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急匆匆地奔这祖祠而来。请百度搜索看最全!!
待到近前,李一亭才发现是万永坤几个。
他顿时有了不详的预感,万永坤几个负责看守李福齐,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你们怎么来了?”
“师傅,李福齐跑了!”万永坤大老远便喊道,陈天宇和李一亭的心都往下沉,这个消息如同坐实了某些事,对李一亭来讲更是晴天霹雳。
所以李一亭怒火烧地迎去,抓住万永坤的肩膀,嘶吼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你们是吃干饭的吗?啊?!”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这让大大咧咧的万永坤也惊住了,顿时有些语无伦次:“师,师傅……我……”
万永坤当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定然不会这么鲁莽,他的伤还没好,被李一亭摇晃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再言语。
“我什么我,都是废物!”李一亭放开了手,怒气冲冲地蹲在一旁抽烟。
万永坤无助地望向陈天宇:“四哥……”
陈天宇摆摆手,面『色』凝重地道:“先别管他,先说说福齐怎么会脱离你们掌控的,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跟我们汇报?”
“呃……”万永坤张口结舌,他本来较木讷,第一次见师傅生这么大气,他也有些手足无措。
秋西连忙前回话道:“四哥,是这样的,我们几个本来想借着舞灯的机会试探一下他,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凶手,所以……所以我和永坤便假装要来看灯,其实蹲守在暗处监视。不成想,他真的跑了,到现在也没找到……”
陈天宇皱眉道:“试探?亏你们想得出来。”他凌厉的目光在三个扫了一圈,万永坤战战兢兢,秋西一脸惭愧,李怡却是不以为然。
秋西见状忙道:“四哥,都是我的过错,是我立功心切,太急于求成了。”他是个聪明人,“四哥,难道又出什么事了吗?”
“嗯。”陈天宇面无表情,他在思考。
“你怎么也来了?”他问的是李怡,在他记忆里,女孩子应该是不允许到这来的。
李怡撇了撇嘴:“他们火急火燎的,我跟着过来呗。哥,你们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福齐哥又不是凶手,你们紧张什么?”
李一亭怒瞪了她一眼,却不说话,满脸气愤。
“你怎么知道李福齐不是凶手?”陈天宇淡淡地道。
李怡愣了一下:“瞎猜的呗。福齐哥肯定是被你们冤枉的,我从小跟他在一起玩,我还不了解他吗?谁都可能是凶手,唯独福齐哥不可能。”她言之凿凿,不像是真有什么见解。
陈天宇点点头,不知道是采信她的说辞,还是承认这种无厘头的观点。
“秋西,你带着李怡回去吧。”他冷静地道,“这里不是女孩子来的地方。”
秋西也莫名所以,他伸手拉住李怡:“咱们走吧,李福齐的事交给你哥处理肯定没问题的。”
李怡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但也依言跟着秋西往回走。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一亭似乎嘟囔道,自己的妹妹他还能说什么呢。
李怡当然也是听到了,但她不敢再说话,较起真来,她对这个哥哥还是挺畏惧的。
万永坤忍不住道:“师傅,都是我的失误,没完成好任务……可我真的不知道李福齐是怎样逃跑的,真是邪门了……你知道我的……”
陈天宇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别自责,这事不能怪你,是我们大意了。”
李一亭猛地站起身来,沉声道:“我现在去把李福齐抓捕归案,啥也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万永坤诧异地望着师傅,陈天宇却出声道:“你先等一等。”
“等什么?”李一亭头也没回。
“有人来了!”陈天宇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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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脚步声从山角的田埂处传来。
一个略显孤独的身影在月光下,步履蹒跚,摇摇晃晃。
走到近前,才看出这是个神情恍惚的年轻人。
万永坤差点没喊出声来:“李福齐?!”
