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你个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医婆自然是嘴硬,可是下一秒,她眼前的景象,让她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发不出半点声音。
是的,她亲眼看到了那些孩童,瞳仁黑洞洞的,流着血泪,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背上,头顶,腿上,抱的紧紧地。
“啊——”
终于,一口气喘下去,她惊声尖叫了起来,想要跑却又不敢动。
南清冷冷的看着她,等医婆冷静下来以后,南清才把给她开的天眼关上,再次问道:“这次肯说了么?”
“我,我说,这些都是宫里的人要求的,让我帮忙提供紫河车,若是有未出世成了形的孩子,价格更高……”
医婆是彻底被吓乖了,像个受了惊的鹌鹑,问什么说什么,“我也是被迫的,我也想活命啊,大师,还请大师救我!”
“这会儿知道怕了?这种事你也敢答应?”
南清对于这种惨无人道的做法很是震惊,看向医婆的目光更加不善,医婆低着头有些心虚,支支吾吾的替自己分辩。
“你会有报应的,好自为之吧。”
“大师,救我……大师……”
身后医婆的哀嚎声,飘出很远很远。月明星稀,凉风习习。
皇宫内,一片寂静,橙黄色的烛火将整个偌大的宫殿给映照的灯火通明。
一身华贵长裙的云贵妃,坐在梨花木雕的桌子前,手里正拿着和田玉质的勺子,红唇微张,小口小口的吃着水饺。
十分家常的清水饺子,只是撒了些葱花,便没有别的配料了。
但是,看似平常,却不平常,饺子的皮非常薄,能透出里面肉馅。
风吹过来,带起一些香味,比普通饺子香上了若干倍,勾得人馋虫大动。
她满足的眯了眯眼,哼了两声,将整碗饺子全部吃下,这才心满意足的拿起帕子擦了擦嘴。
没有人知道,所谓的肉饺子,用的竟然是紫河车。
吃完后,云贵妃扭头看着旁边的铜镜,铜镜映照出她此刻貌美的容颜,眼角的皱纹正在淡淡消失,皮肤也更为白皙。
云贵妃的肌肤仿佛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润滑,就连那十几岁的少女都不能及。
然而下一瞬清风拂来,吹过她的身,一股腐烂的恶臭味钻进了她的鼻腔里,让她的眉毛狠狠的一皱,脸色也开始发白。
该死,为什么味道越来越浓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宫女都低垂下了头,似乎也闻到了这股味道。
见此场景云贵妃更加恼怒,拂袖一挥,桌子上的陶瓷碗便被她摔在地上,“一群废物!都给本宫滚出去!”
霎时间,所有人不敢停留,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
云贵妃身上的臭味越来越浓郁了,以前尚且还只是凑近了才能闻得到,她用些香粉掩盖。
可如今,三米开外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让人作呕的腐烂之味,无论她怎么洗,怎么用香去熏自己,那股味道,始终都无法除尽!
要是让陛下知道自己如今这副样子,肯定会厌恶自己的!
幸好,幸好陛病了,可是若是他好转传召自己呢?若是被发现……
一想到这个后果,云贵妃都不由慌张起来,贝齿轻轻咬着下唇,眼里尽是一片惶恐。
不行,不能让陛下知道!
对了,国师!
国师肯定有办法!
云贵妃眼眸微亮,也顾不得如今快到深夜了,叫来了自己的亲信宫女,备了轿子就朝着国师府而去。
月黑风高,国师府灯火通明,时不时飘出几张黄符来,惹得过路之人一片颤栗。
“大人,云贵妃求见。”
听到传报声,盘腿打坐的国师缓缓睁开了那双浑浊的眼睛,随后他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我早就料到她会来找我的。让娘娘进来吧。”
云贵妃在下人的带领下总算进了正厅,看着眼前仙风道骨的国师,她急急忙忙过来,压低嗓音,“国师大人,本宫有要事相求。”
国师伸出手来捋了捋银白的胡子,高深莫测一笑,“你的难处,本座早已知晓。”
说完他手一挥,两旁的道童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
“国师大人,我这身体无病无痛的,却不知为何散发出恶臭,请问这该如何根治?又是何病?”云贵妃脸色慌张。
“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遭到反噬,是六道轮回,因果报应。”
“恳请国师出手!我必奉上万两黄金!”
国师却笑着摇了摇头,“钱乃身外之物,微臣留着自然无用,不过,微臣自然也不愿意见到娘娘为此事而烦恼,对于娘娘身上的恶臭,微臣确实有破解的方法。”
一听到这,云贵妃的眼眸顿时亮了,“大人但说无妨。”
“娘娘的恶臭是因何事而起,那便继续而为之,以往若是一倍,那今后便是三倍四倍,越多越好,便可彻底根治!”国师微笑着,眼里的光,却让人感到胆寒。
云贵妃心尖微微一颤,后背开始发凉,她吃这种东西,本就是感觉到于心不忍,良心不安,但如今却还要去吃更多,且不说自己良心过不去,就是这原材料她也没有办法去寻找更多的了?
“可是…”云贵妃张了张嘴,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
国师心中嗤笑,做都做了,如今摆出这个样子,简直虚伪,他回过头去,声音冷漠,“若是娘娘办不到,那娘娘不仅越来越散发恶臭,而且身体也会腐烂,容貌也会变老。”
云贵妃一想到自己会变烂变臭,美艳的脸失了血色,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气力,腿脚发软。
半晌后,她眯了眯眼眸,神色坚定,“那些贱民的命哪里能比得上本宫,能为本宫食用,那是她们十世修得的福分!”
突然,门外的瓦片响了一下!
“是谁在那里!?”
国师猛然回头,快步朝门口跑去。
“喵!”
一只黑色的野猫从墙头跳了出去。
国师微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只畜生。”
殊不知,那前后的假山后藏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