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检的结果怎么样?”梁葆光知道这事儿比较复杂,世博兰斯医院的医生很可能会因为外界的干涉而伪造检查的结果,所以他亲自监督血样的采集,化验时也一直抄着手臂站在旁边,寸步未离。
“丙型肝炎。”做检测的医生不会寄希望于将一个诊断大拿随随便便地糊弄过去,只好老老实实地说出了检查的结果,虽然只是短短的四个字,里面却包含着不得了的信息,他下意识地去看自家院长的脸色。
吴俊宇感觉自己从医几十年的经验已经不够用了,反正他是完全理解不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梁葆光忽然打电话说找到文在卯的病因了,然后就给人家的第一机要秘书安彩元安排了血检,最玄幻的是这血检居然查出了丙肝病毒,“慢性发作的丙型肝炎患者身上根本没有明显的病理特征,你是怎么看出来她有病的,难得你还真是神佛转世不成?”
“也许只是我的直觉比较准吧。”丙型肝炎有个绰号叫“沉默的杀手”,从这上头就能知道它在临床上是较难被发现的,如果不是针对性地做检查,不会有太多医生把患者的症状往这上头套。梁葆光让世博兰斯的医生给安彩元做血检,并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他想来不惮以最坏恶意揣测半岛人而已。
文在卯放下礼节,让梁葆光一度怀疑这老家伙是因为神经肿瘤而失了智,而安彩元面对他时将礼节做得很足,对着文在卯时却时常有僭越之举,他就将怀疑的方向转到了两人的关系上。南半岛人是有类似传统的,尤其军队里出来的最喜欢如此,恰好文在卯自我推销的一大“卖点”就是海兵队出身。
南半岛社会阶级十分明晰,其中以医学界最为森严,接下来就要数到政界了。秘书对于领导来就像是仆从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存在,寻常不会给人以两人很亲近的感觉。但事情并非绝对,一些“老派”的人迷信以肉体关系为纽带可以保证忠诚,所以老师搞学生,教练搞弟子,主教搞信众等等破事连新闻都算不上,隔三差五就会见诸报端。
政界也是如此,猛料少只是因为牵扯到的人有能量控制舆论罢了。安博士(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很倒霉,他的事情被爆出来为他的秘书比较强硬,而更多的人是敢怒不敢言,甚至将此事当作投资的。
梁葆光不想在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里过多搀和,但他又不得不将之纳入考虑的范围,毕竟这些都是现实存在的问题。安彩元跟文在卯疑似有着不当的关系,搁在平时他也就当看不见了,可现在缺乏有效的检查手段,那只好对不住了。
“即便安彩元携带有丙肝病毒,也不能说明文总理也得了丙肝吧?”吴俊宇明白梁葆光的意思,但推断是推断,诊断是诊断,这份血检除了说明安彩元得了丙型肝炎外并不能证明任何东西。
“患者的症状都符合,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梁葆光摇了摇头。
丙型肝炎的传播方式非常有限,除了性传播、血液传播就是母音传播,至于“原因不明的其他传播方式”就当它真的有好了。文在卯近期没有接受过输血,安彩元也是一样,所以他们之间只剩下了一种传播途径。总理把管子怼进了秘书体内,这无疑是个巨大的丑闻,足以让文在卯失去接下来大选中的良好形势,所以吴俊宇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在病人没有明确承认和安彩元有那方面接触的情况下,我们没有任何理由以丙型肝炎进行治疗。”由于之前进行了血液置换,使得血检失去了意义,不然吴俊宇根本用不着这么烦恼,直接一份报告丢过去就行了。
“那就是你们要考虑的事情了,既然诊断出了病人的病因,也提供了诊断的依据,我的工作也就到此为止了。”梁葆光耸耸肩,他只是来当顾问的,活儿干完了自然不会留下来多事,“如果时候证明我错了,欢迎来江南砸梁氏诊所的招牌。”
吴俊宇很无奈,人家不是他院里的医生不归他管,光是请过来帮忙就已经落了巨大的人情,怎么可能再要求更多,最终只好硬着头皮去加护病房把梁葆光的推断说了出来,然后等着答复。
文在卯沉默了十分钟没说话,直到他自己都觉得烦了,才挤出来一句,“那就丙肝吧。”
面子和名誉固然重要,可是在生命面前他还是选择了后者,现在他的肝脏正在衰竭,肾脏也开始不行了,治疗得晚了命就没了。文在卯觉得自己不是怕死,而是还有伟大的事业未竟,他要留着有用之身促进南北和平,要带领人民从灾难中恢复,要……
梁葆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随便冲了个澡后倒头就睡,这繁忙的一天他精力憔悴。还好老太太住在了酒店里,而不是赖在诊所里不走,不然的话这个点她已经起来满屋子乱转了。
闵欣涵没住在诊所里不是不想靠着孙子,而是嫌诊所里面“晦气”,觉得住在这里头不吉利,不然她才不要住酒店。在新罗吃过早餐之后,她们立马坐车到了梁氏诊所,还没下车就听到一阵喧闹声,“怎么这么多记者?”
“可能是咱们过来的消息被曝光出去了吧。”梁德娴也搞不清状况。
“哇塞,表哥这人气真不是盖的,那些流量担当也没这么大的牌面吧?”贺建军有点兴奋,之前在机场时他就觉得蛮夸张的了,不仅有许多记者追着他们跟拍,粉丝们还又哭又喊追着车子跑,可跟今天一比那真是小场面。
有牌面的梁医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揪头发,本来就因为未婚妻满床乱滚没休息好,这些混蛋还一大早就站在院子外面吵闹,要是换做前几年脾气不好的时候,凭着起床气他都能端着把雷明顿冲出去,“傻子我见过不少,可是扎堆出现的还真第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