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得意洋洋的老县令,此刻立马变了脸色,他把对手想的太简单了。
之前大家都在明面上争斗,靠的是手段和本事。
而如今遭到杜良的打压后,计划破灭,就只能撕破脸皮了。
这个时候才是最危险的。
所以,杜良在听瘸子讲述了张龙的战力后,果断请他下山,负责老县令等人的安全。
第二天,衙门府发出公告。
因老县令身体抱恙,无法主持衙门府的事务,遂将新的县令官职推荐给了其子杜良。
杜良成为南明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县令。
次月黄历初六,子午县一月一次的大祭活动又到来了。
虽然经过上次的小龙虾事件,百姓们心中对于山神的敬畏弱了几分,但毕竟是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习俗,短时间还是无法改掉的。
杜良作为新的县令,自然是要参加大祭的。
昨晚一夜的小雨将街道上的灰尘冲刷干净,早晨的空气无比清新,还带着淡淡的泥土气息,杜良已经很久没闻到过这么干净的空气了。
“大人,该出发了。”自从杜良成为新一任县令后,张龙便不再叫他公子了。
“都安排好了么?”杜良身着官袍,双手背在身后,正看着院子里柳树枝叶上的小水珠。
“安排好了。”
张龙站在身后,目光看着杜良的背影,总觉得这一刻的杜良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少了几分随性,多了一些沉稳。
“走吧。”
杜良取下挂在柳枝上的青铜灯,大步走在前面,张龙身穿捕头官服跟在后面,还有两名衙役跟随,老县令待在衙门府中没有出来。
街道上,凡是看到杜良一行的百姓们都自觉的让开路,目光惊奇的看着他们。
以前县老爷挺着大肚子,个子也不高,身后跟着几个歪瓜裂枣,招摇过市时很像是地痞头子带小弟巡逻。
而今,杜良身形挺拔,面容俊朗,裁剪得体的官服穿在身上很有气质,尤其是身后佩刀跟随的张龙和两个衙役,走路挺胸抬头,目不斜视,给人端正凌厉之感。
这样一行人大步走过,给人的感觉自然是极为震撼的。
甚至这一刻,百姓们对衙门府的印象也有了不少的改观。
祭坛的位置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杜良一行的出现自然引发了不小的骚动,很多人都躲在远处窃窃私语。
更有胆大的少女看着杜良和张龙等人,互相之间不知在偷说什么,时而面色羞红,掩面嬉笑。
“先生。”
人群中,小陆风和几十名学生规规矩矩的排着队,比之前更加规矩懂事。
杜良冲着学生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站在祭坛下,身旁的李家家主正阴沉的看着他。
“李叔,近来可好?”杜良看向李成方,忽略了对方眼中的怒火,笑容可掬。
“哼,托你的福,暂时还死不了。”李成方冷冷的道,身后的李守一也阴恻恻的看着杜良,脸上再没有虚假的笑容。
杜良不以为意,轻笑道:“无妨,暂时死不了,过阵子或许就可以了。”
“你……”
李成方双目喷火,他没想到杜良一上来就这么嚣张,就连身后的李守一也站了出来,父子二人同时怒视着杜良。
杜良却动也不动,挑衅的看着他们。
身后,张龙不留痕迹的将手握在刀柄上,只要对面李家父子敢动手,他有把握一刀两命。
“安静。”
祭坛上的大司祭突然站起身,目光在李成方父子身上扫过,然后看了杜良一眼,最后抬起头,望向四周的百姓。
“时辰已到,本月的大祭活动,现在开始。”
百姓们立马安静下来,李成方恶狠狠的瞪了杜良一眼,随后拉着李守一站到一旁,目光看着祭坛不知在想着什么。
李守一也怨毒的看了杜良一样,不再说话。
杜良心中暗叹了口气,只好也转过身看着祭坛。
张龙松开握刀的手,表情有些遗憾,他自然知道刚刚杜良是故意激怒对方的,只可惜被大司祭打断了。
百姓们没有留意到这边微妙的气氛,全都恭敬的看着祭坛,大司祭正带着四名小祭祀跳舞。
“焚香。”
待一番吟唱结束之后,大司祭沙哑的喊道,然后与四周的百姓们一同看向杜良和李成方。
杜良向后退了半步,伸手对着李成方做了个请的手势。
虽然他是子午县最大的官职,但毕竟刚刚上任,从老县令那里来论的话,在李成方面前属于晚辈,如此自然显得很有礼貌。
“哼。”
李成方冷哼了一声,也没有推辞,大步向祭坛上走去。
杜良微微一笑,没有计较,将手中的青铜灯递给张龙后,也走上祭坛。
小祭祀将点燃的香烛分别递到二人手中。
“请山神大人保佑,庇护我子午县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杜良和李成方对着祭坛后的山神雕像祈祷之后,分别将手中香烛插在香炉中,然后各自下台。
“礼拜!”
大司祭站在祭坛上喊道,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杜良身上,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下方百姓恭敬的跪拜在地上,不断磕头。
“不对。”古小月的声音突然在杜良脑海中响起。
“什么不对?”杜良低声问道。
“阵法被启动了,快……”
轰……
古小月的话还没说完,前方的祭坛突然颤抖起来,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由山石雕刻而成的山神雕像突然五官齐动,开口暴喝了一声:
“赦……”
紧接着,一团黑气升空,遮挡了太阳,让本是晌午的子午县突然昏暗了下来,惊慌失措的百姓们立马尖叫起来。
“快,击碎那雕像,不要让他启动阵法。”
听了古小月的提醒,杜良后头看向张龙:“计划有变,马上带人疏散百姓,保护我爹。”
说罢,杜良持着青铜灯窜到祭坛上,直奔那雕像奔去。
“找死。”
站在雕像前的大司祭露出狞笑,皱巴巴的老脸变得诡异起来,待杜良靠近时,猛的扯下外面的长袍,丢向杜良。
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那彩色衣袍立马活了过来,几个跳跃到了杜良面前。
“果然是你。”
杜良脸色一变,想要躲闪已然不及,被那彩衣附在身上,将他紧紧的包裹在内。
大司祭狞笑这来到杜良身前。
“上次被那鬼丫头救了你,这次我看你如何逃走?”
说话时,大祭司打了个手势,彩衣立马开始收缩,将杜良憋得脸色涨红,似要活活勒死他。
“季先生……没有……告诉你……么?”杜良结结巴巴的开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什么?”大司祭看到杜良的笑容后,神色微变。
“破……”
杜良低喝了一声,两道符文出现在剑指上,瞬间洞穿彩衣,向着大司祭的胸口点去。
“小心。”
可就在此时,青铜灯发光,狠狠的撞开杜良。紧接着一道黑芒从杜良刚刚站身的位置射过,堪堪被他躲开。
“杜公子,别来无恙啊?”不远处,一团黑气凝聚,露出了季先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