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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晟风面无表情的坐在宿舍中间,眼前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家伙。
萧菁偷偷的打量了一眼自家队长,他的脸好像黑了点,嗯,难道是今天越野作战太晒人了?就这么一天时间自家风流倜傥像个白面书生的队长大人就变成了通体发黑还有些像挖煤的矿工?
沈三分勾了勾自己的小手指,显得无辜又可怜,他抬了抬自己的大眼珠瞄了瞄父亲的方向。
沈晟风忍不住的长叹一口气,手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他看着两人,语气沉重,“我现在不得不慎重的考虑考虑萧誉说的话。”
“队长,你这是怎么了?”萧菁笑了笑,似四月梨花绽放时的干净洁白,她又道,“大哥人呢?”
“小菁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沈晟风试探性的问。
萧菁有些懵,“我应该记得什么?”
“比如我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变成这副德行?”沈晟风再问。
萧菁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刚的事情经过,自家队长好像在和大哥商量很重大的事情,两人面色凝重,几乎要争吵起来,然后自己本打算用着劝和不劝分的态度准备去安抚安抚他们。
然后呢?
呵呵,记不起来了。
沈晟风道,“这个孩子的能力出乎我的意料,他现在才两个月就能随意的控制你,甚至控制我们所有人,如果再演变下去,我无法想象以后会是什么局面。”
萧菁听明白了,她忙道,“队长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沈晟风指了指自己的脸,“都肿成这样了,小菁你觉得还会有什么误会?”
萧菁勾了勾衣角,然后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三分见着妈妈退了一步,他也跟着退了一步。
萧菁推了推小三分的肩膀,“小宝到了你保护妈妈,保护弟弟的时候了。”
小三分听不懂,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母亲大人。
萧菁语重心长道,“小宝你怎么能又电你亲爹?瞧瞧我家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沈三爷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那张脸跟毁容了有什么区别?”
“小菁,用小宝做挡箭牌,你觉得这合适吗?”沈晟风站起身,握上她的手,“小菁,要不咱们——”
萧菁一把捂住他的嘴,“队长,孩子并不曾自由主张要身在我们家里,我们做父母的也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就糊里糊涂的给了他一条生命,现在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他的身体还在成长,他好不容易愿意接受这无意间来临的世界,你却选择结束,他的开始、他的结束都不由他做主,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
“小菁,我不敢想象在这样下去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会不会真的变成他的傀儡,小宝虽然能力可怕,但他不会伤害你,可这个孩子却在左右你,甚至控制你。”
“妈妈。”沈三分挡在萧菁身前。
沈晟风想着靠近她,却发觉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隔离自己,他往前试着踏了一步,脚底板像是接触到了什么电流,让他不得不缩回自己的脚。
沈三分伸长手臂,抵挡着父亲的过界。
沈晟风眉头微皱,“小宝你在做什么?”
沈三分噘着嘴,“弟弟,弟弟。”
沈晟风道,“这是个不听话的弟弟。”
萧菁看着护着自己的小三分,忍俊不禁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去找哥哥姐姐们,我和爸爸好好的谈谈。”
沈三分斜睨了一眼说话的母亲,摇了摇头,“弟弟,弟弟。”
萧菁看向沈晟风,道,“队长你把孩子吓到了。”
沈晟风叹口气,“好了,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弟弟。”
沈三分半信半疑的往旁边走了走,扭着自己的小蛮腰爬上了床。
沈晟风上前一步,指尖轻抚过她的面容,“小菁,我尊重你,可是我的尊重是有底线的,你的安全就是我的底线。”
萧菁莞尔,“虎毒还不食子,你这样说,如果孩子听到了,他该有多伤心啊。”
沈晟风蹲下身子,指着她的肚子,“如果你再胡作妄为,我第一个不饶你。”
萧菁掩嘴,“队长还真是和一个孩子置气了?”
