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黑狗血,哈哈,有意思。”南婉柔想着到时候南清的狼狈样子,哪怕不是什么妖孽附身,也很大快人心,她吩咐踏雪去准备黑狗血。
不过踏雪却没动。
南婉柔皱眉,语气不快的问道:“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了?还是你想要为南清那个贱人求情?”
这个罪名踏雪哪能背上,她连忙辩解道:“王妃,哪里是我要为大小姐求情,只不过俗话说得好,想打老鼠担心旁边的花瓶,您是高高在上的瑞王妃,您亲自朝着她动手,传出去,怕是有所殿下的名声,离王殿下已经傻了,欺负他的王妃,岂不是……”
“哟,还学会拽词了,那叫投鼠忌器。”南婉柔的怒火被浇灭,反而思索起踏雪说的话,不知道为何,自从和瑞王闹翻后,她脑子就清楚的不得了,很多想不明白的事豁然开朗。
“那你说,该如何?”
“依奴婢说,这事儿,您不能自己沾手,不如让别人去做,奴婢就不信,这全京城就没有一个讨厌离王妃的。”踏雪继续怂恿,祸水东引。
开玩笑,这事要是自家王妃亲自做了,真的是要被休弃了,到时候自己还能落到好?夫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看好王妃的。
还真是被南婉柔想到一个合适的人,六公主,君洛玥,她本身也看不惯南清,只不过这阵子被如妃拘在宫里学规矩,才一直没出来找麻烦。
于是南婉柔让人送了帖子,约君洛玥一同去茶楼喝茶看戏,像得了赦令一样的君洛玥忙不迭的答应了,如妃也不好真把女儿当囚犯,只能松口。
也不知二人说了什么,第二日,君洛玥登门拜访。
“小姐,六公主拜访,但是她说想让你到门口去。”浣竹有些生气,不下帖子直接拜访已经不是什么懂礼数的行为了,还让主人巴巴去门口迎接,公主又如何?王妃难道低她一头?
在这个小丫头心里,天底下约莫只有皇帝比南清高了。
六公主?那个刁蛮任性的丫头?
南清笑了,这是又有人送上来找虐了,正巧闲得无聊,去会会她。
走到大门口,南清就看见外面乌泱泱的一群人,君洛玥在最前面站着,脸上有慌乱,有兴奋,就像是即将要做一件可怕而刺激的大事。
南清顿下脚步,掐指一算,嗯?自己居然有血光之灾,却无受伤之相,好奇怪的卦象,她鼻子轻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带着无形却浓烈的阳气,这是,黑狗血?
看见南清,君洛玥大声说道:“来人,给我泼,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看,妖孽是怎么现形的!”
围观的百姓刚刚就被君洛玥强行科普了一通,知道这离王妃很可能是被妖孽附了身,要不怎么出嫁前名声不显,出嫁后能本事通天,这种情况,泼黑狗血就能看见妖孽真身。
古时的百姓新鲜事真的没那么多,邻居打架都能说上好几天,哪儿见过活的妖孽,哪怕害怕也纷纷凑在一起看热闹。
两个侍卫提着一桶热腾腾的狗血,冲着南清的方向泼了过来,南清不闪不躲,手中一弹,一道无形的灵力打中了他们的胳膊。
“扑通——”
一整桶狗血满头满脸的浇在了后面君洛玥的身上,把她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
“啊啊!”君洛玥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下意识尖叫起来,用手去擦,却越擦越红。
“六公主这是做什么,快擦擦,来人,备水,六公主要沐浴更衣。”南清上前用帕子替她擦脸,哪怕手上身上沾到了黑狗血也毫不嫌弃。
半拉半扶着君洛玥进府后,围观的百姓才发出一声哄笑。
“我看离王妃定然没问题,她刚刚都碰着了,也没现行啊。”
“这还用问,肯定是这些人互相陷害呗,高门大户里的事,可多着呢。”
“快闭嘴吧,这种话你都敢说!”
但是说归说,他们眼神互相对视,就传递了无数“你懂我懂”的八卦,地上的一大摊狗血,更是现成的笑话。
躲在暗处的南婉柔见状,恨恨的揉碎了帕子。
“六公主,怎么着急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好歹用了膳再走,看,这是上好的狗血做成的毛血旺,吃了滋阴补肾的。”
匆匆洗了澡的君洛玥想要回宫,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腥臭味,却被南清拦住了,南清让人端着一盆毛血旺,故意堵在君洛玥面前。
看到红彤彤的菜,记忆一下拉到刚刚自己浑身是血,君洛玥只觉得一阵恶心想吐,干呕了几下,脸都白了。
“你……呕……别得意,呕……我会回……”
外面又是一阵浓郁的血腥味传进来,君洛玥再也忍不住了,一边干呕一边落荒而逃,看着她的背影,南清手指又是一弹,一张符贴在了她的身上,然后突然烧了起来,化为乌有,这一切,君洛玥竟浑然不觉。
摆摆手,让端着鸭血的下人下去,南清让浣竹把君璟离叫来一起用膳,还好今天是清醒的君璟离在,听了南清的话没有出来干涉,否则小离和君洛玥对上,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事来。
“这是什么菜,红彤彤的,嘶,好辣,放了这么多辣子。”君璟离看着漂浮了一层红油的毛血旺,皱眉尝了一口,辣的倒抽一口气。
南清头都不抬,筷子飞起,吃的嘴唇红红的,额头还渗出一层密密的汗水,“毛血旺,不辣不好吃呀,放心,是鸭血做的。”
这个世界已经有辣椒了,就是还不够普及,南清也是找了很多地方才搜集了这么一些,而且价格昂贵,堪比黄金,刚刚君洛玥真留下来吃,她还不舍得呢。
看她爱吃,君璟离给她盛了一碗汤,叮嘱道:“这东西太辣,也不可多吃,既然你爱吃,回头我让人买个庄子,专门种这个。”
此时的南清被辣的脸颊微红,眼睛发亮的样子,在君璟离的眼中,真是可爱的不得了。
他侧过身子,给她擦掉额头的汗水,又顺手帮她把松落的发丝挽到耳后,指尖滑过脸庞时,若有若无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