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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命令?”陈天灵冷笑一声,“谁的命令?你的命令?你够资格吗?”
萧菁将吞下的黑子放回棋盒里,看向薛老,一言未发。
薛老斜睨了一眼趾高气昂的陈天灵,加重语气道,“萧上校说的没错,特战队是特战队,不论军功说话,你既然进了特战队,就得服从命令。”
“薛老,我堂堂少将听她一个上校的话,这话如果传出去,我威信何在?”陈天灵高傲的抬着头,“难道我的能力还需要考核吗?”
“这句话挺耳熟的。”萧菁笑了笑,说的云淡风轻,“想当初薛老介绍来的郝霁月将军似乎也是意气风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好像连初试都没有通过。”
“这凤凰蛋没破壳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这出来的是凤凰还是山鸡。”陈天灵冷嘲热讽的说着。
“陈天灵将军这句话说得倒是挺有理的,就是不知道您这颗凤凰蛋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凤凰。”萧菁站起身,敬礼,“长官,献丑了。”
薛老瞧着已经是回天乏术的棋局,叹口气,“输给你这么一个小娃娃,我这老脸啊,怕是得被祁老那家伙嘲笑了。”
“是您分心了。”萧菁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早练时间到了,我先去操场了。”
“去吧,该做你自己的事了。”薛老喝了一口茶,同样站起身。
陈天灵心有不甘的跟在老人身后,低喃着,“薛老您看她刚刚的态度,像是会听从您命令的人吗?”
“听不听由不得她,你回去收拾一下,今晚上就住进来,明天开始训练吧。”
“您真要我和她们一群训练?”
“难不成你还想让萧菁直接把位子让给你?”薛老反问。
陈天灵语塞,她如果一来就抢了队长的位置的确是有些不合适,但真要丢下自己将军的面子来当一个小士兵?
“大是大非面前,咱们要以大局为重。”薛老走下台阶。
陈天灵目光阴鸷的低下头,没有说话。
她是有野心的,怎可甘心做一个受人牵制的小士兵。
“薛老,沈老夫人来了。”一名警卫兵焦急的走上前。
薛老止步,望着同样浩浩荡荡领着一群人出现的顾倾城,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沈老夫人一眼就瞧见了台阶之上一副高高在上表情的薛老,嘴角噙着一抹笑,一步上前。
周围的人纷纷退开四五米距离,似乎是明白领导间的会议不容任何人参与。
沈老夫人手里拿着小小的暖炉,笑意盎然道,“薛老也真是好兴致,不远千里特意来晚辈这里坐一坐。”
“沈老夫人来的也很快啊,我这前脚刚到,你就到了,不知情的人怕是以为你们沈家把眼睛落在了我的身上。”
“薛老可真会开玩笑,我虽然也想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望远镜,一个能够伸到薛老家里的望远镜,但想着薛老是如此德高望重的老领导,我怎敢僭越身份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糊涂事。”
“你们沈家若真是这么做了,谁又能发现?或者是谁又有本事发现?”薛老双手撑在手杖上,目光狭长的落在顾倾城身上,眼中的打量意图一览无遗。
沈老夫人并不避讳他的眼神攻势,抬眸,两两对视,随后她将眼神直接落在一旁保持沉默的陈天灵身上,嘴角挂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道,“薛老的目的我想我是明白了一点。”
“老夫人想说什么?”
“应该是薛老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不必我再多费口舌说出口。”
“老夫人可是误会了,我不过就是替晚辈们领路而已,说到头,就是一个传话筒。”薛老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我也是老了,这些事不便过多的掺和,这孩子进赤鹰,日后是什么造化还是得靠她自己。”
“那要我说一句实话吗?”沈老夫人直勾勾的看向一言未发的陈天灵。
陈天灵不由得绷紧身体,谁人不知道京城里沈家老夫人眼光毒辣,在她面前自己好像一个穿着透明衣服的人,横竖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沈老夫人再道,“没那本事就别揽这个瓷器活,说到头,丢的可是自己的脸。”
“老夫人这是觉得堂堂一名将军还没有资格进入特战队?”薛老问道。
沈老夫人很肯定的点头,“是。”
“你这就有些小觑咱们花国的军人了。”
“莫非薛老觉得我说的不在理?”沈老夫人步步靠近薛老,双目一眨不眨,亦如夜晚时分那啐了毒的猩红眼眸,让人望而生畏。
薛老冷冷哼道,“能够做到将军之位的人,他就不是泛泛之辈,无论是军功还是军衔,她进入特战队都是蓬荜生辉的好事。”
“那也要有那个能力才行,偌大的花国军部少说也有几千万人,为何特战队的人却不过几百人?特战队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重重考核以及重重任务,那都是把命放在铁板上,随时都有可能只剩下一堆白骨。”
“沈老夫人倒是多虑了,我挺相信这孩子的能力的。”
“所以说在军部会议的时候,我们就提议许诺特战队一个特权,那就是可以不接受军部调令。”沈老夫人打断薛老的话。
薛老话音一顿,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他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反对了?”