沈晟风一吻落在她的唇上,“你带孩子们去吃饭,我出去一趟。”
“嗯。”萧菁看着离开的队长,朝着床上排对排从高到低坐着的孩子们招了招手,“吃饭。”
一辆车疾驰在泊油路上,夕阳余晖散落在窗口处,照耀着仪表盘,上面的数字即将突破一百四。
沈晟易听着曲儿,吃着泡面,心情甚好的时不时拍一拍节奏。
“嘭。”办公室的大门轰然倒塌。
“咳咳。”一撮面条从沈晟易的鼻孔里喷了出来,还甚有节奏的晃了晃。
沈晟风盯着鼻子上挂着两根面的男人,疾步上前,开门见山道,“我现在不担心三分了,我很担心这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
“咳咳。”沈晟易想着将这两根面条吸回嘴里,可是又觉得恶心,最后权衡利弊之后还是扯了下来,他道,“你下次能不能温柔的对待一下你的嫂子?一个月换七八个嫂子,你二哥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继续道,“这个孩子很可怕,他能随随便便的控制一个人。”
沈晟易又说着,“我在和你说嫂子的事,你能不能先答应我?”
沈晟风身体前倾,“我担心他迟早有一天会伤害小菁,能不能想个办法控制住他的能力?”
沈晟易长叹一声,两人明显在鸡同鸭讲啊。
沈晟风见他噤声,再说着,“如果我说不要这个孩子,小菁肯定不会同意。”
“本来有一个很好的办法杜绝这样的局面,你为什么没有好好的珍惜?”沈晟易道。
“你是有办法?”
沈晟易喝了一口面汤,说的老神在在,“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那么冲动。”
“啪。”沈晟风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沈晟易见着自己桌子上被他拍进去的一个手掌印,咕噜咕噜的把嘴里的面汤吐了出来,他道,“孩子都没有出世,你让我怎么做?更何况你也说过了这个孩子的可怕之处,他会读心术啊,我一靠近他,我的心里想的,还不得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办法?”
“有。”沈晟易郑重道。
“什么办法?”沈晟风迫不及待的问。
沈晟易打开电脑,调出自己研究出来的基因图,他指着上面的图片道,“看见没有,这些基因就是你家老大和老二的,他们很明显都异于咱们普通人,看到这个没有,这是一名长年累月吃转基因食品的年轻人基因图,很明显,他们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沈晟风看不懂那些数据,只要答案,他道,“所以呢?”
沈晟易嘴角高扬,“我建议让萧菁多吃一点转基因食品,以毒攻毒的刺激孩子的基因。”
“……”
“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见我吃的这碗泡面没有,转基因泡面,还有我的这些零食没有,全是转基因的,只要我继续这么吃下去——”
“迟早会死。”沈晟风抢先回答。
沈晟易摆了摆手,“不不不,我迟早会和你家孩子一样,成为不一样的人类,简称异能,再美称超级英雄,哈哈哈。”
沈晟风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零食,是不是转基因他不清楚,他知道这些零食吃进去,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沈晟易埋头继续喝着泡面,最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己刚刚好像往里面吐了几口水。
额……
怎么办?要不要把嘴里的也吐出来?
沈晟风站起身,他竟然会想着和这个家伙商量孩子的事?他怎么能这么不负责的和这个二百五商量这种大事?
沈晟易见他准备离开,咕噜一吞,嘴里的面汤全部吞了进去。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瞪了一眼面带痛苦之色的二哥,再道,“小宝的衣服——”
“哈哈哈,我正在努力研究中,相信我,不出三日,我一定能够让你家小宝成为一个正常小孩。”
沈晟风见他如此信誓旦旦,也不忍拒绝,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二哥了。”
沈晟易听着走远的脚步声,拿着筷子撩了撩面条,自己果然机智,三言两语就把这个家伙给骗走了。
他心满意足的吃了两口面。
夜色朦胧,整个营区一片安宁。
萧菁徘徊在大楼下,等待着晚归的队长。
沈晟风打开车门,依依东望着来来回回踱步在宿舍前的女人身影,他轻唤一声,“小菁。”
月光下,她闻声抬头,轻柔的微光洒在她的周身上下,她抿唇一笑,伸出右手。
沈晟风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十指交缠,“怎么还没有睡?”
