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烛暗真的封王,那么要灭我南凰王族或许并非难事……”凰无极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必须用一切手段拯救南凰王朝,朕绝不能成了亡国之君,否则黄泉路上羞见先祖先王啊……”
凰无极的目光闪了闪,它咬紧牙关,似乎做出了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它旋即召见了一名妖族官员,对它下令道:“将监牢里的那只老龟提出来,朕要面见它!”
片刻之后,一只浑身被锁链捆缚的龟妖出现在了凰无极的面前。
龟妖浑身上下都被锁链捆缚,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就连最为坚固的龟壳上都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但是它的气息始终无比沉稳绵长,龟妖的生命力和寿元在妖族之中首屈一指,哪怕经历了数百年的囚禁,对于龟妖来说也不过弹指一瞬而已。
凰无极走近闭目养神,如磐石一般龟妖,淡声道:
“龟元,南凰王朝垂钓会的‘斗笠’,于两百年前被我南凰王朝以焚天神锁锁住,关押在天牢之中已有百年。”
“这百年时间,不知龟元天妖过得可舒服?听闻每次用刑,您都能累到上百个灵妖,却连哼都不哼一声。”
龟元听到了声音,缓缓抬起头,看到面前的凰无极,浑浊的碧眼之中浮现出一抹浓浓的仇恨。
这抹仇恨旋即被快意所取代,它哈哈大笑道:“凰无极,我听到你和烛暗的谈话了,哈哈哈!”
天妖之间的元神沟通是在一方灵界之中进行的,附近的天妖皆可听到,因此龟元能够得知刚刚凰无极和烛暗的对话。
它的老脸笑的满是皱纹:“怎么样?老夫诅咒过你南凰王朝将会在千年内彻底破灭,没想到应验得这么快,天妖果真是言出法随啊……”
凰无极倒也不怒,它望着龟元,说道:“龟元,朕想问你一件事。”
“比起南凰王朝覆灭,你是否更愿意看到蚀日王朝元气大伤?”
这一句话顿时止住了龟元的笑声。
它收敛笑容,冷静地打量着凰无极:“你想说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摈弃前嫌,联手对付蚀日王朝?”凰无极一脸恳切地问道。
龟元甩了一下锁链,冷笑道:“真是没想到,有一天王朝之主居然会向我垂钓会寻求帮助!”
“你也清楚,我垂钓会的目的便在希望世间完全失去秩序,所有妖族可以自由,南凰王朝这种王朝,我们巴不得有一个少一个。”龟元冷声道。
“确实,朕也清楚你们的理念,所以,按照你们的理念,我南凰王朝覆灭了之后,南凰洲的妖族并未真正自由,它们只是从一个王朝的奴隶,变成了另一个王朝的奴隶。”凰无极镇定地道。
“而且,到那时,你们的对手便从我们变成了蚀日王朝,仔细想想,从蚀日王朝手下让万妖自由困难,还是从我们手下让万妖自由困难?”凰无极反问龟元道
听到这,龟元的神情开始出现了些许波动,它认真思考了一下,发现凰无极说的似乎真的有几分道理。
“其实现在,你我都有同样的目标,你说过,所有王朝都是你们垂钓会的敌手,那么蚀日王朝自然也是你们的敌手,而现在,蚀日王朝也是我们的敌手,我们完全可以合作。”凰无极道。
“比起南凰王朝覆灭,推翻蚀日王朝才会让你们更为激动吧?”凰无极说道。
它轻轻一抬手,龟元身上的锁链开始缓缓运动了起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它的身子脱离了下来。
锁链掉落在地,激起清脆的声音。
“为了表示诚意,朕现在就宣布,垂钓会在南凰王朝,是合情合法的。”凰无极说道。
龟元的表情剧烈变化着,当锁链落地时,它的表情彻底平静下来。
“凰无极,你真的有很大的胆子。”龟元看着凰无极,低声笑道。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么老夫便和其他几个‘斗笠’商议一下吧……”龟元缓缓说道。
它心念一动,一股强大的元神之力出窍。
很快,空中再度出现了几道元神虚影。
这些虚影身着黑袍,脸上均带着面具,看不出其真实身份。
“龟元,你不是在南凰王失踪了么?没想到过了百年居然还能收到你的消息。”一个带着牛头面具的妖族颇为惊喜地道。
另一个狐面妖族目光停留在龟元身旁的凰无极身上,声音之中满是狐疑:“嗯?龟元,你为何和南凰王朝之主站在一起?”
此话一出,其余几个“斗笠”顿时变得警觉了起来,垂钓会可以渗透进名门望族之中,自然也有妖族背叛垂钓会,如今看来,龟元很有可能是背叛了垂钓会,成为了南凰王朝的鹰犬。
凰无极这时连忙开口了:“几位,还请听朕解释。”
随后,凰无极用之前和龟元说过的话再度向几个“斗笠”阐述了一遍。
“呵呵,你这算盘倒是好,用我们和蚀日王朝争斗,既磨灭了内部我们这群‘反贼’的力量,又抵御了外来侵犯的蚀日王朝。”狐面妖族拈着胡须,冷笑道。
凰无极正色道:“阁下,朕可以向大道发誓,绝无此心。”
“如果垂钓会帮助我朝度过此劫,朕甚至可以承诺,将南凰洲的统治权交给垂钓会,你们来统治这片土地,我们可以只是一个镇守龙脉的象征!”
此话一出,几个斗笠都沉默了。
它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最终将目光齐齐投向凰无极:“既然如此,那么你向大道发誓吧,只要你发誓,那么我们就会给予南凰王朝足够的帮助。”
“我们的杀手可以刺杀蚀日王朝的将军,我们的强盗可以抢劫蚀日王朝的粮车,我们也可以在蚀日王朝的后方掀起一些叛乱,我们会调动垂钓会积累的资源,将诸如火龙炮这样的高阶法器给予你们。”狐面妖族说道。
“好,我发誓。”凰无极没有丝毫迟疑,立刻举起手,无比郑重地宣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