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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菁被他如此严肃表情下说出这么不着腔调的话弄的啼笑皆非,她一时语塞的看向旁边正翘首以盼的林琛予长官。
林琛予还有些懵,他似乎没有料到沈晟风这坑货会这么简简单单的就答应了自己的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要求。
果然,他们之间那段风花雪月的故事还是有余温的。
沈晟风瞥了一眼岿然不动的家伙,拒客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林琛予回过神,急忙挡在他面前,不确定的问,“你真的同意了?同意跟我打一架,然后让我英气逼人的给打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沈晟风没有说话,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男人,好似在看待一个白痴那样,眼中的世界风平浪静。
林琛予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喜悦之色,绕着沈晟风转上两圈,最后激动的握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对我情真意切绝对不会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沈晟风抬起手扒开他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双手,语气不温不火,“说完了吗?”
林琛予点头如捣蒜。
沈晟风指向他身后距离五十米左右的营帐,“回去。”
“好勒。”林琛予爽快的转身准备离开,却是走了两步之后骤然一停,他眨了眨自己自以为又明又亮的大眼珠,他好像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啊。
沈晟风见他又折返回来,加重语气,“或许你是想我反悔?”
“我马上走,我麻利的走,我保证不留一丝儿痕迹的走。”林琛予急忙倒退数十步,随后朝着对方挥了挥自己的手臂,高喊一声,“看到了吗?我走的可远可远了。”
沈晟风懒得理会这个缺根筋的家伙,坐上了驾驶位。
萧菁忍俊不禁的坐在副驾驶位上,她道,“队长真的答应了?”
沈晟风打开车内灯光,让自己更加清楚的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张容颜,他点头,“我答应的人是你。”
“可是我又觉得这样会不会不妥当,毕竟我家队长可是不可一世的英雄人物,怎么着也应该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小菁想我打败他?”沈晟风顺着她的话问。
萧菁又摇了摇头,“我现在好像站在一只天平上,一边是道义,一边是信仰,我在想我要偏袒哪一边。”、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就凭这一点,我应该选择弄死林琛予那个混小子。”
萧菁愣,“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晟风温柔的抚了抚她微皱的眉头,“他让我家小菁苦恼了。”
“噗嗤。”萧菁掩嘴一笑,“队长我在跟你说很正经的事。”
沈晟风点头,“我也在和你说很正经的事。”
“那你打算怎么做?”
“凭着我对林琛予那小子的了解,这家伙很有可能会通报全军上下围观明日的挑战。”
萧菁试图幻想了一下当时的场面,必然是人山人海被围得水泄不通,甚至可能还有现场转播。
真若是那种情况,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家队长被林琛予给打倒在地上,好憋屈啊。
想想她家十米八气场的队长大人,威风赫赫、所向披靡,如果战败了,那不得成三军笑话啊。
可是自己已经答应了林琛予,如果中途反悔,岂不是落人口实?她是坦坦荡荡的军人,绝对不能做出尔反尔的事。
“时间不早了,该睡了。”沈晟风关掉车内的照明,握上她的手,闭上了双眼。
萧菁看了看他安静熟睡的眉眼,侧了侧身,面朝着他,睡了过去。
清晨,曙光穿透云层,一缕一缕落在大地上。
早上的微风里带着些许青草的草腥味。
沈一天浑身上下绑着夹板,他坐在沙发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正在喂自己吃饭的炎珺。
炎珺的注意力则是在地上玩玩具的三个孩子身上,随随便便的舀上一勺子稀饭就递了过去。
沈一天很努力的伸长脖子去主动咬住勺子,这女人是故意存心不让自己吃饭吗?
