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黑发小子,从怀中掏出一个闪亮的玩意。
几名老太太顿时带起了老花镜,不然他们还真看不清他手里的东西。
“这是……联邦警员证?”
随着墓园大爷的低语,围上来的大爷大妈们都弄明白了情况,眼前这人显然是来调查今早上的三具尸体的。
“额……不知道警官是怎么知道曹荣丰的?”
墓园大爷顿时蔫了下去,对于联邦警署这些官方机构来说,一辈子是他们老百姓的大山。
平民百姓对政府要员以及警署人员都是发自心底的惧怕,这完全来自于联邦实行的严苛法律。
这么多年的统治下,只证明了一个道理,在这个星球上,千万别跟联邦作对,无论你是独自一人还是有组织有势力。
公然违抗办案人员,无论什么理由都可以让你牢饭吃到饱。
监狱里可不是养老的好地方,暴毙那可太正常了。
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个个都是变态。
李宥收起证件,这玩意吗,没人敢模仿,除非想往后倒十代全部当个人下人,当然出了猎魔师除外。
尽量摆出一副和善的脸色,笑眯眯的说道:“想必不用我再问了,你们都认识曹荣丰,来吧,说说吧。”
随着太阳的移动,洒落在水泥地上的阳光也被屋角遮盖了一部分。
李宥挪动单人椅,重新回归阳光下,又顺势从之前捧着瓜子的奶奶手中掏了一把,好整以暇的摆好了聆听的姿势,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故事。
这一次,那个奶奶没有再出声阻止。
“唉,老李头你来说吧,我休息会。”
墓园大爷长叹一口气,随后缓缓的坐了下去。
那个被称为老李头的大爷,拄着木质龙棍,面露难色,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而此时几个老奶奶皆是拿起凳子跟椅子,各回各家去了,谁也不想留在这里找罪受。
他们虽然风烛残年,真要是不说实情也没事,但是如果眼前这个警员要是刁难他们的孙子孙女,那就难办了。
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直接溜了,反正问话的对象是那两个老头子。
李宥不为所动,只是慢悠悠的嗑着瓜子看着老李头跟墓园大爷,他不着急。
过了许久,老李头终究还是缓缓开了口。
“曹荣丰,就是小丰了。”
“他不是我们大王组本地人,而是老曹捡来的孩子,是我们眼睁睁看着长大的。”
“老曹是谁?”
李宥吐出瓜子壳,开口问道。
“老曹比我们年长几岁,是大王组本地人,叫曹春,膝下无子,前几年因为食道癌已经去世了,当时小丰还没结婚呢。”
“继续说下去。”
“这么多年老曹跟小丰两个人相依为命,咱们这些老街坊,时不时都会接济一点,日子就这么过下来了。”
“等小丰成年之后,老曹咬了咬牙,送他去学了车,就这样,小丰做起了出租生意。”
果然,这个曹荣丰就是开出租的,李宥心中微微定神,看来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你知道的,从小受到街坊领居们的接济,这小子也比较感恩,只要是大王组的人打车来回,都只收个油钱。”
“慢慢的在整个大王组名声都好了起来。”
“再然后就是老曹过世,走的时候将自己原本攒下来的养老钱全部拿了出来,用来给小丰娶媳妇。”
“你说这人呐,自己不留钱享福,受了那么大的苦痛不看病,就为了给一个养子娶媳妇。”
老李头手掌微微颤抖,内心很是不平静,当时患这个病的老曹,在床上瘦的比皮包骨还严重,硬是拿出了自己攒了半辈子的储蓄卡。
告诉小丰密码,让他讨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不要像自己一样,孤独终老。
现在想起那个画面,他还是会有些难受。
小丰倚在窗床边,一个大男人,哭成了泪人,嘴上不住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老曹就这样躺在病床上,摸着曹荣丰的头,安静的去了。
“后来,小丰把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当成了自己的长辈,年年过年都要登门拜访,大家也是无一不夸这小子,随着坐出租大家都坚持付正常的钱,谁家里要车子办个事都会去找小丰,他的日子也就越过越好。”
“然而好景不长,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一个女人,被迷得神魂颠倒,我们当时就反对,因为本来准备给小丰相亲刘奶奶家本分孙女的。”
“这家伙非要娶那个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女人,新婚还不到一年,那骚货就背着小丰偷人,还被一个入室偷窃的贼给当场撞破。”
听到这里的墓园大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有理会发麻的双脚,再次站了起来。
“我早就说那个女人是祸水,小丰就是不听我的话!要是老曹还在世……唉,不说了,人都没了说啥!”
老李头也是一脸叹息。
“小警官,不怕丢人跟你讲,小丰后面被通知去往派出所,那叫一个丢人啊,虽然是自己家进了贼,可是丢人的却是他自己。”
“以为这个事,那段时间,他是开车开不好,吃饭吃不下,整天愁眉苦脸,浑浑噩噩,生怕自己出来营生,老婆就在家里玩出花。”
“大家坐他车的都能看出来,经常因为走神开偏了,走错路了。”
“后来就劝他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再好好挣钱。”
“结果你猜怎么着?”
李宥听的津津有味,顿时一脸好奇,示意老李头继续说下去。
“那天小丰听劝了,就早早收了车,就这样还想着自己老婆,在街上花店买了一束花带回去,准备缓和一下两个人的冷战情绪。”
“结果一打开门就看见那个女人没穿衣服的躺在床上,窗户打开着,那个情夫早已经溜之大吉。”
这时候,墓园大爷再次气愤道:“只恨小丰家只在二楼,要是十八楼,非得将那个狗日的给剁成八块!”
老李头摇了摇头:“之后的事情自然是对簿公堂,起诉离婚。”
“结果这小子又让我们出乎意料,他全款买房的时候竟然只写了那个女人的名字,这下连家都没了,真是个傻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