“我像是同意的表情吗?”
薛老眯了眯眼,“我也只是建议,当然了,任何决定权都在萧菁的手里。”
沈老夫人看向旁边的警卫兵,“去把我家小菁叫过来。”
“是,老夫人。”
萧菁听到消息就从操场上退了下来,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见了针锋相对气势下的两道身影,她大步流星般跑上前,站直身体,敬礼。
“薛老刚刚说过了尊重你的决定,你觉得陈天灵将军适合留在特战队吗?”沈老夫人直言不讳道。
闻言,陈天灵险些没有绷住自己的镇定冲了上来。
可是面临两位大领导,她只得默默的咽回了心里的那口恶气。
萧菁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回荡在四周,她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论军衔,陈天灵将军完全有资格出入特战队,但规矩就是规矩,任何人的进入都需要经过考核,如果她通过了考核,我无异议。”
“看来萧上校还是懂的以大局为重。”薛老得意的笑了笑。
只是,萧菁继续说着,“不过特战队的每一次考核都是有时间限制,不是谁若是想进来就可以随时进行考核,前两天我方才进行了一场考核,所以下一次的考核时间未定。”
薛老面色一沉,“萧上校这话的意思是让陈天灵将军等着了?”
萧菁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
“萧菁,你应该认清楚你的身份。”薛老顾及着在场的沈老夫人,本是斥责的话到了嘴边不得不吞回去,换作一个平常的语气低喃着。
萧菁依旧站的笔直,她不卑不亢道,“薛老,我之前就跟您解释过了,我愿意给任何人机会,可是无规矩不成方圆,特战队的考核是有阶段性的,不是今天你来一次,明天别人再来一次,这样是浪费国家的人力资源以及特战队编制队员的时间,所以一般而言,每一次的考核的时间间隔是在半年左右。”
“她是将军,身份不一样。”薛老又说着。
“一视同仁。”萧菁再一次敬礼,“如果长官没有别的事再说了,我需要回去训练了。”
言罢,萧菁未等来薛老的同意,转身径直跑向操场。
薛老的手不受控制的握了握手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愤怒的情绪。
沈老夫人冷冷的瞥了一眼他手背上纵横的青筋,似笑非笑道,“薛老也是听明白了小菁的意思对吧。”
“看来倒是我自己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妄想着凭着我这张老脸晚辈们好歹也给一个面子。”
“这公是公,私是私,薛老可是打算公私混用?”
薛老吃瘪,面无表情的剜了沈老夫人一眼,踏步走下台阶,就这么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不远处,萧菁看着远去的一行人,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
顾安城搓了搓手,嗤笑一声,“还真是倚老卖老的一群家伙。”
“是姨奶奶通知的奶奶?”
“就算我赶紧通知老夫人,你觉得从沈家到赤鹰,只需要一个小时不到?”顾安城不答反问。
从路程上看,少说也要三个小时。
“吃一堑长一智,在这些老家伙手里吃了太多亏,也应该学聪明了。”顾安城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夫人过来了,你去和她说话,我就不说了,免得她一见到我又是问我有没有物色到漂亮能干的爷爷。”
萧菁掩嘴一笑,瞧着混合进人群的身影,转过身,等待着老人的靠近。
沈老夫人自上而下的审视了萧菁数眼,点头道,“气色不错,看来这铁鹰的山水还是挺养人的。”
“奶奶是怎么知道薛老来这里了?”
“这些老家伙脑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我很清楚,你这刚刚有了成色的女子特战队就像是一块香饽饽,谁都想来插一脚。”
“就算今天把他们赶走了,该来的还是要来。”萧菁道。
“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只是咱们沈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想要来,也可以,不把他们弄得掉一块肉,我还真是出不了这口恶气。”沈老夫人将小暖炉递给身后的警卫兵。
萧菁觉得老人家看待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焦急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明就里道,“奶奶这是想对我说什么话吗?”
