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手上有短命产的灵猫香,每年都收集了不少,独活楼也对外收集了一些灵猫香,将之作为主原料,混合成香,在城内鼠类聚集之处烧一烧,每个受灾眼中的村子里烧一烧,寻一寻,再叮嘱一番百姓们一些预防事宜,这鼠疫定然是闹不起来。
这些香料其实很是昂贵,沈羲和便无偿以东宫的名义捐了出来,亲手交给了刺史,等到郡守来了,再有刺史交代下去,一级一级分配。
无论如何都得等到雨停之后,才能实施。然而事情就是这样巧合,下了数月的大雨,在引流之后次日就弱了下来,之后小雨又连续了三五日,雨便彻底停歇了。
雨过天晴,好久未曾见到烈阳的百姓,都跑到大街上来晒太阳,家里有妇人的,都纷纷把潮湿之物摊出来晒着,沈羲和与萧华雍登州也是在这一日启程离开了登州。
一路上,百姓夹道欢送,从城内一直送到了城外,是沈羲和让护送的军卫拦了好几次,才把人都给拦下,出了文登县,这样的热情也未减,比邻的县里没有文登县受灾严重,但也有波及,沈羲和做主如荣成县一样,给予发送了粮物,才让百姓们一扫愁容。
断开和阻拦的路都已经清扫出来,来时他们冒雨,翻山越岭连马儿都不能痛快的骑,走时一路艳阳高照,道路平坦,马车晃晃悠悠,连一颗石子儿都没有碾到。
回到京都,便是直达皇宫,已经十一月中,京都飞起了大雪,如此寒凉之际,佑宁帝派宗亲族长以及二皇子萧长旻与三皇子萧长瑱在城门相迎,自己亲自到了宫门迎。
京都的百姓哪怕是早已见过太子妃与太子殿下,仍旧是凑了寒冬的热闹,纷纷探出脑袋看着,比春日状元游街都热闹了几分。
帝王给了最高的殊荣,看起来并不似做戏,因为这一次萧华雍与沈羲和虽然赢得了一片民心,却也处处让帝王脸上有光,佑宁帝并非一个不能容人之君,这大概是自萧长瑱弄出盗墓案之后,帝王最高兴的一件事情,比逼退了突厥,与突厥签订了上贡合约还要龙心大悦。
若非萧华雍的生辰在回程的途中就度过,只怕佑宁帝又要给他大办一场。
宫里巍峨高墙覆盖上了一层白雪,十二月沈羲和也度过了一个生辰,宫里迎来了一件喜事,三公主安陵公主出嫁,嫁的是一个功勋之家,安陵公主已经十九,翻了年就双十年华了,再不出嫁就成了老姑娘。
安陵公主出嫁,十七岁的平陵公主婚前也提上了日程,沈羲和主掌后宫,这些事情她少不得要上些心,公主的嫁妆单子都是由她来拟订。
安陵公主想到之前与沈羲和多有不睦,还忐忑地来赔了一个礼,就怕沈羲和在她的嫁妆上动了手脚,弄一些面上与祖制规矩差不多,实则中看不中用的糊弄她。
早知自己的命运也有落在她手中的一天,安陵公主就后悔当初与沈羲和之间的龃龉。
沈羲和没有为难她,也没有戳穿她,她与安陵公主不过一些人与人之间合不来的摩擦,安陵公主也未曾对她做过什么,身为后宫之主,犯不着在这一点上与她计较。
不论是安陵公主还是平陵公主,沈羲和都是按照规矩办事,
婚后的安陵公主倒像是变了个人,时常会来宫里给她请安,陪她说话,讲一些外面命妇之间的事儿与她听,大有讨好她的趋势,沈羲和不排斥也不接纳。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悄然划过,今年的年关,沈羲和忙得不可开交,宫里的朝宴绕不开她,忙得她都没有时间打理萧华雍,终于让太子爷忍无可忍,抓着她狠狠弥补了一回,然后拿起后宫的琐事,亲自下手安排。
年关后,沈羲和才算松了口气,不过今年有好几桩皇家的婚事,萧长旻与余桑宁大婚,萧长风与沈璎婼大婚,萧长赢娶皇子妃,平陵公主出嫁……这些沈羲和都得过目。
“你本不该为这些琐事分神。”萧华雍再一次表达自己的不满,一手摁住沈羲和的册子。
“在殿下眼里,这些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但于我而言去并非如此。”沈羲和将他的手拂开,“这里面藏着的是各家往来,有些人看似毫无相关,实则紧密相连;有些人看着争锋相对,实则狼狈为奸……”
只要懂得如此抽丝剥茧,自然能将这些看似徒劳的琐事剥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我不想你太累。”萧华雍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为她按着。
“岂能比批阅奏折?处理政事轻巧许多?”沈羲和并不觉得累。
若是这一点事情她都不能游刃有余,日后她如何……
想到这里,沈羲和顿住了,她好久没有生出那样的心思了,偏头抬眼看着萧华雍:“既是舍不得我劳累,不若殿下代劳?”
说着就把手上的册子合上,一股脑儿塞到萧华雍的手里,自个儿站起身,把萧华雍摁在椅子上,飘然一个转身,坐在一旁的贵妃榻上,接过珍珠递上来的热棉巾,擦干净手,捻起一块贵妃糕放入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扬眉笑看着萧华雍。
萧华雍无奈,看了看手中的册子,再看了看眉飞色舞的沈羲和,迅速袭了上去,将沈羲和刚刚捻起放入嘴里,还有一半露在外面的糕点咬走,顺势在她的唇瓣上琢了一口。
沈羲和都呆住了,倒不是因为萧华雍的举动,她早就习惯了他的亲密,而是萧华雍方才风一般刮过,她嘴里的糕点少了,唇上还有一抹温热。
“哈哈哈哈哈……”萧华雍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心情愉悦开始为她效力。
沈羲和回过神瞪了他一眼,又捻起一块糕点塞入嘴里,使劲儿的嚼,眼睛不放过萧华雍,好似在咀嚼他的肉一眼泄愤。
萧华雍时不时转头笑看她一眼,惹得她别过头,才含笑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