“等你。”萧菁踮起脚尖,双手交叉在他的脖子上,“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有点事耽搁了。”沈晟风撩起她耳边的碎发,“走吧,睡觉。”
萧菁低头浅笑,“队长是不是去找二哥了?”
“我大概是被气糊涂了,竟然妄想这个家伙能给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
“二哥说了什么?”
两人并肩上了楼。
沈晟风止了止步,“他正在努力的吃转基因食品,我想他的脑子已经被那些垃圾食品给腐蚀了。”
“为什么?二哥吃这些东西有什么特别用处?”
“可能是脑子抽风了。”沈晟风打开宿舍的门。
屋子里有些昏暗,孩子们睡得东倒西歪。
沈晟风躺在最外面,抱着自家小媳妇儿,低喃着,“睡吧。”
月上中天,整个营区完完全全进入了宵禁时分。
沈三分抬了抬头,看着搂搂抱抱躺在一起的两道身影,不开心的撅了撅嘴,从哥哥姐姐们中间爬了出去,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小身板挤进了父母中间。
萧菁睁了睁眼,看着靠在自己手臂上睡得香甜的孩子,抬眸对视上同样醒过来的队长。
沈晟风替他们盖了盖被子,“睡吧。”
翌日阳光灿烂的落在窗台上。
“咚咚咚。”凌乱的脚步声从走廊处响起。
萧菁吐出嘴里的泡泡,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虚敞的房门处。
萧誉叩了叩门,未等里面主人的同意,直接推门而进。
沈晟风放下毛巾,道,“你一大早过来又想着和我打一架?”
萧誉开口,“我来这里是问你们萧晨的事,我看过报道了,萧晨先生去世的地方是在铁鹰队营区前不过一公里的位置?”
沈晟风不置可否,“你这反射弧度有点长了,这事已经过去两天了。”
“你昨天为什么不和我说?”
“你不清楚?”沈晟风不答反问。
“萧晨一直在封锁消息,直到今天出殡才通知所有人,现在由冯义林暂时性的接替当局的位置,你不觉得这事很蹊跷吗?一个女人死了丈夫,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公开?”萧誉问。
“这个丈夫身份特殊,的确是不能在第一时间公开。”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萧誉看向好像并不是特别关心这件事的沈晟风,眉头皱的更紧了。
沈晟风穿上军装,戴上军帽,语气如常,“我们是军人,当局的事好像跟我们没有特别大的关系。”
“怎么就没有关系?现在死亡的可是最高领导人。”萧誉捏了捏鼻梁,“我总觉得这个萧晨有些不对劲,可是我又说不出来她是哪里不对劲。”
“她是你的姑姑,你难道不应该出席她丈夫的葬礼吗?”沈晟风戴上刚刚发下来的军章,闪亮的星星特别亮眼。
萧誉瞠目,“大将?”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当局的事我们不便掺和,不过萧晨身为你们的长辈,我们作为晚辈的无论如何都应该出席吊唁一番戚先生。”
萧誉诧异,“你要去参加葬礼?”
“一起去?说不定今天会有一场好戏给你看。”沈晟风将军帽扣在自家媳妇儿脑袋上,“走吧。”
萧誉一知半解的盯着离开的两人,回过神之后急忙跟上他们。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驶离营区。
殡仪馆设立在南城,庄严肃穆的黑纱迎风飘扬,一辆辆领导专车走走停停,所有人面色凝重的走进馆内。
萧晨穿着一身黑色套装,头上戴着一顶黑纱帽,她面容憔悴的鞠躬谢礼。
“请节哀。”两名老者走过棺木前,将白色的菊花放置在棺木四周。
萧晨掩了掩鼻,眼眶早已是红肿,她的声音有些哑,“谢谢商老来送我先生最后一程。”
被唤作商老的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看着这个孩子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没有想到他最后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们。”
萧晨咬了咬唇,“先生的在天之灵会报应那个伤害他的人,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请节哀。”
萧晨目送着老人的离开,她擦了擦脸上那虚伪的泪水,对着旁边的女人道,“告诉冯义林我这边进行的很顺利。”
话音未落,大门口方向传来一阵轰乱声。
萧晨闻声看过去,一名穿着军装的男人首先进入她的视线,随后是男人手里牵着的两个孩子以及他抱着的一个孩子。
沈晟风!
