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自信源自无知,当你尚未了解清楚某件事的严重性或者某件物品的作用时,往往会觉得自己能够解决这件事或者说掌控这件物品。
段博飞久久没有得到陆歌的回复,不免开始着急起来,他跟了陆歌也有几年时间,几年的时间在漫长岁月中如白驹过隙,但却也能让你了解一个人。
他明白,陆歌看似平和,但性子却傲得很,以前的时候更加年轻气盛,不将任何事情放在眼中,又哪里会在意被人包围——尤其是在你拥有别人不曾拥有的能力,整个人的心态都会更加不同。
“熙婉跟你在一起么?”陆歌问道。
“在的!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段博飞几乎是朝着通讯石吼出来的,“只要有三百名执法者就能够施展出缚法大阵,就算你拥有法则之力也会被大阵所困!”
陆歌呆了呆,刚想说话,周围便传来一阵隐晦的波动,直接将他和段博飞的通讯掐断,类似屏蔽器的作用在周围扩散开来。
虽然他又许多问题想要问段博飞,但不管是因为“屏蔽器”的缘故还是局面的原因,他都没办法多问,但只要熙婉和段博飞安全,那就没问题了——接下来的事,他就可以放手干了。
“不是我干的。”沈玉刚见陆歌那双比刀剑还要锋利的眼神朝着自己射来,连忙道。
而段博飞那边——段博飞放下通讯石,无奈地垂下双手,熙婉见状,内心已经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段博飞道:“通讯被切断了。”
坏的情况已经发生,安若河怔了怔,喃喃道:“完了......”
......
就在通讯被切断的那一刻,陆歌淡然自若的脸上浮现少许的担忧,如果真的按照段博飞说的那样,那他不是凉了?
不,还有机会。
内心的无奈和紧张顿时被长时间修养而成的自信击溃,能够瞬发的技能只有少数,尤其是这种需要三百人才能够组合形成的大型阵法,一时半会也无法成型,他还有足够的时间。
四周弥漫的紫云香气息被来到的魔族和兽族气息稍稍冲淡,因为这丝变化,周围的执法者已经察觉到了“援军”的到来,但实际上,他们早就接到了通知,知道属于其他势力的执法者会来。
每个势力之间都存在某种不可分解的联系,比如说陆歌闯上紫霄阁之后其他势力能够第一时间得知,而各大势力前来,紫霄阁也能通过某种办法得知。
沈巍阳虽然没有出来,但却也在暗中观察着一切,山门处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视野之下,基本上每个势力都会拥有类似严君炎的那种魔法球,以此来侦控全局。
在他得知各大势力也前来之后,担心顿时少了许多,并在得知消息后便将消息传达给了所有执法者,包括自己的儿子。
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陆歌手中的二队长。
他自己明白,隶属他麾下的所有执法者虽个个心高气傲,但同气连枝,关系要好,若他不顾二队长的性命让其他执法者对陆歌出手,势必会引起不满。
“玉刚,静观其变,切勿轻举妄动。”沈巍阳向沈玉刚发送了一条讯息。
接到自己老爹给自己传来的讯息,沈玉刚心知肚明,要是轻举妄动现在的局面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一想到对方挟持了人质他就感到头疼,如果不是因为二队长被对方挟持,现在的局面也许都不一样了。
一想到这个,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在他们派人去抓熙婉和段博飞的时候,他还发现自己的妹妹竟然将他们的打算传给了他人,几经询问,沈玉妍依然不肯将对方的信息说出来,导致他们最后没能成功抓住熙婉和段博飞甚至连帮助了熙婉和段博飞的人都不知道。
所以沈玉妍一直被关在了房中禁足,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事情才发生了两天,但这两天他想这件事就想了不下三十次,每次想到这件事都感觉心肌梗塞,如果不是因为面前这个神情淡如水的男子,自己的妹妹也不会遭到这样的惩罚。
他和沈玉妍虽然经常斗嘴,沈玉妍也经常做些事气他,但那毕竟还是他的妹妹,他还是很疼爱沈玉妍的。
陆歌纳闷地看着沈玉刚,不知道沈玉刚怎么突然就像自己欠他了几百万不还一样那么仇视自己,他的手依旧掐住二队长,没有丝毫松开,只有二队长不死,这群执法者就不敢动他。
如果再晚上片刻,也许他真的会因为无法得知熙婉和段博飞的安全而彻底暴怒,但现在,他只需要考虑自己怎么在多人的包围的安全脱身——办法有很多,至少在那些执法者还未到的时候他是这么想的,具体情况会怎样还有待考究,他也挺想见识一下所谓的缚法大阵。
“相信你现在也已经感受到了吧?”沈玉刚试探性地道,“其余几大势力的执法者已经到了,如果你能够放开他的话,我能够为你求情,让他们放你一马。”
“那他的命可真是值钱啊,竟然能让沈大公子开金口。”陆歌自然不信沈玉刚的鬼话,只要他放走了二队长,不管其他势力的执法者有没有来,这群执法者肯定都会冲上来先打一架再说。
而只要他的注意力被分散了,等到其他势力的执法者一到,他完全就没有精力去破解对方的缚法大阵。
“在我眼中,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样珍贵的!”沈玉刚义正言辞地说道。
“是么?”陆歌微微歪了歪脑袋,冷眼注视着沈玉刚,“所以我的命依然还是不珍贵啊......”
“局面所迫,还请见谅。”沈玉刚皱眉道。
陆歌冷笑不语,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谦卑解决的话,那这个世界的虚伪之人将会处处开花。
“他们很快就来了,如果你觉得方才那个办法不好的话,我可以让你进紫霄阁躲避。”沈玉刚又道。
“噢?是么?”陆歌看起来似乎有些意动,但下一秒却在对方那燃起希望的眼神下浇下一盆冷水。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