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岩楞下，他之前倒是没考虑过这一回事。
现在一想，好像是真的。
虽然原来也有基础道槽，但都很少。
而且许多道槽，都不在圣皇36道之内，也没有形成体系、一个周天，是没有办法运转的。
对，基础道槽，是无法自行运转的，那都不能算作功法，只是对古皇合道会产生一些帮助。
进入圣皇的话，道槽多，也能让世界更稳固一些，就跟盖房子时，你多加了两根钢筋一样。
但等到了圣皇，真正支撑起整个楼板的，不可能是这两个钢筋，还是一套形成体系、能够自行运转的调和之法。
可楚岩这个不一样，直接把圣皇36道改成了基础的，那就有一点可怕了。
这意味，修行之后，一旦踏入圣皇，都不需要重新开槽的，只要完成世界重铸，直接便能达到圣皇九铸。
圣皇一境，那就真的不存在了。
当然，这是对一般人来讲。
楚岩肯定不会。
因为这功法，最多也就是让圣皇九铸、36道消失。
自己又没打算只铸界九次，所以圣皇一境，对自己而言还是存在的。
楚岩笑道：“赵师叔，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没了就没了呗。再说，这不是好事吗？能够加快人间修炼的速度，合道还能够更强一些。”
赵明严肃道：“不是这样的！楚岩，你说的或许没错，这一套功法一旦传出，人间必然会出现一个井喷式增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如此，意味着什么？”
楚岩不解。
“管那么多干嘛？我们就是研究所，做研究，弄出功法，干嘛不去卖钱？”孟河撇嘴，此刻，他心脏都在狂跳。
本来，他就是想着，借这小子油头，从小黑屋里出来，万一真能捣鼓出一些东西，跟着赚一点小钱最好。
现在……
窝草！
窝草！
发财了啊！
圣皇36道，改基础……
这东西，不是没人尝试过，可百万年下来，无一人做到。
太难了。
想把圣皇36道改成基础，可不光是这36道就够，你起码要知道与这些道槽相关联的其余道槽在哪。
可道槽这东西……本身就神秘无比，犹如天地间的秘辛。
本来也是。
现在的修行界，一人一世界。
道槽，就像世界里的天谴、机密。
哪怕人人都修世界，可也没谁敢说，把世界吃透。
就跟人体一样。
这么多年，也没人说把人体研究透。
你是人，你也活着，肉身都是你的，可你知道自己灵魂在哪？你知道心脏为何跳动？血脉如何流淌？
这东西，哪怕一些祖皇大能都说不出来。
太神秘了。
世界也一样。
你修世界，可也没有谁说真的了解世界。
现在，楚岩弄出来了！
发财了啊。
“胡闹！”
赵明低喝：“孟河，楚岩他们是学员，不懂，难道你还不明白？你再敢说出这种胡话，我现在便告知府主，信不信他亲手毙了你！”
孟河撇嘴，却是没有说话。
推广？
呵呵，幻想一下吧。
这功法，真没法推出去。
楚岩还有一点茫然，不解。
其实他早就想过，把这一套功法推出去。
宇婷之前也找过自己。
就跟在创世界一样，楚岩其实不在乎这些东西。
人间强大，不是更好？
只是最近，他因为一些事，对人间失望了，所以才不太想传。
但现在要修炼，卖钱还是可以考虑的么。
“呼！”赵明长吐口气，严肃道：“楚岩，这功法之强……已经不单纯是影响人间。一旦流传出去，可能会发生大战。”
楚岩楞下，哭笑不得：“师叔太严重了吧？不至于吧？就一套功法，还是在原基础上修改的，只是让古皇提前修炼而已。”
“你不懂！”
赵明无奈道：“楚岩，你从小界走出，对三界了解不多，我问你，你认为人族强大吗？”
“应该不算太强吧。”楚岩讲道，若是真强，岂会落得现在这般地步？
“不！”赵明摇头：“很强！人族，比你想象中要强！我人间万里疆土，八大开界祖皇，皆是骁勇之辈，在三界战场杀的喋血不止。”
“若真是如此，直接打灭，人族一统三界不就是了。”楚岩淡淡道。
“不一样的！”赵明叹息声：“此事，说来话长，人族不弱，相反，很强。起码不比要弱，甚至在几次交战之中，我人族都占据一些优势。”
“可是楚岩，你也曾是一界之主，参战无数，那你应该更加明白，战场上，攻防是一样的吗？”
楚岩楞下：“什么意思？”