沈老夫人摇头,“就是觉得你这妮子有我年轻时的大将风采。”
萧菁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奶奶是巾帼英雄,我怎敢跟您媲美。”
“英雄出少年,再过不久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些老人家退的退,死的死,也是时候该放手了。”
“奶奶一如当年意气风发。”
“你这妮子也别挑那些好听的话说,老了就是老了,不服老也不行。”沈老夫人反反复复的看着她的这双手,“军营里也辛苦,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轻重的。”
“就怕你不知道,一根筋的往前冲。”沈老夫人叹口气,“这特战队的辛苦可比普通营区强上百倍千倍,没有那个能力,进来也是自讨苦吃。而你们可能是习惯了,也有可能是忘记了,其实你们也是凡人肉体,会痛会累会流血,别太勉强自己了。”
“奶奶,我知道分寸的。”
“那些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去忙吧。”沈老夫人见她准备离开,又忙道,“别忘了这周末回家的。”
“嗯,我会记得的。”
阳光落在操场上,微风轻拂而过,有落叶被高高卷起,又寂静的坠落,一片一片,重重叠叠的覆盖着。
北半球的高速公路上,没有灯光,整个公路一片漆黑,一辆车急速的驶过匝道。
沈晟风看了看时间,显示着凌晨两点。
天很黑,街区很暗,安静笼罩着整座小镇。
“咚咚咚。”有石头在地面上被震动散开,周围响起轰隆隆的机器声音。
沈晟风从车内走出,目光如炬的望着地上跳动的小石子,如此阵势应该是大型武器在运转。
“队长,我观察了四周,应该就是这里了。”程臣从高墙上跳了下来。
沈晟风东张西望一番,轰隆声已经停止,他压低着声音,说着,“你在这里接应,我进去看看。”
程臣不敢马虎行事,寻找着能够掩护自己的位置隐蔽好身体。
沈晟风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他站在工厂的角落位置,摄像头捕捉不到他的踪迹,他望了望这道高达十米的高墙,普通人凭借赤手空拳想要爬上去怕是难如登天,当然了,他本身就不是普通人。
身前的高墙墙灰开始抖落,沈晟风成功的刨开了一个半人高的小洞,从洞口中进入,他环顾四周,依旧静的落针可闻。
这是一家花国工厂,里面形形色色的挂着一些花国元素的图案,包括指示牌也是花国文字。
沈晟风小心翼翼的爬上二楼的位置,他覆手在玻璃床上,直接撬开了窗户上的大锁,不费吹灰之力便成功进入。
“说啊,人在什么地方?”暴怒声从工厂内部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枪声。
“啊,啊啊。”不受控制的尖叫声混合着血腥味从里面散开。
沈晟风从二楼进入,成功避开了一楼的所有注意力,他谨慎的挪到了监控死角,俯瞰着一楼处正在进行的大屠杀。
w国国情正处在白热化阶段,爆发的疫情导致人性动荡,而这家花国工厂能够大面积的制造抗病毒疫苗,也算是适当性的暂缓了疫情的蔓延。
然而,内乱一旦爆发,很显然,工厂便是最佳炮点。
“说话,人在哪里?”男子粗鲁的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给抓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教授在什么地方。”男子苦苦哀求着。
“嘭。”子弹穿透男子的眉心,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整个工厂大厅,充斥着死亡的恐惧。
“我最后问一次,他在什么地方,谁若是说了,我放了他,如果没有一个人说,我全部杀了。”男子穿着军装绕着所有人转上一圈。
一共俘虏了二十名研究人员,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双手抱头。
“看来是没有人说话了。”男子的手指轻轻的摩擦过枪杆子,发出一声声不轻不重却很有威胁的咯吱声。
“我、我说。”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站了起来。
“李江,不能说。”另一名男子准备阻止。
“嘭。”子弹落在企图打搅他们对话的男子身上。
军装男很满意这位叫做李江的男子,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头,“过来说。”
李江颤巍巍的走过去,“我说了您真的愿意放过我。”
“我是个讲究和平的人,能用和平的方法解决事情,我就不会再用粗鲁的方式。”
李江吞了吞口水,闭上双眼,“他在——”
“李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账。”一群人激动的想要扑过来。
军装男沉下脸色,“吵得真难听,全杀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沈晟风抓起一把椅子,毫不犹豫的从二楼上丢下去,椅子砸破玻璃,一片片碎玻璃砸在地面上,啪啪啪碎成一地渣子。
“有人入侵。”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喉咙。
沈晟风一手拧断对方的脖子,一枪抓过他手里的ak,转身,朝着所有来不及反应的敌人连续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