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王豹倒不是经常跑药店,但是现在王德是发现,这个平常很少说话的豹子,原来是真的很有本事啊!
“不行!”姚一摇当即否决道:“不能闻,这些东西都是有毒的,虽然我没学过医,但是我听说,有些药是不能随便闻的,一闻就会中毒的,万一那些毒太强,引得豹子中毒,可就麻烦了。”
“没错!”宗箭李桐也都表示同意。
“那怎么办?”几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是认为:就只能用看的了。
王豹从身上拿出一支火折子,道:“这火折子只能点一会,我们得找支灯或者蜡烛来才行。”
王德说道:“这一般蜡烛或者灯会放在案台,或者是房梁上,但现在案台上的肯定被砸了,所以只有房梁上还有了。”
几人不由得是一阵犯愁:爬上房梁不难,但在房梁上拿东西总得要看得清楚才行,但是现在根本不能把火折子举高。
“我上去拿!”王豹一说,几人才是恍然大悟:这油灯的味道也很大的,在王豹鼻子下肯定是躲不掉的。
王豹轻手轻脚地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几人能听得到他爬上,然后又爬下的声音,然后屋子里亮了起来,几人是特意的将那油灯的灯芯挑小,让灯只够照亮一个人。
于是李桐拿着灯,王豹在那些药柜里依次的寻找。
找了一会儿,王豹也只是在药柜的最底层找到了一些巴豆粉和一些蜈蚣,但是看那些蜈蚣,都是一些“小蜈蚣”,这倒没什么奇怪:这个药店并不大,难有珍贵的药材。
这药柜的最底层也是保存得最完好的,没有乱翻出来,显然是那些金兵也懒得弯下腰去破坏。
“啊!”王豹突然发出了一个声音。
“豹子!?”李桐惊讶地道:“你怎么了?”
王豹却是身子一歪,就往一边栽倒下去。
“怎么了?”几人都是一惊,李桐已经是伸手去扶住王豹,手里的灯险些儿就泼了,宗箭忙伸手接过灯,几人已是魂飞魄散:难道王豹是中了毒,而且迅速的毒发身忙了。
不等几人控制住惊慌,便已听到王豹鼻子里发出“嗯啊”的声音,然后打起了呼噜声。
几人一阵不知所谓:王豹显然不是死了,这更像是睡觉。
“小心!”宗箭忙道:“他可能是中了蒙汗药。”
蒙汗药!
王德可没听说过啥叫蒙汗药,但是李桐和姚一摇是都把鼻子捂了起来。
“他刚才闻了什么啊?”姚一摇问道。
“他刚刚好像……还没闻啥呢!”李桐想起刚刚王豹就只是拉开了一个抽屉,低头看了一眼,还没开始看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桐一时猜不透,给几人一说,几人是认为,可能是之前王豹就已经闻到了什么,刚好发作,或者是刚拉开的那个抽屉有什么药性特别强的东西,让他一闻到马上就晕过去了,但要真是这样子,那这蒙汗药的药性也太强了。
“先把豹子弄醒吧!”
“可是怎么弄醒他啊?”
“水!用水把它泼醒。”
这好像是个办法,可是到哪里去找水呢?一时之间,几人确实也不知哪里可以找到水,这个办法不行。
“还有一个办法!”姚一摇突然诡异地说道。
“什么办法啊?”
姚一摇伸手到头顶,摘下了一支尖尖的发簪,然后弹了一下发簪尖。
王德似有所悟,道:“你要扎他啊!”
“如果你睡着了,拿针扎你,你会不会醒过来?”
“肯定会哪!”
姚一摇将那发簪递给王德,王德一愣,道:“怎么让我扎啊!”
“你不扎难道让我扎啊!”
