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洪钟响起,花娆一反常态的不等宫女叫醒利落的下*,任宫人服侍换上朝服,节省了不少时间,待整装完毕还未到上朝时间。
众宫人脸上写着疑惑,不知今天的太阳打哪边出来,素来贪懒的娆后居然勤快起来,不过很快宫人便明白了原由。
凝立正殿前,看起来好说话的娇丽女子袍袖一挥,只见无数周身充斥杀气的护卫爆闪而出,紧接着速度飞快的从宫人中抓出了不少诸多官员跟王爷安插的眼线。
手起刀落,血溅三尺,为清冷的砖面增添了别样的色彩。那头冠龙冕的女子浅笑盈盈,笑容看起来温暖,却叫人打心眼里生出了几分寒意,“哎呀呀,都跟你们说了,本宫最是麻烦的人,你们就是不省心老让本宫操心!”
宫人们:“……”
娆后,你到底想干嘛?
见宫人们噤若寒蝉的模样,花娆柳眉一挑,娇声冷厉:“都说自古君王对待臣子要厚道,本宫虽说不是个大方人的人,但也懂得身为奴仆的心情,你们想力争上游,只要有真才学本宫定给你们出人头地的机会,但若是剑走偏锋生了别样的心思,那么本宫也只好勉为其难的送你们到别处伺候!”
“奴才等不敢。”
知道主上示警,能熬到御前伺候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顿时纷纷表态,后背已是冷汗淋淋,暗道娆后果真如传闻厉害,这才回宫几天,便揪出了那些王爷大臣们的耳目。
这时,花娆看见自己的举措起到效果,不由“慈悲”一笑,吩咐人将地上身首分家的尸体收拾妥当,还来了一句:“记得好好安葬知道么,本宫可是个吃斋念佛的人,一定要多做善事呢!”
宫人们:“……”
您老刚刚杀完人,这还叫吃斋念佛?您老念的究竟是什么佛?
处理好宫中他人安插的眼线,刚好也到了上朝的时间,花娆立刻摆驾金銮殿,虽然她十分排斥代替孤逸上朝,但咱不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么,所以本职工作还是要做滴!
时逢秋季,按照祥瑞的习俗,正是朝廷筛选天下学子为朝廷纳贤良之时,俗称便是秋考。
寒窗苦读十载,天下学子为的便是今日高中光耀门楣,而这时也是朝中大臣拉拢人脉的时候,其中不乏为了私利中饱私囊为权势公子推举为官,有的则是看重其才华招纳为婿抛出橄榄枝。
林林总总加起来,秋考是所有皇帝最操心的时候,一要为选出真才学的人提拔为己用,二是要防备官员受贿找了平庸之辈顶替了真正有才之人,三还要顾虑究竟朝几等官员开刀,给状元一个合适的官位。
像这种选拔人才的决策,以往在古塞都是大巫操心的事,只需按照大巫给的名单和自己找到的人才,继而在朝中找诸多理由开宰贪官,让有才之人上位就可。
只是这里不是古塞,花娆身边再也没有了万能的大巫辅佐,什么都要自己来,孤逸那混球当起了甩手掌柜,屁事都不管,只管将逢魔组织的力量交付,任她自由发展。
慵懒的坐在龙椅里,花娆看着重臣递上来科举高中的名单,且不论其中分量真伪,就冲自己是皇后的身份,帮国家选出栋梁之才也是她的责任,何况这祥瑞是孤逸的家,也是她花娆的。
“人生光阴数十载,三年一次科举,本宫认为这条法令不妥。即日起,昭告天下每年科举,凡高中者必面圣再考由皇上钦点三甲,当年落榜者可在中秋节后参加皇上拟题复考。”
这一决策而出,朝中满堂哗然,武官则认为花娆身为女子太多事,文官则认为花娆的提议非常不错,而那喜欢追名逐利的官员则持反对意见,如此一来由皇上亲自验证高中之人才学,岂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不过朝臣议事,议的则是一个理字,花娆照搬天朝那些英明帝王的精华,理由自然充分,什么集思广益,什么高手在民间,等等合理又站得住的理由抛出来,着实说的文武百官哑口无言,无不让人称许。
正事谈完了,就轮到了皇帝的家事,很快花娆面前又多出了选秀的名单,花娆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秀女名字眼皮狂跳,暗道这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啊!
不过选秀是她提议的,若是现在反悔刚震慑住的朝臣还不集体炸锅跟她对着干?到时候,第一个找她开刀的就是孤逸,但这事又不能搁置不理……
愁啊!她就说当皇帝早晚过劳死,瞧瞧这都是一些什么糟心事?