炎珺索性将碗盏放在沈一天手里,嘱咐道,“你慢慢吃,我去把小宝抱起来,地上凉。”
沈一天不知道她所谓的凉是怎么个凉,地上厚厚的地毯别说孩子穿着尿不湿,就算他不穿也冻不住他的小屁股。
炎珺将孩子抱了起来,“小宝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小家伙很喜欢地上的那个火车,伸着手臂想去拿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沈老弟啊沈老弟,听说你出院了,我可是立刻从家里赶过来慰问慰问啊。”冯程清朗的笑声从大厅外响起。
许茅随后而至,他同样扯着嗓子发出了自己铜铃般经久不衰的笑声,“前几日就听说沈老弟从家里的楼梯上滚了下来,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摔骨折了,没有想到,你全身都骨折了。”
冯程坐在沙发上,笑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许茅拍了拍手,“冯老弟真是一针见血啊。”
“我这个人就爱说实话,不知道沈老弟有没有什么感想,比如摔成这样有心得吗?”冯程将目光投掷到面无表情的男人身上,看他吹胡子瞪眼睛,仿佛前几日心里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了。
沈一天哼了哼,“你们两个还敢到我沈家来,就不怕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东西?”
冯程不以为意道,“我来之前特意让风水先生看了看,他们算出了这个时辰是阳气最盛的时候,一般的污秽之物可不敢贸贸然的在这个时候出来作祟。”
“冯老弟还真是有备而来,可是你低估了我家里的这尊神明啊。”沈一天斜睨一眼正在拼了命想要从炎珺怀里爬下去的孩子。
许茅喝上一口茶,“话说沈老弟摔成这样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东西?”
“是啊,大概就是得罪了神明犯了大忌,所以说啊,你们俩也别来我这里说这些风凉话了,保不准这还没有出门就跟我一样摔得七荤八素、半死不活的。”沈一天想要弯曲自己的手喝一口茶,却是挣扎了几下都喝不上一口,无奈之下,他只得放弃。
冯程听见身后的闹腾声,转过身,“咱们小三分也长这么大了啊。”
沈三分扭过脑袋,忽闪忽闪的眨了眨自己明晃晃的大眼睛,随后继续想要去拿地上的小火车。
“哔哔……哔哔……”小火车绕着轨道转了起来。
小家伙更加兴奋的拍了拍手。
沈筱筱不乐意了,拿起地上跑的哗哗哗的火车,直接拆了电池,她要安静的弹她的小琴琴。
小家伙嘟了嘟嘴,不开心的啃了啃自己的手。
原本静止中的火车又开始闹腾了起来。
“哔哔……哔哔……”小火车绕着铁轨行驶了一圈又一圈。
沈筱筱放下自己的小琴琴,追着火车跑。
火车行驶速度很快,直接脱离了轨道,跑到了客厅里,从沙发下越过,驶离了茶几,似有一马平川的气势。
沈筱筱追了一小会儿,气喘吁吁的瞪着啃着自己双手的弟弟,高高的翘起嘴巴。
小火车喷洒着气雾,况且况且况且的跑到了冯程的脚下。
冯程一把捞了起来,他本想看看这是什么牌子的火车竟然跑的这么快,刚一拿起火车,这辆原本还在滚动的车轮停止了下来。
火车底部安放电池的地方也是空空无物。
冯程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没有电池?没有电池?
那刚刚这玩意儿怎么跑的那么溜?
沈筱筱急忙将小火车抢了过来。
“哔哔……哔哔……”小火车又开始闹腾了起来,三两下就脱离了沈筱筱的小手,一飞冲天平稳的落在了地板上,又绕着屋子况且况且况且的高速行驶着。
“别跑,不许跑。”沈筱筱一根筋的跟在小火车后面。
沈三分更加嘚瑟的拍着手,“呀呀呀,呀呀呀。”
冯程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他这是大白天的见鬼了吗?
“冯老弟,你这是怎么了?”许茅拍了拍他僵硬的身体。
冯程欲言又止,他指着那只还在奔跑的火车,小心翼翼道,“那玩意儿没有上电池是怎么跑起来的?”
许茅笑,“可能是充电的。”
冯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那并不存在的冷汗,喃喃自语,“充电的吗?”