这扎人倒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两人倒是开起玩笑来了。
突然宗箭一伸手,就将姚一摇手上的发簪抢了过去,然后往王豹腿上就是一扎。
“啊!”原本有些儿呼噜的王豹突然发出了一声,这声音原本倒也不是极大,可偏偏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一个声音,说这声音有如晴天的劈雷也只是夸张了一点。
“有人来了。”
李桐已经是伸手去捂住了王豹的嘴,心是刚跳到嗓子眼上,而传来了外面警戒的李忠的警告声,几人的心顿时是要从嘴巴里吐了出来,人人都是张着嘴不敢动,如果这时有人看到,他们肯定全都是一尊尊的雕像。
周围真像是死一般的安静,持续了一会儿,几人才反应过来,李忠刚发出警报,“往这来的人”显然还没到。
几人呼了一口气,但仍然是不敢发出声音。
周围又像是死了一般沉寂了好一会儿,仍然是没见什么动静。
“我身子轻,我出去看看。”姚一摇刚说完,王德一伸手抓住姚一摇,但姚一摇拍了拍王德手掌,道:“他们还没动静,说明有人来也肯定没有到这来。”
王德似乎是放下了心,姚一摇是慢慢的挪步出去,这种做贼一般的小心翼翼的感觉,真正是让人难受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外面怎么回事啊?有人来了吗?”
姚一摇只听到外面李忠的声音,道:“是啊!可我不知我有没有看错,刚刚有人在前面翻着墙过去了,我看到有人在屋顶走过,可是他们都说没看到。”
姚一摇一愣:屋顶?有人在屋顶走过?
在屋顶走过的,不都是梁上君子吗?这时候还会有什么梁上君子?
肯定是李忠太过于小心,所以看花眼了。
姚一摇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啊!
姚一摇走了回来,道:“没事了!继续吧!”
王豹这时是拿拳头捶了自己头一下,李桐忙问道:“你还晕吗?”
王豹点了点头。
“你刚才是闻到什么了?怎么一下子就晕了。”
“这个!”王豹转脸向刚刚被打开的那个抽屉看了看,道:“我刚刚就是闻到了一股比较浓郁的香味,还来不及……不……我从来就没闻过这种味道,然后就晕了。”
“你现在感觉一下,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看那只是蒙汗药,还是中毒了。”
王豹伸手拍了拍身上各处,道:“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头还是晕。”
宗箭也才是松了口气,道:“看来这只是蒙汗药,这药也是够厉害的了,闻一下就晕了过去。”
几人都是不自觉地捂起了鼻子,就往那个抽屉看去,但是也真是不敢靠近了。
蒙汗药?
几人都是若有所思的,不过好像都知道彼此想的是啥……这真是个出人意料的“收获”。
宗箭是最先说道:“蒙汗药!这江湖上下三滥的人用的下三滥的办法。”
“我好像也听说过这种东西,这是那些什么……采花大盗……盈贼……啊,专门害人家好姑娘的,还有梁上君子的最爱用的东西。”
姚一摇说这话的时候,几人都是不自觉地朝她望过去,虽说这是个比较肮脏而又见不得人的手法,“这几个人都不会用来对付女人”,可还是像有魔咒似的萦绕在头脑里。
“喂!你们想干嘛?”姚一摇狠盯着王德,一双“怨怼”的眼睛总想在王德脸上挠几下。
“你们都听说过这东西啊?”王德在姚一摇,宗箭,还有李桐脸上转了一圈,把这三个听说过蒙汗药这种东西的人都盯成了满肚子坏主意的人。
“兵者,诡道也!”宗箭突然“诡异”地说了一句,然后眼睛在几人脸上转了转,几人都没说话,但都是眼睛转眼睛的,这是明着把他们心里的主意摆出来了。
此时在这几个人眼里,至少有一个是心照不宣的: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对付金人,也不用在乎他下三滥不下三滥了。
姚一摇往一边转了过去,道:“可别来蒙我。”
王豹捂住鼻子,摒住呼吸,伸手就往那药屉里翻了一会儿,这个药屉里同时还放着几种药,还真不知哪一种才是那药力极强的蒙汗药,不过每一种药都是被用东西包起来的。
“等等!”王德道:“这个药柜在最底层,里面装的是蒙汗药,其他的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药吧!”
