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韫走后，陆笙下床走到了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透了透气。
凌晨五点多天还未亮，已经有环卫工人在工作了。
寂静的街道除了环卫工人还有三三两两的早餐推车，推车上还冒着热烟。
时不时有从医院方向出来的病人家属或者值班护士驻足在摊位跟前买早餐。
清风拂着脸颊，扬起了发丝，陆笙目光有些失焦的望向窗外。
黎韫买完烟回来看到她坐在窗台上，双腿还搭在窗外，心下一跳。
陆笙听见动静侧过头，黎韫喉结滚了滚，上前两步扬了扬手里的烟轻声道，“烟买回来了，先下来吧。”
陆笙单腿侧进来，随后直接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黎韫这才松了一口气，朝她走过去站定在她的身前，一边拆烟盒一边问，“怎么上去了？”
听闻他的话，陆笙淡声一句，“上面空气好。”
黎韫从拆开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递给她，又用打火机给她点燃。
“下次别爬上去了，上面危险。”
陆笙手指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来来，白烟袅袅升起，烟草的味道迅速在空气里扩散开来。
陆笙靠在墙上，曲着腿，姿势有些散漫道，“上高中那会儿烟瘾挺大，小景每次看见我抽烟就皱眉。”
说着她又轻笑一声，“为了让我戒烟，她随时随地在我耳边碎碎念吸烟的危害有哪些。
还专门买了一本书摆在我床头柜，说我只要照着做就一定能将烟戒掉。还背着我把我平时放烟的地方全部换成了糖。
她都如此卖力了，我总得给她面子不是？所以听她的话，很少抽了。每次想抽的时候，就吃她准备的糖。”
说着她又吸了一口，烟雾喷洒在黎韫的脸上，陆笙的目光有些游离。
“她六岁的时候被乔家领养，可是乔家对她并不好。乐意的时候就给一口饭吃，不乐意的时候连饭都没的吃。
贝文娴和乔习川像养小狗一般把她养在乔家，目的就是为了等乔羽然能做手术的时候好有合适的供体。
这些我应该早告诉她的，这样至少她会有个防备，可是我却选择瞒着她。我以为我会将她保护好，我以为八年前我警告过乔家之后，乔家就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了，可是没想到他们还是一直惦记着她的心脏。”
黎韫清楚的看到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手都在抖，细细密密的痛感涌上心头。
前两天夜闯涞国总统府，那么多枪对着她的时候，她都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
可是这两天，她却不止一次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她的心脏移植手术本来我是有把握的，可乔羽然却突然死了。”
她低下头，声音低哑又无力，“她只能被迫的重新再做一次开胸手术。术中她又一次大出血，我差点没将她救回来。”
一支烟在她手头燃完，她又伸出手向他要第二支。
这种状态的陆笙让黎韫心疼的紧，直接抬手将人拥在了怀里。
“不抽了，也不说了。休息一会儿好吗？你这两天都没休息好，万一到时候倒下了怎么办？乔含景还等着你呢。”
女生的眼眶一红，颤抖着音道，“你知道吗？她术中大出血，术后很容易出现一系列的并发症。我....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醒过来。”
黎韫抱着她的手指收了紧，“会的，医生不是说她的求生意识很强吗？所以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陆笙闭了闭眼，没再说话，任由他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韫的手机震动了，黎韫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伸进裤兜里拿出了电话接听。
挂断电话后松开她语气轻柔道，“外卖到了，吃点东西好不好？”
陆笙缓了缓情绪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眸底的那抹担心，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黎韫点的附近的早餐铺子，点了好多种不同的粥，什么紫薯山药粥，皮蛋瘦肉粥，海鲜粥南瓜粥以及一系列的配菜。
他提着满满的两大袋进来的时候，陆笙都愣了。
“怎么这么多？你把店搬过来了？”
黎韫一边把早餐摆在桌上一边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索性都点了。本来想让人做点送过来的，但是又怕太晚了。”
“吃哪个？”
陆笙走过去坐在椅子上随便指了指，“这个吧。”
“你还会点外卖呢？”
黎韫将那份紫薯山药粥打开放在她面前，又将筷子递给她。
“季砚南上次过来拿着我的手机下了一个外卖软件偷偷的点炸鸡吃来着，我也一直没卸载。刚刚想起来了，就试了一下。这个东西又不是很难，不是有手就会吗？想吃什么菜？”
陆笙从他手里拿过筷子，“随便。对了，你妈妈怎么样了？”
说完后又加了一句，“你亲妈！”
黎韫把每样菜都打开了盖子摆在桌面上，“她说吃了你开的药，整个人都轻松多了。刚好她也不想回京都，我便让她留在黎城先住一段时间再说。”
陆笙哦了一声，看着他一直在服务她出声问道，“你不吃吗？”
“吃。”
从昨天上午出事后，他也一直忙着没时间吃饭。晚上有时间了，但她没出来，又什么都吃不下。
黎韫随意拿过一份粥，正准备打开盖子，便听见女生问，“人抓到了吗？”
黎韫揭盖子的手一顿，“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陆笙点了点头，又问，“乔习川醒了吗？”
黎韫握着筷子的手指再度紧了紧，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现在更多的需要休息，他要是对她说了实情她是不是又睡不着了？
思及此处，黎韫道，“还没。先吃饭，吃完好好睡一觉，其他事情都等醒来后再说。”
陆笙知道他在担心她，对于他岔开的话题也没再过多的追问。
“你点这么多，剩下的怎么办？”
“我已经发信息让黎邢过来了，千胜律所还有很多人在值班，没吃的让黎邢拿过去给他们当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