许茅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孩子们玩得很开心啊。”
沈筱筱双手叉腰,瞪着炎珺怀里的小家伙,“不许再闹了,姐姐要弹琴。”
沈三分扭头看向地上静止的那只玩具小钢琴,抬起两只手对了对自己的手指头。
“哆哆哆啦啦啦索索索发发发。”清脆的铃音回荡在客厅里。
冯程闻声下意识的回过头,他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年龄,可是为什么他看见了小钢琴的琴键在自己压下去又弹起来?音调还有些乱。
许茅这一次也忽略不了那略显的有些不成曲调的小钢琴。
沈筱筱扑过去,“不许动我的小琴琴。”
沈三分玩的更开心了,小手拍的更起劲了,“多啦啦,西发发,米索索。”
沈筱筱噘着嘴,瞧见了跑到自己面前的小火车,抬起脚一踩。
“嘭。”整个客厅都被震动的晃了晃。
小火车在她的脚下碎成了渣渣。
碎成了渣渣。
冯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瞠目结舌般看着在孩子脚底下宣布寿终正寝的小火车,就算是他这么一个成年人去踩这种钛合金制成的东西怕是连皮毛都损害不了,为什么她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好像就轻轻的踩了踩,火车碎了,碎了?
沈筱筱瞄了一眼弟弟的方向,她显然也是被自己吓了一跳。
小家伙还没有反应,愣愣的盯着在自家姐姐脚底下还在不甘心颤了颤的小火车,眼眶里好像有什么液体在打转转,最后,他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哇……哇……”沈三分靠在炎珺肩膀上哭了出来。
沈筱筱急忙将剩下的火车抱起来递给弟弟,“不哭不哭,姐姐给你玩,姐姐给你玩。”
沈三分倔强的埋头在炎珺的怀里,一副我不看,我不听,我不玩的阵势。
冯程听见了孩子的哭声终于回过了神,他轻喘一口气,刚刚一定只是自己看错了,他拿起茶杯准备喝上一口。
只是茶杯还没有递到他嘴里,他感受到有热浪在翻滚,急忙拿开即将喝进去的茶杯。
杯子里的液体翻滚着,一滴滴小水珠滚烫的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的手一松,杯子落在了地板上,液体渗漏,一缕烟袅袅升起。
许茅东张西望一番,为什么觉得气氛突然间不对劲了。
“咚咚咚。”原本恢复了安静的钢琴从底部升起缕缕烟尘。
“我的小琴琴。”沈筱筱转身抱住自己的琴。
炎珺眼疾手快的将孩子提了起来。
“嘭。”小钢琴琴键顿时四分五裂。
沈筱筱红了眼,委屈的憋着嘴,“奶奶,我的小琴琴。”
炎珺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孩子,“好了好了,奶奶等一下给你们买新的,都买新的。”
“弟弟坏坏,不喜欢弟弟,不喜欢弟弟。”沈筱筱抬起手说着就给了小家伙一闷锤。
沈三分被打懵了,睁着两只无辜的眼睛看着姐姐,学着她的样子也举起了自己的手敲了敲姐姐的脑袋。
他的拳头上好像还带着一阵光圈,在接触到沈筱筱的脑袋时,电灯忽闪了一下。
“啊,痛,痛。”沈筱筱捂住自己的头往后退了两步。
沈三分搂着炎珺的肩膀,宣布着自己一个人的霸权主义。
沈一天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试着再拿起茶杯,想要喝上一口,最后逼于无奈之下只得一蹦一跳的跳到了茶几前,然后蹲下身子,用自己的嘴叼起茶杯,仰头喝茶时,茶水洒了他一脸,他却是不以为然的蹦回了沙发上,看着神经兮兮的两人。
冯程手里紧紧的握着风水先生交给他的保身符,“要不我们改日再来和沈老弟叙叙旧?”
