退。
安秦锋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吩咐道:“按照之前计划好的去办,务必将来犯者挡在门外。”
“是。”
“我冰河宗,可不是好欺负的。”安秦锋看向天空之中若隐若现的魔气,冷笑道。
“冰河宗全体子弟,听我号令!”
“结阵!”
安若河站在广场中央,大声地吼道。
战旗升起,所有冰河宗弟子的身上都泛起一层冰蓝色的淡光,光芒越来越耀眼,随后竟然破碎,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
所有的魔法师们没有对此感到吃惊,这只是结阵前应有的现象。
所有的冰蓝光碎片缓缓上漂,在整个冰河宗的上方慢慢地形成一道冰蓝色光罩,光罩散发出极寒的寒冰之息,整个冰河宗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冰球罩住。
寒冷的气息侵袭着每一个魔法师的身体,但没有一个人会为此感到寒冷而颤抖着,所有人的目光坚定而高远,同仇敌忾抵抗那来犯的魔族。
这是冰河宗的护宗大阵,能够在危机来临时用于抵挡敌人,但这只有防御作用,没有丝毫的进攻能力。
冰河宗的上空。
狂风大作,魔气翻滚,那道忽隐忽现的魔气终于开始露出了獠牙。
只见那魔气慢慢散去,露出了其中那道黑色的身影。
“桀桀,真以为靠这点小手段就能够阻挡我么?”漂浮在天空之中的那道身影怪笑道。
他望着冰河宗广场上的众多魔法师,面具下的那张脸上浮现出不屑的表情,仿佛在他看来,眼前的冰罩随手便可以击破。
“不过你们竟然知道我要来,而且提前做了准备,真是让我感到吃惊啊,”这魔族又笑道,像是自语,又像是面对蝼蚁时的悲怜,“但,蝼蚁始终都是蝼蚁,哪怕死了,也不会被人牵挂,只会慢慢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变成一堆残渣碎屑,哪怕偶尔哪天被人遇到,也不会知道那就是你。”
“放你娘的狗屁,有本事,就来啊!”就连文质彬彬的安若河此时都忍不住爆粗口。
这魔族的气息陡然变得凌厉起来,目光如同刀片一般剐向安若河,“蝼蚁,竟敢用此种语气与王说话,当真我奈何不了你么?”
这魔族的凌厉目光令得安若河背后不禁流出了一些冷汗,但很快他便镇定自若下来,朝着四周的魔法师哈哈笑道:“听到没有,这个魔族竟敢自称为王,你们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么?反正我没听过。”
“哈哈哈......”
......
周围顿时一片哄笑,气氛显得十分轻松,在今天之前,安若河便对他们进行了心理素质的训练,并且他们都是魔法师,有的是手段能够让自己的心神镇定,不被恐惧影响。
魔族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声音变得冷漠且残酷起来。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啊。”
话音尚未落地,他的身体便快速地冲出,比弩箭中射出的羽箭还要快,还要猛,魔族那尖锐的利爪宛若一柄锋利的长剑,笔直地刺向冰罩。
嘭!
巨大的声音响起那一刻,他们只感觉到大地狠狠地震动了一下,所有人面色骇然起来,这魔族的力量太恐怖了,原本他们以为对方只是拥有着与和平法则之力拥有者相同的能力,能够在和平之地内动手。
但现在看来,对方不仅仅拥有在和平之地内出手而不被审判的力量,而且自身的力量同样强悍。
那种力量,超越了他们的宗主,超越了他们见到过的每一个人。
他们,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