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嬷嬷病还没好,那本王妃不介意再给你治几次,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那边的侍卫蠢蠢欲动,嬷嬷心里再愤恨,也不敢随便表现出来,她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痛弯腰给南清行礼:“王妃娘娘教训的是,只是回门一事……”
这次,她行礼的幅度非常的标准,不见一丝怠慢。
居高临下地睥睨了嬷嬷一眼,南清最后丢下一句话:“这门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心里不明白?这会子叫我回去,是安的什么心?王爷还未康复,本王妃不敢随意离开,否则出了什么事,相府担得起么?”
这桩婚事就是冲喜,冲喜新娘走了,离王若是出了意外,就算是丞相本人,怕是也担不住,嬷嬷这个小小的下人哪敢接话。
她立刻额头冒冷汗,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这大小姐一朝翻身,学会了扯虎皮,可是夫人吩咐的事没完成,自己回去也没有好果子吃。
“有些人啊,当狗腿子习惯了,还是得摔个跟头才能清醒清醒的。”南清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着脸上又青又白的嬷嬷,轻声说了一句,便拂袖离开。
王府大门再次紧闭。
“娘子,娘子,你刚刚是在做什么啊?”君璟离从墙角露出一个脑袋,“那个老树皮是来欺负人的嘛?”
“老树皮?”南清疑惑,有点没反应过来。
君璟离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解释道:“就是刚刚那个吧,脸上皱巴巴的,黑黢黢的,像是家里的那棵大槐树,好丑噢~”
“噗嗤——你啊,放心吧,还没人能欺负到我头上,不过你说的也不对,这人要脸树要皮,她那个老东西可不要脸。”南清被他逗笑了。
不要脸?脸还能不要的么?
君璟离揪了揪自己的脸,歪着脑袋,想不明白,但是觉得很有意思,他挠挠头,也想试一下:“娘子,那小离也不想要脸皮啦,我把脸皮给娘子好不好?”
“那咱俩不就是一个二皮脸,一个不要脸?走啦,我们回去吃好吃的。”南清嗔笑。
相比于真正的离王,南清还是很喜欢和这个心智不成熟的小离王逗趣,三言两语,就哄得他把老婆子给忘记了。
他高高兴兴牵着南清的手去吃饭,路上还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仿佛一只快乐的百灵鸟,南清则是安安静静听着,偶尔还发出清脆的笑声。
相对于他们的相处融洽,相府这边可是乌云密布了。
嬷嬷只觉得受了辱,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进了府,边跑还边狠狠掐自己的大腿一把。
终于,她才跑到了相府夫人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边掩面哭泣,边控诉南清的罪行:“夫人,反了天了,大小姐打我的脸没什么,可是这明摆着是看不上相府了,这也是在打您的脸啊!”
“生恩不如养恩大,大小姐怎能如此薄情寡义,夫人您的一番心血,真真是白费了啊!老奴都替您心疼叫屈啊!”
嬷嬷故意露出自己红肿的脸颊,一个劲的添油加醋,全然没有发现,相府夫人的脸早就沉下去了。
“够了!”
一个茶盏堪堪擦过嬷嬷的耳朵,摔碎在地上,噼里啪啦的一顿响,可算是震住了嬷嬷。
“夫人恕罪,是老奴多嘴了!该打,该打!”不等夫人发话,嬷嬷立刻自己掌嘴,可怜那脸,今天已经被打了好几回了,肿的像发面馒头。
清脆的耳光声,响了十几下,相府夫人才慢悠悠喊了停。
“夫人,如今该如何?”嬷嬷毕恭毕敬的问道,“这新嫁娘不回门,可不好看呐。”
“不是不宜走动么,本夫人就亲自去会一会,看看咱们的离王妃,有多大的架子!”相府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来人,驾车!”
哄着君璟离吃了东西,等他午睡后,南清点了安魂香,替他针灸。
施针时,南清调动体内气机,灌注进了银针,屏气凝神,慢慢推针进入穴位。
九十九根金针,细的如同毫毛,风一吹都颤颤巍巍,却稳稳的扎入进穴位三寸,而扎到最后一针时,南清已经满头大汗。
“呼,结束,看来要催着人赶紧送一批玉石来了,我体内气机有点不足,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吃力了。”南清不满的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虚弱非常不满。
要知道,她巅峰时期,能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如今不过两个时辰,都有点力竭了。
休息了一会儿,忽然,下人又来禀告,说是丞相府又来人了,而这次来的,正是王妃的母亲,丞相夫人张景兰,张氏。
这个世界,孝道大过天,这会儿张氏亲自前来,不亚于直接斥责南清不孝顺,可是南清却不能躲着。
果不其然,南清出门去,就看见张氏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带来了好几辆马车,声势搞的浩浩荡荡,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南清打眼看去,只见这个张氏约莫三十多岁,身材纤细,如未嫁少女,皮肤白皙,面容姣好,无怪乎丞相和她成婚后哪怕无子也并未纳妾。
看见南清出来,张氏脸上适时的端起了一股惊喜之色。
“清儿,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你受苦了!你有什么委屈,娘亲都听你说,可是你别不肯见我。”
说话间,她眼角泛红,眼看着就要哭出来,把一个见到心爱孩子的母亲演得极好。
如果不是知道内情,或者原主还在,说不定真的会被她精湛的演技骗过去,果然,围观的人有眼窝浅的,已经在抹眼泪了。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冲了喜,怪不得心里有怨恨,哎,遭罪啊。”
“也没听王府办丧事,怕不是王爷已经好了?”
“再怎么也不应该和母亲闹别扭,听说这还是太后赐婚呢,家里谁能拒绝?王妃多少有点不懂事了。”
“谁说不是,就算离王那什么,这大小姐也是王妃,金尊玉贵的,哪里来的那么多委屈。”
……
吃瓜群众开始了点评,把南清说成了一个骄纵肤浅的任性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