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得到交谈许可之前，帝昀将胸腔内的枪头拔了出来，直接在手上幻化成了烈羽，他抬起自己本就被紫寒灭灵刀所伤的胳膊，眼睛不眨的插了第二枪。
“够了。”
其实在帝昀唤出烈羽的时候，紫寒就有些绷不住了。
他记得今日自己在九重天闹事时有一刀是砍在了帝昀的肩膀上来着，若是用烈羽再捅一枪，他的命今天非得交代在黄泉不可。
若帝昀真的撒手人寰了，那三界怕是真的要打乱了。
天界那些自诩清高的人，如何容忍得了和魔界平起平坐，定然是要发兵讨伐的，那墨白追求的那些和平就真的消失了。
若日后墨白当真可以从忘川之尽走出来，那他便是三界的罪人。
“我们谈谈。”帝昀抬头看着紫寒那张充满冰霜的脸，艰难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单手捂住自己胸口的血液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却在快要迈上台阶的时候，被一股力量挡在台阶外。
帝昀抬头看着依旧穿着粗布衫的孟婆，拎着降灾站在门槛内，一脸不爽的说道：“魔帝是答应了，可这是我的地盘。”
自知理亏，原本已经迈出去的脚缩了回来。
脚尖上沾染的血水在灵力的洗涤下干净之后，帝昀抬手将自己的华服撕裂，用做绷带将伤口捂住，然后点了封了自己的心脉。
等一切结束之后，帝昀抬头看着孟婆：“如今可否？”
“进来吧。”
原本还想刁难一下帝昀的孟婆，看着从二楼投下来的目光，咬牙让人进来了。
站在和紫寒比肩的位置，帝昀停下了自己的步伐，他转身看着依旧悬挂在魔界半空中如同月亮一般的忘川泉眼：“那里可还有人守着？”
“白启在。”
“那便好。”
知道墨白的生机没有断，帝昀心底的愧疚便少了一分。
那带着歉意的脊梁也直了不少。
站在二楼看着一楼如此悲哀的人，晋安也红了眼眶。
她清楚的知道，帝昀本可以不用如此的，只是因为当初在天庭选错了一会，导致后面的事情发生，他也将那些错误尽数的揽在自己身上。
他总觉得当初若是按照和墨白原本的计划，也许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事实上，就算是不像如今这般惨烈，可也差不多。
渊的恐怖，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
可因为死者为大，所有的人已经不去计较那些惨烈了，只记得了墨白的神勇，记得了墨白的伟大。
“我可以……”
“不行。”
帝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清逸打断了。
帝昀侧头看向清逸的时候，神色里面带着威压。
即便是来请罪的，可他依旧是天界的帝王，是三界的最强者，他可以对着青芜歉疚，可以对着墨白歉疚，可以对着桃夭歉疚，可眼前这些人，他谁都不欠。
那与生俱来的尊贵威严以帝昀为中心朝着四面散开。
虽然浑身落魄，可他站在中央依旧是那个让众人仰望的存在。
被拒绝之后，帝昀也没有强求，而是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二楼的晋安，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起身走到了茶桌跟前，坐好。
即便是受了重伤，他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