萧晨始料未及这个男人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等等,萧菁如果死了,他怎么可能会有时间来这里?
她也正是因为萧菁死了才敢即刻公开他先生的死因,准备趁乱下葬,他们怎么会有那个闲情逸致跑来这里?
萧晨心里滋生一种不祥预感,她很有可能中了他们的圈套。
萧菁随后而至,她手里拿着一株花,放置在棺木前,随后鞠躬深慰旁边的家属。
萧晨不敢置信的盯着完好无损状态下的萧菁,满面惊恐的盯着她,“你、你怎么会——”
“夫人看到我没死,是不是很惊讶?”萧菁压低着声音。
萧晨急忙移开自己的眼神,“小菁可真会开玩笑。”
萧菁没有再说话,随着自家队长退出了殡仪馆。
萧晨从家属位上退了下来,亟不可待的掏出手机,因为紧张,竟是拨了好几次才将电话号码拨出去。
电话呈现无人接听的状态。
“啪。”萧晨丢下手机,怒目而视,她怎么会没有死?她既然没有死,那个杀手为什么会告诉自己她死了?难道他被发现还被活捉了?
萧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她有些心神不宁,已经眼见着胜利在望,她决不允许自己的计划被打断。
“看得出来,夫人很害怕。”萧菁的声音从走廊一头响起。
萧晨仓惶中抬起头,“你、你在胡说什么?”
萧菁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夫人在想我为什么会没有死?”
萧晨踉跄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现在宾客还有点多,我先进去了。”
“夫人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不是因为你不够聪明,而是你的对手太过强大,你在一开始想着利用我的时候,就应该想过失败后你会面临什么局面。”萧菁抢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萧晨站在台阶上,呼吸有些加剧,她稳了稳气势,“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
“第一次你来赤鹰队找我,并不是为了让我来保护你的先生,而是让我们知道你和你的先生是真的恩爱如初,你垮下脸来求我,便是想让我看到你们依旧琴瑟和鸣的时候你先生真的是死于敌对方的报复,而非你的设计,之后你发现我看出了端倪,便想着杀人灭口,顺便给萧家和沈家制造混乱,如此你们便可以趁机浑水摸鱼,让军部的注意力都在我死亡的这件事上。”
萧晨掩了掩嘴,两眼泪光闪烁,“小菁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我可是你的亲姑姑啊。”
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透过那双满含热泪的眼眶慢慢的渗透她的内心:
不能自乱阵脚,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一定要稳住自己,她没有证据,她说什么都是胡诌一通的。
萧菁扭头看向旁边的绿树环绕,“听说你和你先生结婚了快三十年了。”
“是,三十年了,所以你觉得我会杀了他?我为什么要杀了我先生,那是我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萧菁再道,“我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未来让你心狠手辣到抛弃了爱了你几十年的男人?”
“你胡说。”萧晨吼道。
萧菁摇了摇头,“我能感觉到这殡仪馆里很浓的怨气,就像是亡魂得不到解脱一样。”
“小菁,如果你真的质疑我,可以等过了今天吗?我先生还冰冷的躺在那副棺木里,我不能让他一个人这么寂寞的离开。”萧晨作势准备离开。
萧菁冷笑道,“我想知道你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会不会也被自己恶心到了?”
萧晨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好言相劝,你如果再无理取闹,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个人之所以愤怒,是她需要掩饰自己的心虚。”
萧晨环顾四周确信没有过多闲杂人等,高傲的抬了抬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心虚也好,愤怒也罢,你奈何不了我。”
“看来是打算和我破罐破摔了?”萧菁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你就不怕我曝光出去?或者我录了音?”