“咳咳,众卿家的忠心本宫明白,但时逢朝廷用人之际,又临中秋喜庆节日,本宫认为今年的选秀应该来点新意,若是按照往常皇家礼制来选,恐怕要拖到新年。”
顿了顿,花娆美眸一闪精芒,笑了笑道:“不如这样,今年选秀可以越过礼制,直接在中秋各献曲艺,由皇上与本宫钦点,这样既能不误女子年华,又能给诸多秀女亲近皇上的机会,也比较节省时间。”
众臣对视一眼,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只是……
据闻皇上和娆后恩爱非常,若是皇上不心动怎么办?
花娆则神秘笑笑,抛了一个“这事咱私下再议”的*小眼神,众臣顿时明悟!
对啊,皇上这么*娆后,只需从娆后这里取经,还愁皇上不心动?
于是乎,朝臣们纷纷跳进了花娆设置的陷阱里,在朝堂上没在对选秀的事步步紧逼,反而有点身为臣子的自觉,成天启奏祥瑞各地的情况,哪里旱灾需要调度粮食,哪里有贼寇出没需要派兵等等。
接连几日,打从花娆代替孤逸执政,当初预料的群臣反扑景象没出现,反而出现了君臣合契的和谐场面,直叫太上皇诧异,这儿媳妇不错啊!
这天,下了朝,因为孤逸又在钻研道学不喜人打扰,花娆便叫人把奏折搬到了御花园,一边闻着花香,一边批阅,累时还能跑到孤逸亲手扎的秋千上放松一下,岂不乐哉?
“见解到是挺独到。”
站在花娆身后,孤绝扫了眼她的批注,不得不承认花娆是个有大才的女子,所批示的奏章多数是改善国家,什么开垦种粮,什么能者不问出身,只要有真才实学也可毛遂自荐等提议。
孤绝满意的点点头,一直紧悬的心总算放下了,虽说古塞有关儿媳妇的传闻多数是称赞,但想起她那不靠谱的性格,就是认为花娆有那个能力,可还是不放心啊!
不过现在好了,儿媳妇能帮衬儿子,他这回可以彻底放心云游四海了。
看花娆专注批阅,许是口渴头也不抬的向桌旁摸索,孤绝体贴的将茶杯送到她的手里,花娆紧皱的眉梢舒展开来,喝上了一口香茶,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
“啊,父皇。”
花娆看了看手中的茶杯,心想要是让孤逸知道孤绝亲自给自己端茶倒水,自己是不是又要挨罚?连忙起身,推着孤绝坐进椅子,“你快坐。”
似笑非笑看着花娆忙前忙后的狗腿模样,孤绝忽来了兴致,“你就那么怕我家的混小子?”
“能不怕么?”花娆幽怨的撇嘴,列举孤逸几大缺德,“我一打不过他,二没他歼诈,三被他里里外外吃个干净,他又是皇帝,我都这样了,想再找别人不也是没人敢要我?”
“我看不见得,起码星耀帝就对你情有独钟。”呷了一口茶,孤绝若有所指的说道,却见花娆惊悚的哆嗦了一下,“开什么玩笑,嫁给他我可是要英年早逝的!”
“哦?”孤绝玩味的勾唇,“星耀帝性情确实不怎么好,但我家逸儿也未必比他好多少,不是么?”
孤逸是个什么性格,没有比他做老子的更清楚。说好听点,孤逸除了面向不俗,武功好,医术佳这几点衬托了出他的耀目,实则真没什么优点,若不是出身帝王家,自己脑袋够用搞了什么逢魔,恐怕这辈子但凡真了解他性格的女子,真没有愿意嫁给他的。
孤绝说的这些花娆都知道,她慢悠悠坐在秋千上,微微晃了晃,笑道:“一开始我是挺委屈被他吃干抹净的,不过后来想想孤逸为我做的事,我还挺骄傲的。”
“那么你可想清楚了,逸儿绝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也不是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通常他表达在意的方式,要么强力镇/压,要么就是盲目的纵容,并且理解能力异于常人,这些你确定能接受吗?”
“都领教这么些年早习惯了。”花娆不在意的笑笑,俏脸漾着甜甜的笑意,“反正日子不都是那么过么?再说,我没觉得哪里不好啊,他对我好,我自然想着他。”
“所以你想着他,就悄悄瞒着逸儿给他弄了个中秋选秀宴?”
绕来绕去,孤绝终于将话题绕到正题,花娆则嘟了嘟嘴巴,“他活该,成天老是一心问道,以前我要跟佛祖抢人,现在又要怨念神仙,若是不找点事儿出来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他哪里记得还有我这么个人?”