许茅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冯老弟说的在理,沈老弟今天身体不便,咱们还是不过多的停留了。”
沈一天并不阻止两人的离开,笑道,“我们沈家的大门随时为两位领导敞开。”
两人机械式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
“爷爷。”沈筱筱的哭声从沈一天身后响起。
沈一天后背一凉,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见一道小身影横冲直撞朝着他扑了过来。
冯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短路了,还是真的是喜欢小孩子,见到哭红了眼的沈筱筱时,自然而然的蹲下了身子,并且温柔的说着,“来让冯爷爷抱抱。”
沈筱筱扑进了冯程的怀里。
“嘭。”冯程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坐下去的瞬间,整个地板都裂开了两道缝,可想而知,他经受了多大的力度。
沈筱筱抽了抽鼻子,冒出了一个可大可大的鼻涕泡,随后更加用力的抱住冯程,“爷爷抱,爷爷抱。”
“咔嚓”一声,冯程好像知道了为什么沈一天那二货会摔成那副德性了。
沈筱筱拼命的往冯程怀里拱着,用自己的小脑袋顶着他的心口位置。
冯程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身体往后一仰,差点就这么宣布与世长辞了。
许茅疑惑,试着用脚轻轻的戳了戳地上一动不动的老家伙,问了问,“你在做什么?”
沈筱筱从冯程身上滚了下来,一把抱住了许茅的腿,“许爷爷抱抱,爷爷抱抱。”
许茅本想着将哭闹的孩子抱起来,刚一弯身,自己的膝盖骨好像被万箭穿骨而过,疼得他瞬间面如死灰。
沈筱筱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一脸人畜无害的松开了许茅的腿,眼泪花还挂在眼角处,她又瞄了一眼地上好像动弹不得的冯程,这下子完完全全被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筱筱,去找哥哥玩。”沈一天对着愣愣发呆的孩子轻唤了一声。
沈筱筱自知自己犯了错,急忙跑回了二楼。
冯程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他试着坐起来,却是刚一动,胸肺间断开的骨头刺得他一抽一抽的疼,很明显,他这是骨折了。
他是怎么骨折的?
冯程懵了,他不过就是抱了抱孩子,就这么骨折了?
沈一天蹦到两人的身前,咧开嘴一笑,“要不要替你们叫急救车?”
许茅疼的汗如雨下,“老子虽然神经大条,但我不傻。”
沈一天也知道事已至此,他们想要藏着的秘密肯定是藏不住了,他大方的承认道,“是,你说的没错,你想的也没错。”
许茅直视着对方,“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沈一天不可否认,“是,我是故意的,谁让你们嘲笑我,这就是报应,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哈哈哈,饶过谁。”
许茅道,“你竟然用这种巫术来祸害你的战友,沈一天,你好狠的心啊。”
“……”等等,什么巫术?
许茅继续说着,“我听过风水先生介绍,这种事就叫做传说中的移花接木,你用我和冯程做祭品来祭奠你家里的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是不是?”
沈一天嘴角抽了抽,原本呼之欲出的实话硬生生的被这个傻子给逼了回去。
许茅一脸痛心疾首,“我们可是战友啊,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兄弟,你竟然妄图把我们献祭给神明,你好狠的心啊。”
冯程苦笑道,“咱们这事能不能稍后再议,我觉得如果我再不去急救急救,你们明年的清明就要来我墓前和我唠嗑唠嗑了。”
“好,我们的私人恩怨暂且放到一边。”许茅坐回沙发上,“叫医生吧。”
沈一天好整以暇的盯着二人,听着大厅里又一次响起来的况且况且声,他闻声看过去。
只剩下小半截的火车正拖着他的残肢剩体洋洋洒洒的冲了过来。
冯程见到了还在闪烁红灯的火车头,原本想要伸手将这玩意儿给丢开。
“唔……唔……”冯程的身体剧烈的痉挛起来,电流四通八达从他的经络处猛烈的灌输过。
“冯老弟怎么了?”许茅站起来,瞠目,“这是怎么回事?”
沈一天瞧着被他紧紧握着的火车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可能被你说中了,神明看上了咱们冯老弟,正在跟他用灵魂交流,我想凭着冯老弟的一身正气,他会熬过来的。”
许茅皱了皱眉,“如果熬不过去呢?”