“有人会相信吗?我和我先生认识了几十年,整个z局都知道我们的感情,比海深,比天高,凭你三言两语就想诋毁我,痴人说梦。”
“的确在我没有证据之前,我的三言两语只会被认为是胡说八道,可是我想有一个人会乐意替我澄清事实。”萧菁笑道。
萧晨有些疑惑,从她的肯定语气里,这个家伙一定是找到了不利于自己的可靠证据,而她自恃自己谨言慎行一切都准备的天衣无缝,除了……
冯义林那个家伙。
萧菁道,“你想的没错,就是冯义林。”
萧晨心口一滞,“你知道了什么?”难道是她知道了冯义林和自己的那些不正当交易?可是这些记录自己早已清除干净了,难道冯义林还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这个老狐狸果真不是善类。
萧菁似笑非笑道,“冯义林的确是留下了一些特别的东西,毕竟与虎为患,好歹也得留下一点保命的东西,否则这雪中送炭不常有,过河拆桥却是比比皆是。”
萧晨难以掩饰自己的心慌,他真的留下来了?听萧菁的语气,她是知道了这些东西?如果交易记录被知道了,那冯义林不也是曝光了吗?他肯定不会这么笨,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在套自己的话,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萧菁绕着她走上一圈,“军部想要知道一些秘密,何必需要询问当事人,军部的技术部可不是形同虚设,夫人应该很清楚我们现在手里握着的是什么样的证据。”
“你——”
“夫人可愿意和我们合作?”萧菁打断她的话。
萧晨眉头微蹙,“你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有了物证,只要你愿意弃暗投明,我们愿意给你机会做人证,正如你所说,你是亲姑姑,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萧晨眉头紧皱成川,如果那些东西曝光,自己就算是把牢底坐穿,这辈子都甭想出来了,可是做了证人,也无非就是减缓几年,她冷笑道,“我不稀罕。”
“你有想过没有,我会用同样的方式去设计冯义林,你说他会不会愿意做这个证人?”
萧晨脸上笑容一僵,“他不会上当的。”
“他会不会上当我不清楚,但我想她会跟你现在一样,会想着办法斩草除根,只要你们一人露出马脚,我们也能坐收渔翁之利。”
萧晨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心里想的全部都被她猜了出来,她的镇定也在对视中慢慢的溃散,最后逼不得已下,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枪。
萧菁笑,“我好歹也是特战队的,夫人觉得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速度快?”
话音未落,萧晨的手臂一疼,有什么东西拧过她的手腕,疼痛加剧下,她的手自然而然的脱落了手枪。
萧菁一脚踢开手枪,将女人钳制在墙壁上,她道,“别做这种以卵击石的事。”
萧晨挣扎了一下,“放开我。”
萧菁松开了对她的钳制,退后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萧晨肩膀轻微抖动,似在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会杀人灭口,妨碍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微凉的风凉飕飕的吹拂在整个走廊上,院子里的落叶打着旋儿的覆盖在地面上。
萧晨笑着笑着便是掩面痛哭了起来,“我为了他不顾父亲死后,被母亲赶出萧家,我为了他活生生的把自己的母亲给气死了,然而呢,他却是宁肯放弃一切也要继续查下去,他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我的这些年所有勾当都会被他查的一清二楚!”
萧菁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背影,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一男一女追逐在青青草原之间,蓝天白云,风和日丽。
萧晨抬头看向苍穹,“我们本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有一个让人羡慕的婚姻,就算没有了父母,我还有他,可是最后,我害怕,我害怕他知道了我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怕他会用那种质疑的眼神来质问我,所以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曾经的过去,我不能让任何人破坏我现在的利益。”
“后悔吗?”萧菁问。
萧晨没有说话,跌坐在地上,自嘲般的冷笑着。
后悔吗?
