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一角的那座凉亭里,此刻的楚玄绝面色如常,正右手执着黑棋琢磨棋局呢,光是肉眼看,看不出来半分异常。
“二哥。”南清嘴角含着笑,上前试探,谁曾想,人还没走到,反倒被冷喝一声:“别过来!”
南清的脚步一顿,那笑也渐渐消失了,果然,一切又都回到原点了,不仅如此,二哥对她的态度比之前更甚,可以说得上是恶劣了。
“二哥,我是听说你和三公主准备成亲,这才过来想来祝贺你……”她耐着性子试探。
“够了!姑且不说你随便闯入我的院子,我成亲这件事哪里轮得到你来问?一个尚未出闺阁的姑娘家也敢来置喙兄长的婚事了?”楚玄绝冷着一张脸,一字一句都把南清和他自己隔了一个沟壑。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疏离,像是陌生人一样,南清闻言,怔愣了半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纵然知道楚玄绝那是被蛊虫控,这些话也足以伤人。
“楚玄绝!你这话太伤人了,快给妹妹道歉!”匆匆赶来的楚玄安和楚玄渊听见了刚刚那番话,气的不行。
可是这次的楚玄绝不仅无动于衷,还冷冷盯着他们俩,盯得俩人心里直发毛。
尽管如此,楚玄安还是坚持,他梗着脖子和自己的哥哥辩论:“小妹不过是关心你一下,结果还被你骂,楚玄绝,你瞪我我也要说,你太过分了!”
“没错,三弟的话说的对,二弟,你确实过了。”楚玄柏好不容易处理完事情,也赶了过来。
大哥向来是君子端方,不会偏颇任何一个人,也很少露出什么情绪,但这一次,他面对楚玄绝,带着愠怒。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小妹,自然是比不知哪儿来的什么三公主重要,更何况自家二弟才当众拒婚,又朝令夕改,像什么样子。
面对众人的指责,楚玄绝面色更冷,像是染上了寒霜。他只是不带感情地瞥了南清,甩袖冷漠离开了,他这样,只让其他的兄弟更气愤。
“大哥,你看二哥他!”
“好了,都别吵了。”
楚玄安又要发难,还好被大哥按住了,他们顾着吵,并没有发现楚玄绝脖颈后面的印记,但是注意力一直在楚玄绝身上的南清敏锐发现了。
那个印记分明是——
最猛烈的情蛊!
简而言之,就是心里只有下蛊之人,什么抱负理想,什么理智亲情都没有了,只有那伪造的爱情。
还真是下血本,南清冷笑一声,这种蛊比自己中的那种效果强了不是一点点,想要炼制出来,耗费的心血也不是一点点,这个三公主,也是恋爱脑翻了,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用在这种地方。
倘若二哥将来清醒发现自己娶了不喜欢的人,那会是比死还难受的,作为他的妹妹,她也希望楚玄绝娶的是他这一辈子最爱的人。
于是,南清绕到了三公主府邸的后院,准备再次潜入,只是等她伸出手碰触院墙的时候——
她的手仿佛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
三番两次,她都被这个结界弹了回来,因为消耗了灵力,南清的脸色有些惨白,但是却依旧没能突破结界,所以想偷偷混进去是不行了。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男声:“你呀,还是这么爱逞强。”
一转身,就看见君璟离双手抱胸站在身后,君璟离半是无奈,半是怜惜,“走吧,我送你进去。”
尽管他不赞成,但为了南清还是愿意送她进去。如果他不送,还不知道南清又要做出什么伤害身体的举动,倒不如在他眼皮底下呢。
南清这时候也安静了,默默跟在君璟离身后从大门混进了三公主府,据君璟离说,他和东湖国的皇子有一些交情,反正他进门的时候,马车都没人查。
顺利通过府门之后,南清直奔三公主的房间,她感觉这个位置有强烈的阴气,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心悸。
南清迅速锁定了一间房间,她立刻推开了房门,一入目就是血腥的场面,只见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坛子,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宫女的尸体。
这些宫女的血液还在不断地淌,快把整个屋子变成人间炼狱了,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她们身上还爬着各种各样的毒虫!
“这就是三公主炼制的蛊,她以人血养蛊!”
“我们走吧,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君璟离出声提醒她。
面色铁青,南清瞧着眼前的画面只觉得恶心,她手中起势,燃起了火,准备把房间里的一切焚烧了,此时异变突现。
“在我的地盘找死!”
三公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她目光狠厉,只见她朝着南清的后背就要打上一掌,正当三公主要伤到南清之时,她的攻击被另外一道力量化解开。
“是你,你也想来管我的闲事?”三公主看着面前的君璟离,脸色很差,又是这个男人,当初自己看上了他,想给他下蛊,却被他躲过去了,还害的自己受到了反噬。
看着正在与娜亚尔打斗的君璟离,南清有心上去帮忙,可浑身莫名感觉不对劲起来。
一定是和这屋内的毒虫有关,若是不尽快恢复体力,不仅帮不到君璟离还会成为其累赘,南清握住玉石迅速吸收着,同时放火去烧。
万万没想到,这些毒虫根本不怕火,反而让它们更加兴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朝着外面爬了出来,地上一片黑乎乎的,像是铺了一层地毯。
“君璟离,小心周围的毒虫。”
南清出声提醒,此时的君璟离在与娜亚尔交手后也发现不对的地方,想不到这位东湖国来的三公主武功如此高强,甚至与他不相上下。
至于这周边的毒虫……
“与本公主交手还敢分神!”
三公主挥了挥袖子,房间内传来一股香味弥漫开来,地上的毒虫像是受到香味的召唤,四面八方朝君璟离涌来。
这些毒虫极其微小,一旦被咬到人立刻会陷入一种麻痹状态,南清面上着急,已顾不上未恢复的身体快速上前。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