沈一天含蓄道,“咱们明年的清明可能就要去墓园里跟他唠嗑唠嗑了。”
许茅摇头,“沈老弟,这事是你搞出来的,你快想想办法啊。”
沈一天蹲下身子,用自己的夹板重重的敲了敲对方的手肘。
冯程的手本能的松开了火车头。
小火车继续绕着客厅跑着,“哔哔……哔哔……”时不时还会发出让路的警鸣声。
冯程被电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他龇牙列齿的说着,“我的灵魂好像得到了净化,哈哈哈。”
沈一天道,“他熬过来了。”
许茅激动的握住他的手,“熬过来了,他终于熬过来了。”
沈一天指着地上开始吐白沫的家伙,“把这傻子领回去吧。”
许茅坐上了车子,看了眼旁边渐渐发黑发木的冯程,突然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却是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
冯程机械式的坐直身体,指着窗外,“我好像会飞了,我会飞了。”
许茅一巴掌将他按在了车座上,命令道,“开车。”
冯程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沈一天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灼灼的俯瞰着不远处天地一色的情景,他隐忍不住脸上那满满的嘚瑟笑容。
他的旁边,沈三分小同志扒着玻璃窗站起来,看了一眼爷爷脸上快要翘上头顶的眉角,也跟着他的样子咧开嘴一笑,毫不避讳的露出自己的五六颗小牙牙。
天色如常。
塞西平原,彩旗迎风飘扬。
清晨的阳光穿透了薄薄的云层,温暖的照耀在大地上。
一群人将一处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萧菁站在人群前,她是料到了今天会有这番情形。
江山平站在她身侧,小声嘀咕道,“队长,沈队长真的接受了林琛予长官的挑战?”
萧菁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江山平看着正在活动筋骨的林琛予,她道,“这不是找虐吗?”
“江教官,你说如果这场比试是咱们沈三爷输了,会不会成为天大的笑话?”
“队长,你觉得这可能吗?”
萧菁细想了一下,无论是能力还是体力,我家队长闭着眼也能打的这个家伙找不到东南西北。
“队长觉得沈队长会输?”江山平看她娥眉轻蹙,苦笑着又道,“队长你们是不是进行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的交易?”
萧菁轻咳一声,“我们特战队可是向来讲究公平公正。”
“既然如此,队长为什么还要这么问?”
萧菁掩了掩嘴,“不是担心有什么意外吗?毕竟在战场上就算知道了敌方是不值一提的人物,但我们也得保持警惕心,以防万一。”
江山平点头,“队长说的对。”
“咚。”锣鼓一响,林琛予先发制人的扑了过来。
沈晟风保守战术,只守不攻,步步后退。
林琛予嘟囔道,“你也不能放水放的太明显了,这么多眼睛看着,你以为他们会看不出来你在故意让我?”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应该放水放的太明显了,所以先委屈你了。”
林琛予还没有明白他那一句委屈是什么含义,额前的光影隐没下来,他倒吸一口凉气,身体被对方一拳头给砸出了四五米远。
沈晟风下手快很准,几乎是不留半分情面,他抬起脚一脚踩过对方的肩膀,随后抓起他的手臂,一个远抛。
林琛予觉得自己好像飞起来了,的的确确是飞起来了,像一片树叶飞的可高可高了。
“嘭。”他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当场吐出一口血,“咳咳,咳咳。”
沈晟风没有停止进攻,再一次的冲上前。
林琛予见到如同鬼魅而至的身影,心口一缩,“用不着这么逼真吧。”
沈晟风单膝一跪,抵在对方的喉咙处,他道,“绝对不会让一个人看出我们在进行一场交易。”
林琛予呼吸拮据,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就这么晕了过去。
沈晟风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后又是一阵连环踢。
林琛予想要放弃了,为什么他要想出这种惨绝人寰的办法出来?为什么他要这么不要脸的去求这个更不要脸的家伙?