“攻防之战，尤其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你认为，攻击一方哪怕强，就真的能赢？”
“当然不，易守难攻，哪怕差出十倍兵力都不为过。”
“没错。”
赵明叹息：“这就是人族现在最难的地方啊……三界，都有天然壁垒，他们两界，都是圆满之界，哪怕祖皇也无法攻破，可是，人间没有。人间，对外是绝对开放的，别说祖皇，哪怕一些时光、圣皇想要潜入都轻而易举。”
“一旦真的开战，祖皇或许不怕什么，可人间，就毁了！人间非圆满一界，与三界战场相连，几乎没有壁垒可言，一旦开战，对方大举杀入人间，哪怕最终赢了，人间也会十不存一啊。”赵明无奈道。
楚岩恍然。
原来是这样？
这个道理也简单。
就跟在创世界时，楚岩不愿意将天界作为主战场一样。
看似是主场，可反而更被动。
对方一旦无差别杀戮，牺牲太大。
人间的强者，也更容易被威胁、受限。
楚岩眯眼，这还是除上一次初来真界跟镇龙聊天后，第一次接触到这些秘闻，忍不住好奇道：“那师叔，两界圆满，那圆满之主还活着？”
圆满一界，必然是有人修炼出来的。
这么说……，是有圆满一道强者的？
赵明摇头：“不知，但大概率是没有的。”
“没有？”楚岩楞下：“那为何……”
“祖上蒙阴！”
赵明叹息：“两族，上古年间应该是有人修出圆满一界的，然后死了，留下了这一界，就跟你走出来的御天界一样，当年御天如果圆满，死了，你在那一界出生，你就是圆满一界的人。”
楚岩恍然。
“那我人族没有这样的强者吗？”
“有的！”赵明讲道：“一定有过，否则，也不会有圆满一门的出现。当年，人间其实也是圆满的，壁垒强大，攻打不进来！”
“不！”赵明叹息道：“那时候，牙根就没有的概念。那会，这里也不叫人界，就叫人间。壁垒圆满，大家都不知道外面还有世界，也不知还有。”
楚岩一愣：“就跟我一样？”
“对！”赵明点头：“那时候，人间也不是现在这样，分为八大界，祖皇共治。而是百家争鸣，诸侯林立，帝国仙朝、宗门世族，不计其数。”
楚岩恍然。
“就跟一些小界一样？”
“对！”
赵明叹息：“人么，便是如此，安逸之下，各自为王。”
“而这一切，一直到300万年前，世界地震，天穹裂开，突然出现一个巨大黑洞，从外杀入无数。那一日，人间血流成河，尸堆成山，足足杀了7天7夜，浑不见天日。”赵明提及这一切时，一脸唏嘘。
楚岩一愣：“师叔见过？”
“没有啊。”赵明看向楚岩。
“那师叔你这表情……”
“哦，当时我老师跟我讲的时候，就是这样，我这不是为了让你感同身受一下吗？”
楚岩：“……”
行，算你狠。
但光是想一下，大概也能明白有多残。
真界……
现在这一代，其实许多人都没赶上过战争，没亲眼目睹。
可楚岩不一样。
他，是真的见过。
还不止一次。
天界……创世界，当年不就是如此？
仙域早期，不也是分为东西南北中四个方位，无数仙朝宗门林立，可后来遭遇外敌，才一统起来。
“那之后呢？”
“当年一战，很惨，人间死了大半，无数家庭破碎。后来，是八位祖皇站出，也就是现在的八位开界之王，一同御敌，联手抵御，号召人间统一，撇弃前嫌，同仇敌忾，最终这才将杀退人间。”
“后来，八位祖皇一同联手杀了出去，这才发现，原来人间之外还有天，很大，分为三界。人间，只是其中一界，而也是那一次后，人间圆满的壁垒，被打碎了。”
赵明说着，讲道：“也有人怀疑，是上古时期，人间创造这圆满一界的那位，死的比更早。你也知道，人么，哪怕生前强大无比，可死了太久，力量还是会流逝的。”
楚岩点头，御天界就是。
楚岩默默消化着一切，只感觉对真界的历史更加了解。
“可老师，两界圆满还在，为何他们能出来？”
“这就是他们跟人间的不同！”赵明叹息声：“这件事，也是后来我们才知道。其实……三百万年前，人间也就有一条连接三界的通道，只是那时，被一位强大占据，他为了继续享受权利，将那一条通道给封闭了，这才导致，人间与三界出现代沟，等我们在入三界时，三界的一些资源，也早就被占据。”
楚岩恍然。
闭关锁国吗。
他懂。
创世界也有这种人。
明知天很大，但我不出去，那天就只有眼前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