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我？”
艾九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还不及他腰高的小女孩儿，心中大恸。
荧荧说，她心悦的是他？自幼？
这怎么可能呢？她分明爱上了那个虚伪冷血的小皇帝，还为了他……为了他舍了我……
琼荧面染烟霞，心中羞涩，心说这狗男人这是什么眼神？
艾九宛若行在云雾间，飘飘忽忽地只觉着不真实，他伸手朝着琼荧探去，修长纤细的手指抓住了她的肩胛，手上力度之大似乎是要将她的肩膀捏碎。
好似这样，他才能感受到一丝虚幻的温暖。
琼荧面露痛色，却咬着唇不发一声，只用纠结痛苦的眼神看着艾九，默默地忍下他的粗暴。
她面上的烟霞一点点散去，小脸因为痛苦皱成了包子，眼中又有泪水堆聚。
就当琼荧觉着自己的肩膀即将被捏碎时，她终于按耐不住开了口。
“先生……”
小姑娘娇娇软软，柔柔弱弱地唤，脆弱得像是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
“对不起，先生。”琼荧忍泪，一副泫然欲滴的凄楚模样。
“先生这样高洁如青松柏竹之人，怎么会容忍荧荧对先生生出这样龌龊的心思。”琼荧垂首“荧荧自知心生了妄念，本该将这份心思埋藏，永不叫先生知晓才是。”
“可荧荧实在是怕，怕梦醒后梦中事会重演……”琼荧抬首，她注视着艾九复杂的面容，声音颤抖的几乎要说不出囫囵话来。
“如今叫先生知晓这一切是我不该，先生、先生若是嫌弃，我这就自我了断了去，绝不叫先生有半分为难。”
琼荧听着识海中完成任务的提示音，开心的几乎要飞起。
她兴致勃勃地对着零零问【你说，我是投湖还是悬梁？】
她一死，幺幺那个‘不入宫’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简直完美！
“自我了断？”
艾九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他单膝跪于地，搭在她肩上的双手愈发用力，声音沙哑的像是从冰屑里滚过。
“你这是……要再一次丢下我吗……荧荧……”
艾九问，深邃的眸中汇聚着黑云，又充斥着暴躁与狠虐，好似只要琼荧一点头，他便会不顾一切，将她囚在这一方小院。
【婚书都签了，大人您不考虑留下来成个婚？】零零悠哉悠哉地问，对这边的严峻形势充耳不闻。
【要碎了要碎了，肩膀要碎了！】琼荧直呼【屏蔽痛觉。】
零零在桌子上打滚，闻言嫌弃地看过来。
【大人，您喊疼试试？】
琼荧无辜地一眨眼，眼泪潸然而落：“先生，疼……”
肩上力道骤松，艾九在瞬间收回手，他愧疚地开口：“抱歉，我……”
他长叹：“弄疼你了。”
不过须臾间，他已经收起了所有情绪。
起身将好不容易诓来的婚书若珍宝般收入怀中，他又弯下腰，将琼荧抱到了离间的软塌上。
“我去取些药来。”艾九温声说。
【他想干嘛！】琼荧警觉地抓紧了衣袖，紧张到浑身汗毛竖起，就连眼神都变得格外锐利。
【我才七岁！】琼荧义正言辞地说。
零零一掀眼皮，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七亿岁？说小了吧？
不过半刻钟，艾九便去而复返，回来时掌心托着个青花瓷瓶。
“荧荧乖，用了药便不会痛了。”艾九哄道，伸手接她的衣裳。
琼荧懵懵懂懂地坐在原地，由着他的动作没有动，满脑子都是不正常的黄色废料。
什么叫做用了药就不会痛了？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是个什么品种的变态？可以解剖吗？她还是个孩子啊！
艾九一层层剥开她肩头的衣裳，看着如玉肩头的红肿淤青心疼地直皱眉，忙挑出清凉的药膏，一层层地在她肩头涂着。
熟悉的药味钻入鼻中，琼荧才回神，她抿着唇看向这个神色认真的男人，犹豫再三才问：“先生说拿药，为的是这个？”
艾九满心茫然——不然还是能为了什么？
他前一世谁是个洁身自好的没沾染过什么风月事儿，但某些场所还是去过的，也晓得一些权贵间隐晦地秘密。
简单来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过是片刻思量便懂了琼荧的意思。
在小姑娘纯真的目光下，艾九苍白的面皮一点点染了红潮，就连耳尖尖也染了红色。
“你……”艾九移开目光，视线却落在了琼荧带着瘢痕的肩膀上。
他原本觉着她还小，心疼之下解开她衣裳替她上药时也没多想什么。
可这个姑娘本就是他前世今生倾心相慕的姑娘，又才说了那种暗示的话，艾九一时间竟有些心猿意马。
禽兽！败类！
艾九在心中又骂了自己两声，他屏了呼吸定了定心神，又重新给她上药，目光平坦，动作里皆是宠溺与心疼，态度上满是从容随和。
直到上完了药，替她将衣裳拉好之后，他才开了口。
“你年岁尚幼。”
微顿，又觉着这话不妥，艾九改口道：“你这身子的年岁尚幼，若是过早……咳……行了周公之礼，难免伤身。”
他说，言辞间尽是为琼荧考量，如玉君子，谦逊温雅。
“我虽心悦你，与你写了婚书，但一来你尚未及笄，而来你我尚未大婚，我不会动你。”艾九说：“你放心。”
琼荧眼睛一亮，抓住他欲抽出的衣角问：“先生心悦我？”
艾九轻哂，心道小姑娘的反应怎么这般慢？这婚书都写了，还能有假吗？
琼荧觑出他的心思，只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我原以为，先生不过是不想叫我如梦中般入皇家。”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艾九却有些坐不住，他拧了眉，只问：“你既然不喜欢皇上，为何要入宫与他为后？”
琼荧咬着唇，半晌无言，她翻了翻原身的记忆，又一次在心中叹息。
“唔？”
见她不言，艾九心中生了恼意，他捏起她的下巴，大拇指指肚生硬的顶开她的牙，将被咬出一排齿痕的下唇拯救出来。
“圣旨已下，不愿叫先生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