听到万永坤的说话,李一亭也瞬间停住了脚步,他仿佛浑身僵硬、脚下生了根一般。
来人确实是李福齐,但他目不斜视,仿佛看不见几人的存在,径直便奔着祠堂走去,他的眼神空洞,像一具行尸走肉。
“擦,擦……”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李福齐脚掌磨地的声音。
万永坤想冲去,被陈天宇硬生生拽住了。
三人眼睁睁地看着李福齐旁若无人地走入祠堂,许久后,才听到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哭声:“大伯,大伯……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接着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偶尔听见低声的啜泣。
陈天宇心一惊,他突然清喝道:“一亭,阻止他!”
李一亭如同被雷霆击,猛地反应过来,转身飞奔进祠堂,恰好看见李福齐拔起供桌的短箭,往某个方向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电光火石之间,李一亭已经来到李福齐身旁,他伸出右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短箭的箭簇,鲜血激『射』。
箭头划破了他的掌心,离李福齐的心脏却尽在咫尺。
李福齐面如死灰,李一亭却满脸狰狞。
“想死,那也要把话先说清楚。”李一亭厉声道。
“是我害死了大伯……你放手!”李福齐声嘶力竭地道。
李一亭怒道:“自己寻死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到法庭,接受法律的制裁。”
“法律?!”李福齐终于转头望了他一眼,眼神极其复杂。
“什么是法律?”李福齐凄厉地道,“这世有法律吗?你放手!”
李一亭恨恨地夺过短箭,“叮”地一声掷于地。
“闭你的嘴。”他也感觉到一种脱力,“杀人偿命,敢做要敢当,不过这里是祖祠,容不得你放肆。”
李福齐闻言,终于颓然地松开手,瘫软在地。
万永坤望了陈天宇一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陈天宇沉声道:“一亭,你看好他,我和永坤要去个地方,你千万不要冲动,等我们回来再做打算。”
李一亭也坐了下来,在李福齐的身旁。
“四哥,你放心吧,我是执法者,我会一直陪着他,直到把他送到警局为止,寸步不离。”
“好。”陈天宇没有多说,他领着万永坤急匆匆地离开了祖祠。
走出很远后,万永坤才忍不住问:“四哥,我们去哪?”
“别问那么多。”陈天宇淡淡地道。
他想了想,给刘紫辰拨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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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益望着深夜登门的不速之客,惊疑不定。
他认识陈天宇,也知道是二哥李一亭的朋友,但看他们的表情,显然来者不善,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欢迎还是怎样。
李福益看去是个很憨厚的人,典型的农村庄稼汉,完全不像李起泗般深沉,他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他又下意识地抬眼瞅了瞅站在陈天宇身旁的刘紫辰。
“你们,有事吗?”他最后还是选择开门见山。
应付这样的山里汉子,陈天宇有经验,那是直来直往。
“我想到你爸爸的屋里看看。”他说道。
李福益有些犹豫:“我爸还没回来呢,要不你们等等。我看,还是明天吧?”他显然还不知道李起泗已经遇害。
万永坤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话。
陈天宇道:“是你爸爸让我过来拿点东西的,有急用。”
“呃……”李福益还在犹豫。
陈天宇平静地道:“这些东西可能和案子有关,你爸爸专门交待,要我们现在给他送过去,还特意说一定保密。”
李福益道:“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陈天宇转头对刘紫辰道:“紫辰,要不你去取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我?……好。”刘紫辰愣了一下,但很快便道,“福益,你爸爸正在祖祠里忙,走不开,他跟我说,东西放在他的橱柜里,让我务必尽快给他。”
“哦,这样。”李福益总算往旁边闪了闪,他对女人没有太大的戒心。
刘紫辰还轻描淡写地道:“你妈妈在家吗?我等会问问她。”
李福益摇摇头:“她身体不好,早睡了。”
刘紫辰点点头:“那行,我尽量不吵醒她。”
“没事,她不住在我爸房间。”李福益客气地道,“病了好几年,只能自己住了。”
刘紫辰不再寒暄,她径直走进了院子里,陈天宇朝万永坤使了个眼『色』,万永坤会意地给李福益递了支烟。
三个人默默地在院子里抽着烟,看得出来,李福益不太擅长言语交流,陈天宇自然巴不得,只是有话没话地说几句排解冷场,李福益也是一问一答,显得公事公办。
连续发了三轮烟,刘紫辰才从屋里走出来,她的脚步很轻,像怕惊动了谁似的。
陈天宇轻轻地问:“拿到了?”
