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陆柏将方欣送过来的这期间,荣安歌也抽了一管陆笙的血液进行分析。
陆笙这边基本都是高精密检测仪,这些仪器能检测出上次在涞国因为掺了杂质而没有检测出来的毒。
短短三个小时之内,荣安歌被震惊了好几次。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她身上会有很多种毒。
但也还是被她身上高达三百余种的毒给震惊到了。
他从小就接触毒,什么样的毒他都见过。
可陆笙身上这三百余种的毒,至少有五十几种都是他没见过的,还有一百来种是非常难解的。
荣安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三百多种不一样的毒,这是在拿她做人体实验啊!
想来陆笙的身体一定很特殊,否则不可能承受这么多种毒,也更不可能在中了这么多毒之后还存活于世。
陆笙在看到数据报告的时候明显的也有些震惊。
她一直以为自己身上不过只有几十种,最多不过一百多种不同的毒。
可是没想到,她身上居然有三百多种。
如果说先前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盼的话,此刻看到这个数据她是彻底放弃了。
荣安歌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的,别说五个月了,就算是给他两年时间,都不一定会有结果。
最关键的是陆笙的身体构造已经被破坏了,解药只能解她身上的毒,并不能重塑她的身体结构。
向来在毒方面颇有造诣的毒奶,一时之间也被难住了,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救她了。
荣安歌不想骗她,只不过刚侧过头就看到陆笙有些放空的目光。
他顿了顿,将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吞了下去。
“虽然你身上的毒的种类看起来确实是有很多,但真正影响你的只有几种。
所以我只要研究出那几个种类的解药就行了。”
荣安歌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没看陆笙,置于桌面上的手也攥紧成了拳。
陆笙留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手指轻轻颤了颤,但是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嗯了声。
她不是不相信他,她是不相信那些在她身上下毒的人。
她身上三百多种毒,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当年梅爷拿她当实验品注射进她体内的。
而剩下的百分之五,有当年被达摩注射的,也有九冥当初下在她身上的。
她虽然不擅毒,但也知道短时间内解三百多种毒是无望了,就算那人是毒奶。
就在二人各有心思的时候,一个机器人滑了过来。
“主人,有访客!”
二人收回思绪,陆笙对着机器人道,“放行吧!”
“是!”
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戴着口罩的陆柏才带着方欣走了进来。
而其他人全都被拦在了一楼。
方欣在进门的时候,荣安歌就闻到了一股怪味儿。
陆笙绷直了唇角朝着二人走过去。
两个月未见,方欣已经瘦成了皮包骨,估计只有六七十斤左右了。
她穿着长裤长袖,戴着鸭舌帽,脸上也戴着口罩和墨镜,五官全部被遮挡住了。
陆笙站定方欣面前,拧着眉头,“把帽子,口罩还有眼镜摘下来。”
方欣却并未听她的话,而是在陆笙说完这句话后,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陆笙眉头锁的更紧了,她也没什么耐心,直接上前两步,一把摘掉了方欣的帽子。
只不过在帽子被摘下的那一瞬,她的手在半空中滞了滞。
方欣的头发已经所剩无几,头上还有一些溃烂的伤口。
方欣被摘下帽子的时候,立马上手捂住了脑袋。
陆笙这才看清,不仅她头上有溃烂的伤口,手上也有。
陆笙唇角绷的更紧了,她直接伸手拿开了方欣护在头上的手,又亲手摘下了她的墨镜和口罩。
这下没了墨镜口罩和帽子的遮挡,方欣脸上的所有溃烂伤口全都暴露了出来。
陆笙瞳孔微微缩了缩,现在的方欣,与两个月之前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荣安歌跟在陆笙后面走了过来,一靠近,方欣身上的味儿更重了。
那是一股皮肤糜烂发臭的味道,然而陆笙却一点反应了都没有。
荣安歌一时都没顾上方欣了,而是一直在注意陆笙。
这么大的味道,她没有一点反应,那只能说明她闻不到。
荣安歌心下一滞,继她丧失味觉,出现耳鸣视线模糊的情况后,现在又失去了嗅觉?速度为什么会这么快?
陆笙眉头紧锁转过头看向荣安歌,“人交给你了。”
荣安歌视线落回到方欣身上,她脸上是大面积的溃烂,甚至连鼻头那一块都开始溃烂了。
能让人皮肤溃烂的毒有很多种,仅凭肉眼是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中了什么毒,还是要借助仪器。
荣安歌带着方欣去了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抽了方欣一管血后,坐在了仪器面前开始分析。
在这期间,陆柏和陆笙并没有打扰他工作,而是站在了实验室的门外。
陆柏摘下口罩,看着明显瘦了很多的陆笙有些心疼。
“最近是不是又毒发了?\\\"
陆笙摇了摇头,并没打算跟他说实话,“没有,已经很久没毒发了。”
陆柏每次见陆笙都有一种心疼却又无力的感觉。
因为他帮不上她!
陆柏想说的有很多,但是到最后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太过苍白。
“里面的那位是?”
“医生!”
“比你还厉害?”
“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
陆柏没说话了。
“外公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过后,现在所有的药全部都是由万医生亲自来熬的。
你外公现在的精气神也比之前好很多了,就是天天念叨着你。
前些日子还背着我们让司机开车带他去澜苑公馆找你,只不过你人没在,他在楼底下等了很久都进不去,最后又灰溜溜地回去了。”
陆笙垂眼,“晚上我过去看看他。”
“没事,我跟他说了你最近有事,等忙完了再去看他。”
陆笙也没多解释。
其实她前几天就想去了,她想去向陆修筠亲自求证一下,她妈妈的死和她哥哥的失踪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
如果贝文娴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她这么多年对贝文良的恨就成了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