突然间,沈晟风停止了进攻。
林琛予本以为这个家伙会趁机弄死自己,然而他却是迟迟等不到他的下一轮进攻。
萧菁闭上眼,哭笑不得的拒绝再继续看下去。
所有人,所有看的兴致高昂的特战队精英们,本以为沈晟风沈三爷会一鼓作气的让林琛予中将知道什么才是特战队实力,然而最后呢?
沈晟风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索性躺平在地上,两眼一闭,没有了动静。
他在干什么?表演挺尸吗?
或者他是想刺激刺激他们这群人的智商?
按照规定,谁若是躺在地上十秒之后没有站起来,就宣布了失败。
沈晟风别说十秒了,他怕是躺了一分钟了吧。
江山平轻轻的扯了扯萧菁的衣角,“队长,沈队长是来搞我们的吗?”
“他可能是在耍林琛予长官。”萧菁扶额,说好的要失败的像真的一样啊,队长您老人家把人家长官打的半死不活之后才舒舒服服的躺下去认输,你丫的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林琛予的眉头止不住的跳着,他心里的火噌噌噌的燃烧了起来,恨不得抱着这个戏弄他的不要脸家伙同归于尽。
沈晟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他道,“好了,比试完了,进行考核。”
所有人一哄而散,只留下林琛予一个人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他好像还有点懵,自己举行这场比试的意义在哪里?
让所有人看他被吊打一顿之后再看沈晟风表演躺尸吗?
他的尊严受到了侮辱,他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他的所有都受到了侮辱。
“打的畅快吗?”女人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林琛予记得这个声音,每每午夜梦回时这个声音总是魂牵梦萦着自己,就是她,真的是她。
秦依然蹲下身子,看了看他那张精彩绝伦的脸,冷冷道,“觉得好玩吗?”
林琛予摇头,“我感觉我被耍了。”
秦依然掏出自己的手绢递上前,“不是你被玩了,是我被玩了。”
林琛予有些受宠若惊,他一把抢过了她的手绢,生怕她会中途反悔似的,急忙擦了擦自己的脸,“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沈三爷的战斗力就凭你这么一个花拳绣腿就能挑战的?”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要打败他。”林琛予信誓旦旦的说着。
秦依然站起身,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一番他那张可以用惨绝人寰四个字来形容的脸,“有骨气是好事,但有骨气没脑子就只是莽夫行为了,我秦依然不喜欢这种凡事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男人。”
林琛予站起身,犹如谦谦君子般挥了挥自己的衣袖,当然要忽略他那张五彩斑斓的脸,他道,“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你。日为朝,月为暮,而你,为朝朝暮暮。”
秦依然面无表情的凝望着他的脸,收回眼神,道,“更不喜欢整日只知道花言巧语靠嘴皮取悦别人的男人。”
林琛予站直身体,昂首挺胸,“我有满腔抱负,保家卫国,娶媳妇。”
秦依然轻咳一声,“说这么多口不干吗?”
林琛予点头,“口渴。”
秦依然将口袋里的水杯递过去,“喝吧,热的。”
林琛予拧开瓶盖,轱辘就喝了两口,“真甜。”
秦依然瞥了他一眼,“白开水。”
“也甜。”
秦依然看向不远处传来的声声振奋人心的声音,她道,“看得出来,沈三爷对你手下留情了。”
“那是当然,我也对他手下留情了,毕竟我们是亲兄弟啊。”
秦依然正视他的眼,“以后还这么玩吗?”
“你不是不喜欢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男人吗?我在努力的变成你喜欢的那种人。”林琛予咧开嘴一笑,笑的更加的没心没肺。
秦依然故意和他拉开距离,“身上全是汗臭味,别靠我太近,我有洁癖。”
林琛予却是没皮没脸的凑上脑袋,“我今天可以回去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我还有任务。”秦依然瞄了一眼地上的影子,“明天才能回去。”
“我回去之后也没事,也可以再留一天。”林琛予试着去拉拉她的小手,但又怕和上次一样被打断腿。
秦依然见他扭扭捏捏,索性自己伸长手臂一把扣住他的手,“畏首畏尾。”
幸福突然降临,林琛予还处于云里雾里状态,他不确定的再戳了戳自己红肿的颧骨,“痛痛痛。”
萧菁坐在凳子上,瞧见不远处并肩而行的两道身影,望着沈晟风身边挪了挪,她道,“我刚刚看到了林琛予长官牵着一名女子的手走了过去。”
“这苦肉计用的不错。”沈晟风道。
萧菁看向自家队长,“你是故意下这么狠的手?”