“嗯。”刘紫辰点点头,将手的一个笔记本朝他扬了扬,这其实也是做给李福益看的,果然,李福益并没有说话,看来这个笔记本确实也无关紧要。
“那行,福益,我们先给你爸送过去。”陈天宇若无其事地道。
李福益点点头,他送三人出了院子,还客气地说了句。
“有空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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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在下坡的路。
陈天宇见四周无人,他停下了脚步,望向刘紫辰。
“诺,给你。”刘紫辰会意地将笔记本递给陈天宇,“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东西呢。”
“我相信你的眼光。”陈天宇强压住内心的欣喜。
刘紫辰撇撇嘴:“检查完再说不迟。”
万永坤也连忙凑过来,他很好四哥撇下李福齐不管,费尽心思整这么一出到底是何用意。
陈天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手电筒,照了照笔记本的封面,封面很陈旧,但显然保管得很好,所以虽然纸页间隙都有些泛黄,但页脚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他用一只手翻开笔记本,刘紫辰见状,连忙接过手电,帮他照着。
“齐”,笔记本的扉页只有这么一个大大的繁体字。
一笔一划,很见功力,陈天宇见过李起泗的书法,可以肯定这是李起泗的笔迹,只不过这个大写的“齐”字又代表什么呢?
陈天宇只是简单瞄了一眼,便翻了过去,第二页倒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小楷,他凑近了些,很快发现这些字均是来自新华字典,看着看着,他哑然失笑,竟然是关于齐字的一些释义,真没想到五大三粗的李起泗竟然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再往后翻,“庚申年,已卯月,丙午日,壬辰时”,下面还画了些图。
陈天宇『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把手的笔记本翻了几遍,看似走马观花,脑袋里却是思绪电转。
“东西对吗?”刘紫辰关切地问。
陈天宇赞叹道:“知我者,惟紫辰一人也。”
刘紫辰啐道:“整天装神弄鬼,没个正形。”
万永坤忍不住说话:“你们打什么哑谜嘛,急死我了。”
陈天宇没理他,他合笔记本,又递回去给刘紫辰,边往前走边闲聊道:“紫辰,依你的看法,这个笔记本会是做什么用的呢?”
“我也不知道,找了半天,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看这个笔记本好像是特意收藏的,便顺手拿来了。”刘紫辰实话实说。
陈天宇开了个玩笑:“这么说,你是无意捡了个宝。”
刘紫辰微微一笑:“我没觉得这是个宝。或许是直觉吧……我看你没事找事的样子,大概也不是真找什么大器物,便选它了。”
“厉害,不愧是北亭第一女神探。”陈天宇竖起拇指,他显然是发自真心的,并非调侃。
刘紫辰轻轻地撩了撩被山风吹散的秀发,不疾不徐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个笔记本定然是记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局外人看不出来而已。”
陈天宇笑道:“那你说说看,这里记载了什么呢?”
“从表面看,这是用来取名字的。”刘紫辰分析道,“不过很显然,取名字的人特别用心,不但每一笔都誊写得非常认真,还经过了反复推敲,并且翻阅了很多古籍资料,然后毫无遗漏地记载到这个本。而且,这个取名字的人,可能还很精通八字命理……”
“嗯,继续说。”陈天宇饶有兴致。
“说完了。”刘紫辰戛然而止。
万永坤有些受不了,他可是个粗人:“李起泗这么郑重其事,难道是要给儿子起名字吗?他儿子不叫李福益吗,这也不对啊。”
“难道李福益并不叫李福益?”他纯粹是瞎蒙。
陈天宇居然笑着点点头:“欸,或许你这回真是说对了!”
万永坤登时呆住,他更加『迷』糊了。
刘紫辰啐笑:“你信他,傻儿吧唧的。”万永坤尴尬地挠挠头,化人的游戏,他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