几人都是不认得那到底还有些什么药,不过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小心点儿拿,千万别沾到手上啊!说不定这些药是一沾上就会要命的。”
王豹吓得就把手收了回来。
“那要怎么办?”
宗箭手指一点头,边思虑边说:“我也不懂药,不过这说不定要命的,得特别小心。”
宗箭又想了一会儿,突然就把自己的外衫给脱了下来,道:“我先把他们拿出来。”
宗箭倒是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对或者是等别人想出什么主意,就用衣服包住手,用手臂捂住鼻子。
宗箭靠近了那药屉才看到那药屉外面是写着黑首乌……倒好像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这黑首乌到底是什么东西,宗箭这没学过医药的人也不知道,想着这可能是哪种毒药,又或者是哪种用来救命的名贵药材,反正这会藏着蒙汗药的药店,会用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办法来掩饰也不奇怪。
“你刚才说是闻到一股香味就晕过去了是不是?”宗箭向王豹问道。
“是啊!”王豹点了点头,捂着鼻子向那几个包看去。
宗箭就拿出一个包,只听“嘎啷”一声,原来那包里面包着的是瓷瓶子。
装在瓷瓶子里,是毒也不会那么容易泄出毒气来了。
这药屉里总共是有四个包,其中的三个是装着瓷瓶,没有装在瓷瓶子里的是显然就是那蒙汗药了。
几人将这些药都小心的收好来,也实在是找不到像水银砒霜之类的毒药了,也就只能是把这些“不知是什么的毒药”来当毒药了,加上原先找到的巴豆和蜈蚣,这总是够那些金兵受一阵子了。
弯弯的月芽悄悄地从天边升了起来,原本如地狱一般阴暗的大地终于是有了一丝的“清明”:原来是数丈之外看不到人,现在却是能把它看成是出来游荡的鬼魅。
现在是下旬月,月亮出来,这表示已经是到了下半夜了。
王德几人在黑暗中左转右拐了好一阵子,靠着王豹那灵犬般的嗅觉,成功的避开了巡逻的金兵,终于是再一次的来到了他们可能的第一个目标,桓州城的第二大街——青龙大街之前。
青龙大街之中,有一座何府大院。
要说桓州城最大的一座院子,那应该是知州衙门,但是知州衙门已经被火烧了,所以,几人猜想,如果金人进城,他们的统帅,进城要住的地方,那一定就是这桓州城的第二大院子,也就是这何府大院。
何府大院,听这名字便知原本住在这院子里的人姓何,而事实上,这何府大院的主人几人也熟悉:漏底火灌何灌。
那何灌自来到这桓州城,把原本的知州衙门修得富丽堂皇,他自己的住宅自然也不会吝啬,不但是选中了原本就是这城中属一属二的大院子,而且是把他整修了一翻,不但是修成了这桓州城中除知州衙门之外的最大的院子,而且是修得让人一看便知这主人是个穷奢极欲的人。
可惜侵略者一来,就把这用民脂民膏修建起来的大院拱手送人了。
真是可惜了,王德几人是没有把这一座宅院一把火烧了:他们都还不知有这么一间大院。
这个金人的统帅,都已经是成了惊弓之鸟了啊!
几人已经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过了几队金人巡逻的金兵:是金兵!他们与白天之时所遇到的那些骑兵服装兵器都不一样。
而当他们即将是拐入青龙大街门口,几人是同时有一种感觉:他们之前所遇到的金人的巡逻兵,根本就不叫巡逻队伍。
刚遇到的金人的巡逻队伍,一支队伍也就是十来人,说是巡逻就是沿着大街走上一圈罢了,根本就不会细细地去看一下周围可疑之处,而且明显可以看得到,那巡逻的士兵是满脸的疲惫:这也可以想象,他们可是经过一天的赶路之后才到达这里的,会疲惫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围在青龙大街的这些士兵,真不是一个累字可以形容:因为根本就看不出他们有一点儿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