“他要一个逼真的挑战,既然他都这么要求了,我如果再手下留情,岂不是就显得我们是串通好了?”
“队长,你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沈晟风勾唇一笑,“至于最后为什么要躺下来,我想我如果再打下去,这就不是逼真了,这是杀人了。”
“你最后那干脆利落的一躺,不是直接昭告全营区你们两串通好了吗?”
“这么说来他白挨了我一顿揍?”沈晟风叹口气,“不过幸亏他被我揍了一顿,否则怎么会那么容易牵的美人归?”
“队长,我觉得你的良心肯定会痛死的。”
沈晟风握了握她的手,“我对着你一个人才叫做良心,对着他们时,只能叫做铁石心肠。”
萧菁红了脸,“考核开始了。”
沈晟风站起身,“刚刚没有打痛快。”
萧菁见他摩拳擦掌,心里顿时有了一个不好念头,自家队长下一场对战的是鲸狼队!
萧烨原本打算雄赳赳气昂昂的拿下这首战,至少他有把握对战他们铁鹰队的任何一个队员。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像bug一样存在的男人。
擂台上,两两面面相觑。
萧烨的腿不由自己的往后退了退,看那情况,他是打算主动跳下去宣布失败了。
“队长,战术,战术。”鲸狼队一群人摇旗呐喊着。
萧烨被逼着稳住了身体,他望着与自己隔着五米距离的沈晟风,吞吞吐吐的说着,“你怎么跑上来了?”
沈晟风道,“冥冥之中我想到了有一股神秘力量在牵引着我。”
“……”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揍的打算了啊。
沈晟风拧了拧自己的手腕,说的云淡风轻,“毕竟我们是一家人,我会尽可能的给你留一口气。”
“我好歹也是一队之长,给两口气如何?”
“我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既然这是你争取来的,我会给你三分面子留你两口气。”
萧烨深吸一口气,脱下了自己的军装,露出了自己的工字背心,“兄弟们,震鼓。”
“咚咚咚。”鼓声响起。
沈晟风摊开手等待着对方的进攻。
萧烨同样敌不动我不动,他知晓这是对方的战术,以不变应万变,他肯定是在等待自己暴露自己的破绽。
沈晟风朝着他挑衅般的勾了勾手指头,“来吧。”
“啊。”萧烨拿出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疯狂的扑了过去,他的拳头好像带着火焰,剧烈的焚烧着。
沈晟风接住了他的拳头,借力使力用力一推。
萧烨踉跄了一步,再踉跄了一步,最后踉跄了十七八步,嘭的一声摔下了高台。
“……”全场死寂。
萧烨从台下噌的站了起来,他靠在场边,一副壮士扼腕无助的表情,“是我大意了,我竟然被他直接给推了下来,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手下留情大意放过你,这一次算你走运。”
言罢,萧烨准备转身离开。
沈晟风却是高高的举起了手,他对着审判员道,“我请求再给萧烨一次机会。”
萧烨抬起的腿僵硬的停止在半空中,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如此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大坑货,他苦笑道,“考核怎么可以申请再战?请尊重咱们的考核制度。”
审判员道,“按照规矩,胜利者如果要求再战,我们准许再次挑战一次。”
萧烨身体趔趄一步,“不带这么玩的啊。”
沈晟风再一次朝着对方勾了勾手指,“请。”
萧烨硬着头皮重新上了擂台,清凉的寒风瑟瑟的吹得他心里拔凉拔凉。
沈晟风大步一跨,狂风涌起。
萧烨下意识的闭了闭眼,风好像还有些刮脸,他急忙睁开眼,一只拳头已经近在咫尺……
他觉得这一次自己……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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