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佑宁帝饶有兴趣看向淑妃。
“西北王素来疼爱太子妃,若知晓太子妃遇险,他还能无动于衷?必然会主动现身。”淑妃妙目一转。
佑宁帝听了深深看了她一眼:“爱妃此言甚妙。”
此事沈羲和与珍珠已经回到东宫,萧华雍去与群臣处理政务,本朝不是每日都有朝会,不朝会之时,大臣们诸多事情都是由帝王分派给了太子,他们会随着太子处理政务。
沈羲和是故意借着萧华雍不能作陪的时候去寻佑宁帝请命,以免萧华雍不在,佑宁帝又多想。
“太子妃,陛下会应允么?”珍珠摸不清佑宁帝的态度。
“会。”沈羲和语气笃定,“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用她来试探萧华雍的深浅,用她来试探阿爹到底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
珍珠面色一凛:“太子妃,陛下只怕不会轻易如此做。”
这要是擦不干净尾,是直接逼西北王谋反啊,帝王派人暗杀皇太子妃,传出去多么骇人听闻?
“陛下身边可是有个‘恨我入骨’的淑妃娘娘呢。”沈羲和高深一笑。
还未入宫,曾经的尧西公主,今日的淑妃,为何要吃那一遭苦,就是要让她们两是敌对的关系深入人心。
“太子妃,二娘子又来了。”沈羲和一脚迈入她的寝殿,碧玉就来报。
沈岳山的消息传来,沈璎婼已经几度来求见,均被沈羲和拒见,前些时候她都在装着卧病不起:“你去带她过来。”
今日她都已经去见了陛下,不见沈璎婼一面,也说不过去。
不过沈璎婼见了也是白见,这些事情沈羲和自然不会说与她听。
“见过太子妃。”沈璎婼急急忙忙行了礼,她眼下青黑,尽管被妆容修饰得很精神,却也能看出眼底的疲惫与焦虑。
“免礼,坐。”沈羲和坐在一侧,指了指一个位置。
沈璎婼坐过去,便急忙问:“阿姐,阿爹他可有下落?”
“我尚不知阿爹下落。”沈羲和没有骗沈璎婼,她的确不知道沈岳山在何处。
萧华雍把沈岳山安排到了什么地方,现在又在做什么事情,亦或者只是单纯在某个地方等着她,沈羲和一概不知,她不想问太多,她信萧华雍,也信沈岳山。
萧华雍不会欺骗她,哪怕萧华雍当真欺骗她,沈岳山也不会轻易被糊弄。
“阿爹他……”沈璎婼眼眶瞬间通红。
沈羲和看了她两眼:“阿爹不会有事,不日我便会去寻他。”
“阿姐你要去寻阿爹?”沈璎婼愕然,旋即眼底升起希冀之光。
沈羲和面色微冷:“我不会带你同去。”
这一次,是和帝王交锋,她尚且在冒险,怎能带着沈璎婼同去?岂不是还要担忧沈璎婼的安危?
“你好生在京都等着,我会让我留在沈府的护卫盯着你,你若敢私逃出京,追随我而来,我便令他们打断你的腿。”沈羲和警告。
沈璎婼顿时委屈地咬了咬唇。
却又不敢多言,她与沈羲和素来不亲,也知晓她们除了同姓这一点牵绊,再无其他。沈羲和说会打断她的腿,绝非是吓唬她。
“珍珠,你亲自将她送回府,并且叮嘱留在沈府的护卫,若连她都看不好,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沈璎婼被不情不愿强行带走,到宫门口要上马车的时候,恰好看到萧长风入宫,萧长风上来打招呼,两人一番见礼之后,萧长风明显察觉沈璎婼有些怏怏不乐:“县主这是……”
“我只是担忧阿爹。”沈璎婼敷衍地回了一声,匆匆行了个礼,就上了马车。
萧长风看着她的马车远去,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收回目光举步入内。
沈璎婼刚离去不久,萧华雍就回了东宫,见沈羲和立花园的石桌前,修剪花枝。
她是真的喜欢花花草草,这满园的奇花异草,不过是萧华雍觉着东宫少了些鲜活之气,才一点点移植栽种,也算是让人知晓他醉心这些物什,实际上他自己并没有多么喜爱。
不过沈羲和却是真的喜爱至极,自从她嫁入东宫,大部分时间都在折腾这些东西。
萧华雍极其自然地上前,从身后拥住她。
沈羲和挣了挣,她不是矫情,他们更亲密的举动都有,可光天化日之下,又有宫女内侍,只要有人,沈羲和就不习惯萧华雍这么亲近她。
萧华雍不放手,俯身在她耳畔道:“他们都有分寸,没人。”
沈羲和更用力将他挣开,凉凉的眼风扫过他,为何没人,他自个儿不知?
反倒是如此,更显得他们白日宣淫。
萧华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得讨好道:“明儿你再去寻陛下,他定会再装一装,后日你再去,他必然会应允。”
“嗯。”沈羲和也是如此作想。
有了淑妃在旁边鼓动,佑宁帝哪怕犹豫走这步棋,也会顺着淑妃试一试。
她这次一定要狠狠一巴掌掌掴在陛下的脸上,否则如何对得起陛下在她新婚第二日,赠与她的大礼。
火烧灵牌试探萧华雍,何尝不是让人觉着她不被他们萧家祖宗认可,才引来了灵牌着火?
她从不招惹是非,却也从不吃闷亏。
“我安排了人,你从地宫出京,我派人秘密送你去寻岳父,由她假扮你离京。”萧华雍又道。
“不可。”沈羲和断然否决,“我要亲自去。”
萧华雍眸光一紧:“我不允。”
这个局是由他策划,到这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陛下会派人对沈羲和下手,轻重难以预料,萧华雍怎会舍得沈羲和去冒险?
若她有个万一,自己岂不是悔恨终生?
故而一早就安排了妥当的法子。
“此举于陛下而言,必要成功,陛下定会重拳出击,若假的我落在了陛下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沈羲和没有说,她打算让陛下的人有来无回。
不亲自去,如何坐镇指挥?
“你既然知晓陛下此次绝非儿戏,就更不能亲自冒险。”萧华雍态度很坚决。
夫妻二人,第一次有了分歧,和难以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