挺后悔的。
犹记得初识那一年,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长款风衣,漫步在初雪之间。
他说: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晧影,
上面流转着亮银,
而你带笑地向我走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记忆支离破碎,只剩下说不出来的悔恨。
萧菁出了殡仪馆,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见了蹲在树下排对排的四人。
沈筱筱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成群结队走过去的蚂蚁,时不时用手里的小树枝去戳了戳。
沈慕箫急忙抓住她的手,“蚂蚁会咬人的。”
沈筱筱道,“它们在做什么?”
“搬运粮食。”沈慕箫双手撑在下巴上,“要下雨了吗?”
沈筱筱抬头看着蓝天上的白云朵朵,“要下雨了吗?”
沈三分同样抬着头,阳光还有些刺眼,他扭了扭脑袋看着翘首以盼的哥哥姐姐们,抬起手,一挥。
“呼呼呼。”狂风骤起,乌云密布,天空哐哐哐随时都会来一场说来就来的暴风雨。
沈晟风一巴掌搭在小儿子的脑门上,“你以为你真的是孙悟空,还能呼风唤雨?有本事给我下一个试试。”
小家伙扭回脑袋,拱了拱搭在自己脑门上的大手掌,啃了啃自己的小手。
沈晟风站起身,嘴里的话还没有说话,一滴冰冷的雨水落在了他的脑袋上,他眨了眨眼,雨水在他额头上被蒸发的干干净净,他看向地上蹲着的儿子,他咧着嘴笑的很开心。
雨点儿一滴一滴很快便湿透了整个地面。
沈晟风抱着三个孩子坐回车里,看着四周在争相奔跑的身影,擦了擦孩子们身上的雨水,“真的是你做的?”
小家伙听不懂,他趴在窗户边,瞧着刚刚被雨水冲散的一群蚂蚁,翘了翘嘴。
“蚂蚁会不会被淹死了?”沈筱筱想着去拯救它们。
沈三分抬起手,掌心贴在玻璃窗上。
空中掉落的一片落叶突然间停了停。
沈晟风看向仪表盘,本是没有点火的车子仪表盘闪了闪,好像在漏电,他谨慎的看向车后排。
小家伙依旧轱辘着两颗大大的眼珠子,水灵灵的望着车窗外。
落叶遮挡在一群蚂蚁的上空,雨水啪啪啪的落在叶片儿上,水珠四处溅落。
“队长,你在看什么?”萧菁打开副驾驶位,瞧着一同望着另一边的四双眼,同样看过去。
沈晟风指着地上继续搬运粮食的蚂蚁群,“觉得奇怪吗?”
萧菁看到了蚂蚁群上面的几片落叶,如果是旁人看见必然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顺便还会附上几个拟声词。
卧槽,树叶飞起来了。
卧槽,树叶飞起来后不掉下来了。
卧槽,树叶还在为一群蚂蚁遮风挡雨。
卧槽,我他妈眼睛瞎了吗?
萧菁苦笑道,“会不会太高调了?”
“没有人会注意这是咱们小宝做的。”沈晟风插上钥匙,准备点火。
夜幕降临,大雨在黄昏时分渐渐的趋于平静。
莫洛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他觉得自己生病了,心里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江峰将饭盒放在桌上,看向挺尸了一天的队长,皱眉道,“你真的不起来吃点东西?”
莫洛挥了挥手,一副不听不说的清冷模样。
江峰叹口气,拉开椅子,将饭盒打开,自顾自的吃着饭菜,“队长,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咱们好好的说说话不行吗?你这样一声不吭的,我会怀疑你是不是抑郁了。”
莫洛撑着床边坐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正吃得大快朵颐的男人。
江峰继续说着,“你说说你这样子,我真是吃饭也吃不好,睡觉也睡不香,心里就在想着该怎么开解你啊。”
“你吃的挺好的。”莫洛道。
江峰瞄了一眼坐起身的队长,“你肯跟我说话了?”
“不是说给我打的饭吗?”莫洛看着已经被吃的只剩下几根青草的饭盒,他就不能再问问自己?