“但你不觉得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孤绝不赞同的道,儿子什么性格?那就是一根筋走到底,看上了,认定了,那就是一辈子。花娆这么干,明摆着找罪受。“娆儿,夫妻间随便找什么理由吵架都可以,唯独这个男女之间的问题,最伤感情。”
知道孤绝是为自己好,花娆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我就是喜欢看孤逸因为我跳脚的样子,他这个人不够热情,总需要开发一下的。”
孤绝:“……”
好吧,年轻人的想法就是新鲜,看来他确实老了。
“父皇,其实你可以换个方向想一想,若是孤逸因为我给他选秀女生气,这不是也证明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么?”天朝有句话叫七年之痒,纵然她和孤逸走过大风大浪,感情基础坚实,但维持感情也是需要窍门的。
若是孤逸不是那么执着“修道”,花娆或许会消停些,但是孤逸的性格太糟心了,她真怕孤逸“修道”修的走火入魔,真的没了七情六欲,到时她哭都没地方去。
她要的不多,只想和孤逸好好过日子。她不贪图什么权倾天下,也不艳羡富可敌国,要的只是有个人陪她渡过有限的时光,看着儿女成群,为孩子们张罗婚事而已。
只是……想过上这种日子还需要再努力努力。
垂下脑袋,花娆可怜巴巴的望着孤绝,“父皇,你老当益壮,雄才伟略,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放权给孤逸呢?”若孤逸不是皇帝,现在她那里用得着操持这些烦心事?
孤绝嘴角抽搐:“我退位还不是因为你?”
“啥?”
“当初要不是你逃跑,逸儿何必为了抓你逼着我退位?”
“……”
好吧,摊上个喜欢武力解决的孤逸,活该她现在被孤逸奴役,最可悲的是她还心甘情愿!
跟孤绝又聊了一会,花娆便重新投入批阅奏章的日子里,直到天色沉下来,花娆才起身打算回寝宫和孤逸一同用膳,走到宫门口,看见宫女端着海量的补品,花娆小心肝那叫一个颤悠!
要孩子什么的,她是不排斥,但是每天没病没灾的要喝那么多补药,花娆着实扛不住!
于是乎,花娆脚底抹油溜到了太医院,对御医们一通威胁,不准他们跟孤逸说她吃了假孕草,随后心情不错的回去找孤逸……
同榻而眠,事先种娃前,孤逸总要为花娆诊脉,确定是否有喜脉,再决定要不要种娃。
当许久平静的脉象出现了喜脉,孤逸眸中闪过笑意,温柔揽着顽徒*入怀,“恭喜你,娆儿又要做娘了。”
花娆闻言心里直翻白眼,脸上却漾着欢喜的笑容,萌哒哒在他怀里猛蹭,“我真是太开心了,孤逸你一定要对我好点。”
“好。”
“那以后你少看点道书成么?”
“听你的。”
“那我需要养胎,你帮我处理一下国家大事小情?”
“恩,明天我陪你上朝。”
男人万事纵容的答应着,花娆则在心里比出v字胜利的手势!麻痹的,不容易啊,终于不用被抓着种娃,不用那么操劳了,我容易么我!
隔天,因为知道花娆怀孕,天未亮听到洪钟声便醒来的孤逸则没叫醒贪睡的花娆,而是独自一个人上朝去了。
众臣看见孤逸稳坐龙椅,观其面色无一丝病态,不由问了句:“皇上身体可好些?”
孤逸心中狐疑,看大臣们都一脸“你命不久矣”的表情,隐约知道花娆又在后背造谣了,不过只要她肯乖乖处理朝事,生不出其他心思,或者老是围绕绯月的事情打转,他乐于配合她的作怪。
看来,不是孤逸真的一心向道,而是怕花娆偷跑。
孤逸随后胡诌了句身体确实不适便带过去了,众臣这下听到孤逸亲口承认,心里顿时百分百放心,总算相信花娆为孤逸选秀的真实性,在朝堂上那叫一个勤奋,纷纷表现出忠君爱国的模样,看的孤逸直咋舌。
彼时,花娆醒来知道孤逸上朝去了,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生怕今日朝上有人说出有关选秀的事情,不由派人去打听,得知没人提及,可算松了一口气。
这时,在京都游玩几天回宫的蒲牢看见花娆,见婢女生怕她磕了碰了的紧张模样,细问才知道花娆有了身孕,不由奇怪的问道:“你确定你怀的是孤逸的孩子?”
按照推算,花娆跟孤逸现在是不会有第三个孩子的,要是真怀孕了,蒲牢敢打包票这孩子绝不是孤逸的!
听完蒲牢的解释,花娆气的摸出皮鞭就抽过去!麻痹的,既然你知道我和孤逸暂时不会有第三个孩子,你怎么不早说?你看着我天天被孤逸抓着种娃很高兴是不是?
蒲牢扬了扬眉,老子就喜欢坑孤逸,就想看看能不能把他累的精尽而亡,你能把我怎么着?
花娆嘴角一抽,伸出大拇指,“你不愧是*啊!”
蒲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