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贺子勋这人也挺令人同情的,有时候觉得他挺可怜兮兮的,因为没有从家庭中得到温暖而造成了情感上的一些障碍。可是她对别人都很宽容,都客客气气的,唯独对贺子勋总是凶巴巴的。
是不是一开始认识的方式,让她对他产生很深的成见,所以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很警惕的往坏处联想,总是第一时间产生怀疑和不信任。这事如果换一个人,米若会相信他的解释,可是放在贺子勋身上她就是难以相信,总觉得他在骗她,他想耍她,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怕被骗,米若认真审视自己的内心……她知道自己很骄傲,对骄傲的人来说,被欺骗感情是一件很愚蠢很丢脸的事情,是她无法忍受的。她可以忍受失败,但不能忍受欺骗。
可是她追求的不是纯粹的爱吗?对于纯粹的爱来说不就是排除杂念义无反顾吗?纯粹的爱不应该瞻前顾后、分析利弊、害怕失败。可我又没爱上他,她又想,我又没爱上他,为什么不能分析利与弊,为什么不能回避让我感到危险不安的因素,又为什么要容忍呢?
视线落在梳妆台上一个扎着蝴蝶结的礼盒上,这个盒子自那次拿回来后就一直放在那里,蝴蝶结还是贺奶奶亲手绑的,里面装着一个青花瓷高脚碗,是贺爷爷贺奶奶结婚时买的古董碗。
因为跟贺子勋翻脸,米若已经两个礼拜没去看望过贺爷爷了。这次贺子勋没有催她,当然也不会来追究她的违约责任,他们之间的那个协议对双方并没有什么本质的约束,说来说去也只是情感的牵制,想到老人家会于心不忍而已。
想到这些米若越加心烦意乱,她自己跟自己辩论,自己给自己分析,先还头脑清醒,到后来越分析越糊涂,脑袋也疼起来了,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分析些什么。啊啊啊!最后米若抱着脑袋大叫了两声,“不管了,不管了,不要想了!”
咚咚咚,米妈妈来敲门,声音紧张的问门里的人,“米若,你干什么呢?”
米若只得收敛情绪朝着门回答:“没什么。”
“发什么疯,被你吓死了。”
门外妈妈嘟囔着走了,门内米若无语问苍天。
最近公司接了一个项目是在宁州的,需要人过去一趟和他们那边洽谈,但周希雅这边手头上也有一个项目进入了关键期,项目金额不小,比宁州那边的盘子还大,所以周希雅很发愁。周希雅既要抓大头,又什么都不想放弃。
米若自告奋勇,“我可以去,就是不知道那边认不认可我,如果他们一定要你亲自过去……”
周希雅眼睛一亮,但又有顾虑,“这个他们可以接受,我可以下一次再过去,就是你没有单独出过这么远的差。一个女孩子,我挺担心你的安全。女生一个人出差还是不放心的,有时候真不怪别人重男轻女,我自己都这么想,我们这个工作如果是个男人确实要方便很多。”
米若不乐意地说:“你自己不也是女的,你可以我就可以。”
周希雅笑道:“我是已婚妇女,40多岁的老女人了怕什么,你还是未婚小姑娘呢,出差在外的到底要让人担心的。”
她又想了想说:“实在是赶时间,这次如果不过去,被别人抢了先就不好了。这样,我让豆子跟你一起去吧。花花这个人太软了,我怕她在外面不行,不能给你分忧还要你照顾她。豆子还能干一些,让豆子跟你走一趟。”
说到后来又说:“唉,要不算了,我跟他们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延期。”
米若赶紧说:“不用延期,就让我去吧,可以的,你放心吧。”
周希雅为她考虑让她心暖暖的,但这一次她很想去。米若极力说服周希雅,表示出自己的意愿和决心,最后周希雅同意了,米若如愿以偿。
她就是想借这个工作的机会跑远一点,远远的离开这里,好让自己及早摆脱贺子勋的无形影响。如果她还在这里的话,到一个地方就好像看到某个人像是贺子勋,心脏就猛跳几下,一天猛跳好几回,真有点受不了。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窝囊愚蠢的自己,她要远远的走开一段时间,哪怕几天也好,投身到工作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