江峰点头,“你不是说吃不下吗?既然你吃不下我就只有帮忙吃了,你要知道浪费粮食可是可耻的行为,我们的军人,不能浪费人民的粮食啊。”
“闭嘴。”莫洛坐在凳子上,倒上一杯水,“我经过一天的思考,总算是摸清楚了,按理说沈晟风是一个不正常的人,他的孩子不正常也是有理有据的。”
“队长,你还想着举报他们?”
“不,我是要曝光他们。”莫洛咧开嘴阴测测的笑着。
江峰不忍揭穿他,只得顺着他的语气问,“你打算怎么曝光他们?”
“我要和军部写一封信,我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告诉所有人,这一家子人是什么样的存在。”莫洛信誓旦旦的拍桌而起,“给我找纸笔。”
“队长,这里的纸笔都被搜空了。”
“我写血书。”莫洛准备咬破手指头。
江峰制止他,“队长,血书容易泡化,要不我去程臣他们宿舍里给你要一些过来。”
莫洛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江峰同志。”
江峰推门而出,很快便拿着干净的纸笔走了回来,他道,“程臣说了这些都是他们平日里攒下来的,队长可要珍惜一点用。”
莫洛盯着桌子上摊开的一堆纸,有手纸,有餐巾纸,还有一张不知道是从那个旮旯角捡回来的便签纸,他抚了抚额,“就没有严肃一点的纸?”
江峰摇头,“有是有,但在长官办公室。”
莫洛站起身,目光深邃且犀利,“我去偷偷拿几张。”
江峰捧着这里面唯一一张完整的餐巾纸,他道,“队长你就不能将就着用?”
“我倒是可以将就着用,我怕呈交给军部的时候,他们会一不留意拿去擦嘴或者擦屁股了。”
江峰语塞,只得看着自家队长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
莫洛小心翼翼的走在无人的走廊上,他摸索着四周,并没有任何闲杂人等,他偷偷的推开了办公室。
一双眼,两双眼齐刷刷的落在莫洛做贼心虚的身体上。
莫洛哭笑不得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看着一脸有所图谋的家伙,道,“你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
莫洛挺直后背,酝酿着自己该说一个什么借口来唬弄这两个家伙。
“来找可以写举报信的东西?”萧菁一语道破。
莫洛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他支支吾吾的难以启齿。
沈晟风将手里的纸笔推过去,“写吧,我看着你写。”
莫洛咬了咬牙,也不再打算周旋什么,“是,我要曝光你们,那三个孩子都不正常对不对?他们跟你一样都是特殊人,我要上呈给军部,这件事十分恶劣。”
“所以呢?跟当年销毁我一样准备销魂我的孩子?”沈晟风反问。
莫洛沉默,销毁孩子?
想想那三双好像还会发光的眼睛,就跟黑暗里照亮光明的夜明珠一样,那样与世无争,那样干净剔透,销毁?竟然是销毁?
沈晟风站起身,两两四目相接,“我之所以隐藏这个秘密,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长大成人,而非与我当年一样圈禁在军部,一旦发现不能逆转的局面,即刻销毁。”
莫洛低下头,“我、我只是——”
“看着我。”萧菁走到两人中间,目光如炬的对视着眼前的男人。
莫洛竟是鬼迷心窍般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的眼,她的眼很深,有一处漩涡默不作声的便将他的灵魂吸噬了进去。
萧菁的瞳孔渐渐的收缩,语气有些冷,“你什么都不知道,忘了昨天,忘了今天,忘了你来铁鹰的一切。”她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睡觉。”
莫洛身体一软就这么躺在了地上。
一夜无梦。
“啊!啊!啊!”
江峰睡意惺忪的睁开眼,看着本是清醒过来出门的队长又风燎火燎的跑了回来,揉了揉双眼,问着,“队长怎么了?”
莫洛指着门外,诧异道,“这里是哪里?这里不是战翼队,这里是铁鹰队!我怎么会来铁鹰?不对,我为什么会在铁鹰?我来铁鹰做什么?难道是偷窃情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峰生无可恋的望着天花板,自家二愣子队长,一夜醒来是失忆了吗?
莫洛抓住江峰的肩膀,用力的摇了摇,“告诉我,我他妈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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