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喝了口豆浆，靠在电视柜上看她。
“虽然合法正规的收养你也得花点力气，但也不是多难办。”灼华淡淡地说：“我已经租好了房子，有你的房间。”
麻团怔怔的看着灼华，干瘦的小手紧攥成拳。
不知为何，她忽而觉着自己面临的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选择。
“我……”麻团启齿艰难。
她不想离开灼华！她现在没了力量，没了凤凰火……她从没像昨晚那般无助过……
她看着灼华，好像看见了安逸平稳的生活……
“我……”麻团低下头：“我可以选择和你在一起吗？”
灼华笑了笑，眸中划过一抹失望。
“当然。”灼华干脆利落地说。
“你……你会不会觉着我很麻烦……”麻团糯声问，小小的人儿身上扛着大写的失落。
她这样子看的灼华心生不忍，她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麻团的脑袋。
“小孩子嘛，就是来给大人添麻烦的。”灼华轻描淡写地说，顺手解开她发顶包裹的毛巾帮她擦头发。
“可明明我才是最先破壳的……”麻团沮丧地低着头。
可好像反倒是她成长的最慢，到了现在都没能化形不说，还事事要依赖旁人……
灼华不置可否地挑眉，吹风机在她手中发出巨大的嗡鸣声。
“长不大有长不大的好处。”灼华慢慢悠悠地说：“小孩子么，吃了苦头才能长大。”
她轻笑道：“这份长大的苦，想吃便吃，不想吃便不必吃。”
说道这里，灼华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不过如果有一天，你因为没吃过这份苦而吃了更大的苦头，我允许你回来怪我。”
“是我太过溺爱你，狠不下心来教导你。”灼华说，指尖穿过她半干的发，语气平静且温柔。
赶回来的一一听见这句话，登时悬在了半空不敢动。
如果说实话不会被打，它愿将这一幕称之为：大型骗孩子现场！
等到吹风机停止工作的时候，麻团已经红了眼睛，她怯懦地看着灼华，纠结再三才说：“我……我自己帮原身完成心愿……但是、但是……”
麻团艰难地开口，几乎要哭出声来：“但是你可不可以多来看看我……我、我解决了这边的事情以后就去你的城市好不好？”
灼华嘴角隐秘地上扬，她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一一。
“怎么样？”灼华问。
【原身同意换个心愿。】一一纠结的看着麻团，思量再三才说【说任务之前，不如听听傻宝——原身的遭遇？】
麻团乖乖点头，攥着小拳头死死地盯着一一。
她虽然接收了原身的记忆，但在原身的记忆只能用一团乱麻来形容，到处都是迷雾，压根看不清楚记忆的全貌。
在原身母亲死去之后，原身的记忆里唯余大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色碎片。
一一拉出自己的小光屏，简单地组织了下语言。
一旁的灼华狐疑地看他，心尖微微发沉。
合作这么多年，灼华对一一还是比较了解的，有时候只用一个眼神便能做到心意相通。
依照一一的办事风格来看，叙述什么的……不太符合常理啊……
毕竟直接将这份记忆投放给她俩才是最简单高效的法子……
【原身名苏念，小名傻宝，八岁，智力停留在四岁左右。生母与生父私奔后有的她，生父在他母亲孕期离开，不知所踪。她母亲后来带着他嫁给了现任丈夫，婚后才发现丈夫酗酒家暴，但……】
一一掠过沉重的话题，接着说【她母亲死后，被继父报了病逝，草草安葬。】
“没人报警吗？”灼华问。
一一耸肩，一指麻团【怎么报？他继父靠着这个傻孩子，塑造了可怜形象。】
【要是报了警，这孩子怎么办？】一一补了句【就这一句话，生生将个别声音压了下去。】
傻宝她妈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的。
【后来继父嫌她麻烦，就拿了铁链将她锁在屋里。】一一尽可能简单地说【傻宝是在三年后活活饿死的。】
灼华的拳头硬了，她磨了磨牙，觉着这种人交给警察正是便宜他了！
【傻宝死了两年之后，这个人渣惹上别的事儿了，这两件事才被翻出来。】一一忙对着灼华道【结果自然是无期。】
灼华舒了口气，纠结的拧着眉头，一边觉着法治社会好，一边又觉着遗憾。
——怎么偏偏是法治社会呢？
这两桩案子最终都交给了警察叔叔，她心里这口气……啧……
【原身心愿。】一一开口【希望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麻团打了个哆嗦，本能地感觉到了好似有一点不妙。
【什么叫做，以牙还牙……】
【简单来说……】一一干咳一声【希望这个人渣，在重伤之后被活活饿死。】
麻团打了个哆嗦，微张着唇看一一，一时间似乎不能消化这个信息。
灼华也蹙眉，朝着一一投去一个问询的眼神。
这种要人性命的心愿倒是常见，但死法方面，一般都是交给任务者自行选择。
尤其是这种法制法规健全的世界更是如此。
杀人是要偿命，但枪子它不香么？
一一对着灼华眨眨眼——等下再说。
“也就是说，现在还不能将他送到牢里……”麻团拧着眉，纠结地说，心里极度不满。
灼华喘了口气，随手给她扎了个丸子头。
“走吧，送你回去。”灼华说。
这里离傻宝的家其实并不远，不过隔了三四条街而已。
灼华带着麻团，径直去了那一片的警务室，将麻团交给了警察。
她扮演着一个单纯大学生的形象，羞涩的对着警察表示自己捡了个孩子，这孩子脑子有点问题，表达不清楚，这才耽误了一晚上才找过来。
顺带还真切地说了句：“孩子父母应该着急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警员翻了翻记录，面上染了狐疑。
——没人来报案啊！
究竟是哪家孩子？父母心怎么这么大？
虽然有24小时寻人时限的说法，但孩子丢了整整一天，多少应该来问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