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自食其果吧。”话音落下,不等老妖婆有任何反应,南清直接一脚将她踹到大蛇嘴里。
“啊!”
凄厉的尖叫声从高处传来。
“啊,畜生,你快放开我!”神婆急促的尖叫着,那发狂的大蛇却被吓了一跳,嘴里一用力,直接咬上了神婆一只手臂。
身上皮肉生生撕扯开的疼痛让神婆痛不欲生,她仰着头痛苦的吼叫,一张老脸上,狰狞可怖,被大蛇咬下了一大块皮肉,神婆也从上空掉了下来。
她脸上也掉下了一个东西,南清仔细一看,原本只是有些发黄高瘦的容貌,现在是疤痕交错,勾横交错之间,还坑坑洼洼,在光影的照射之下,不大不小的这张脸上,竟是有好几处映出凹陷来。
当真称得上是丑陋无比。
许是见着南清只盯着自己的脸看,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顾不上受伤的剧痛,匆匆止血够,用还完好的手捂住了脸。
控制自己的人没了动作,巨蛇有些迷茫的在原地打转,然后盘旋着缠在了一起,南清确定它不会再攻击后,伸手将神婆制住了。
神婆像是受到了什么大刺激,虽然她的胳膊已经不再流血,可是神智却不太清楚了。
“果真,就该早早的把你丢进河里弄死!”
“女人都是该死的东西……”
越骂,神婆越发地情绪失控,眼神当中溃散无比。
南清反倒没这么紧张了。
她还往后撤了撤身子,生怕神婆喷出来的唾沫星子,沾到自己的脸上。
像是浮动着过往的回忆,神婆的眼神飘忽,嘴里面更是不住的骂着。
“你们,就都该下地狱!”
“一个个都是贱人,杀,杀光你们,哈哈哈……都去死吧!”
骂着,神婆如同疯了,魔怔一般的双手空空的挥动着,像是在扑打什么,忽然,她像是理智恢复过来,扭头看向南清。
“是你搞的鬼!你究竟是谁!”
“替天行道之人!”
“哈哈哈,替天行道?替天行道!这老天爷如果有眼,就该天雷劈死他们!”神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脸上却是十足的恨意。
自是听出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南清循循诱导般的问,“村里有人曾欺负你?不如你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
“就你?”神婆质疑。
“就我!就凭我能够将你摁在这里,就凭我能够让你多年的本事破了功!”南清挑眉,“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憋屈在心里面。”
“恐怕只有自己等到枯骨一具、黄土一抔时,才会后悔,没能够将这些都说出来,后悔没人能替你诉诉苦、发发怨!”
连着两声下来,直直的戳中到了神婆的心头。
神婆默了。
她盯着南清的眼睛好久。
最终她噙在眼眶当中的那滴泪,落了下来。
“我恨哪,我恨我为什么会生在青石村!”
南清没在说话,反倒是听着身旁人絮絮叨叨的念起来那些往事。
“就因为我丈夫死了,我只有一个女儿,所以这石青村里,都盯上了我的田,我的房子……个个都是该扒皮抽筋的货色,敢吃老娘的绝户,欺负老娘没人护着!”
“那天晚上,姓王的那家畜生,竟然从他家翻墙过来,对,我做了那档子事情,我明明备受迫害,整个村子里面的人却都骂我不守妇道。”
“尤其是那姓王的,他媳妇在那天下午,敲开了我的门,口口声声的骂着说像我这样的人就该去死。”
“我的脸……”
神婆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话。
“我的脸,也都是那娘们儿泼了烧水,逼着我吞下火炭,深冬腊月,她把我和女儿逼进深山,要我们自生自灭!我的女儿有什么错!她才三岁!就这么活生生死在我面前,我不能恨?!”
南清为之惊愕,也略微有些理解神婆为什么会如此心狠手辣,可她也不该将这般无辜多的女子,推入河道当中。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不插手,可是这些女孩子有什么错?”南清质问道。
神婆却冷哼一声,眼神当中像是淬着毒一样,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小姑娘,你以为杀死她们的是我?那你就错了,是她们的父母放弃了她们。”
“一开始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哈哈哈,这些傻子真的把女儿扔进来了,喂了我的大蛇,要是当初他们齐心协力,我的大蛇功力未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嫁衣送到谁家,谁家再哭天抢地的也要把孩子送上死路,有人想跑?村里第一个不答应,嘿嘿,你不会以为那些没跑出去的,是我害的吧?从来只是自己人对自己人下手才狠呐!”
她咯咯的笑着,脸上满是报复成功后得意的快感,“我的女儿死了,他们的凭什么活着?都要给宝儿陪葬!”
一番话下来,南清也为神婆而唏嘘不已,但枉死在她手中的人命,也不只是当年迫害了他的那一户人家,那些鲜活的少女,本该有着灿烂的人生。
可是她似乎说的也没错,村里人但凡团结一点,不想着出事了就用女孩儿去顶缸消灾,能把大蛇喂的几乎成了精怪?恐怕如今神婆想收手也不容易了。
望者面前牙齿泛黄,脸上疤痕纵横,满是坑洼的女人,南清发现了一个真相,她缓缓的起身,松开了对神婆的桎梏。
她提着神婆冲出了水面,一声惊雷炸响,所有人躲在家中不敢出来,然后就听到一个女声。
“所有人,出门,解决河神之事!”
“是大姐姐!”徐翠翠第一个分辨出来,她不顾徐母的阻止,开门冲了出去,果然就看到站在空地上,手中拎了个死猪一样的南清。
“大家快出来啊,是抓妖怪的大姐姐回来了!”徐翠翠高兴的大喊着,慢慢的,陆陆续续有村民也出来了。
等人到齐了,南清把河神的真相一说,面前站着的百十口人,如今个个面色复杂,就这样的盯着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