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一支似长矛般的箭飞了过来,“铛锵”的一声,一个士兵当即离马而起,直接飞落马下,那箭是直接的就射中了盾牌,虽然盾牌是挡不住,但终究是没让箭射穿那士兵,那士兵跌落在地,痛苦喊叫,却是死不了的了。
这士兵留下的空位立即被补了上去。
盾牌后面,骑兵迅速的冲了过来,但并不是没有冲上来,而竟然是立即跳下马,转而奔上城头。
他们?谭车苏脸色一变:萧谦这是要攻占城头!?
萧谦虽然充满怀疑,但他这一招也真是高招啊!竟然没想到他会用这一招:萧谦不攻城,而只攻占城头,然后就可以据城头而守,等待后面的支援大军前来。
这样子一来,后面的大军要攻占桓州城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谭车苏不由得一阵哀叹:虽然说从来没有想过会守得住城,但这是一回合,真是输给萧谦了,没想到他会只守而不攻,而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在这临战关头,将骑兵改为步兵,萧谦什么时候有这种气魄!
是因为他经历过亡国之痛吗?!
“撤!”谭车苏一时无计,便召唤宗箭,两人悄悄地往后撤去。
宗箭奇道:“怎么?不打了吗?”
两人一阵后退,不多一会儿,谭车苏退到一间屋子里,随后,几个人影也迅速地蹿入那屋子里,一个一个的,是全都戴着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的面具,将他们打扮得凶神恶煞,平添了几分恐惧与威严。
几人将面具都摘了下来:王德,王道,王豹,李忠,乔仲福,姚一摇几人是都在了。
“你爷爷的……要干啥啊?乍不打了?”李忠仍是最先问道。
王德自是问道:“怎么办?他们不进来了,怎么打啊?”
谭车苏低头不语,沉思了一片刻,才是无奈地说道:“看他们现在的架势,是要占据城头死守,我们可能是没什么机会了。”
“既然这样子,那就……”李忠仍是想直接的去攻击算了,但很明显他是知道,哪有拿几个人去攻打这近千人能占到什么便宜的。
姚一摇说道:“既然这样子的话,那我们就只能撤了。”
但是很显然,谭车苏,王德两人身上都露着不舍的模样:难道就这样子走了吗?
宗箭在几人身上来回地望了一会,道:“你们的人呢?总共有多少人啊?”
王德朝宗箭瞪了一眼,其他几人也同样盯着他看,看得宗箭全身汗毛直竖。
“你都已经看到了。”谭车苏并没有打算隐瞒宗箭的意思。
王德心道:“谭车苏就那么相信这个叫宗箭的陌生人?……不过也对啊!刚刚两人在城头迎战那近千敌人,宗箭同样是何尝有一丝的畏惧,又何尝从背后对谭车苏下手,要说这个人想要刺探敌情,他们也没有什么军情可以让他刺探的了。”
宗箭脸上写满了惊愕,道:“真的就只有你们几个吗?这一城的人,真的都已经逃完了?”
几人面色沉重,谭车苏王德是满面的凝思,李忠对敌人的狠意也是时有时无,毕竟他再有杀敌之意,也知道彼此的力量悬殊。
只王道,乔仲福是保持着寻常人遇到如此强敌时该有畏惧之意,不过还能保持着镇定。
而王豹,还是沉默得难以让人琢磨他的心思。
谭车苏朝着屋外望了一下,但屋外除了明亮的天空是什么也都没有。
突然谭车苏脸色沉思,却是望着宗箭,随即是轻声地问道:“宗箭,你引着敌人过来的,敌人离我们有多远,到天黑之前,如果他们现在去搬救兵,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赶过来。”
宗箭点了点头,道:“不是太远,我一路快马跑过来,应该也就是两三个时辰。”
“两三个时辰?”谭车苏叹道:“那样子金人援军要是快速行军,到天黑也就能赶过来了。”
“你还想要等到天黑去对付他们吗?”王德苦笑了一声,不过也必须承认,到了天黑会更容易行动,即便还是没什么主意可以奈何那近千的敌军。
“天黑也没有啥用啊!”
李忠还自是“抱怨”,谭车苏却是立即下了命令:“马上去把准备好的火料点燃。”
“马上?”
谭车苏点了点头,道:“萧谦现在不敢派兵进城来,无非就是怕城里有伏兵,在城里各处放火,就是要告诉他们,这城里没有伏兵,不然就不会放火了。”
宗箭惊道:“你要放火烧城!”
放火烧城?当谭车苏早前命令几人在各处准备了火种的时候,都已经想到了谭车苏有这种打算,不过真正下令,还真是让几人唏嘘。
“也对!”宗箭很快就冷笑了一声:“一座空城,烧就烧了,坚壁清野,总好过留给敌人。”
而宗箭的脸上,已经满是对谭车苏的敬佩之意:毕竟真正的放火烧城,这还真不是一件说干就干的事情,偏偏他就是说干就干。
“行动!”
王德,谭车苏两人翻窗而出,宗箭总还是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不多一会儿,桓州城里,一阵浓烟滚滚而起。
再过一阵子,又一个地方浓烟升起……
这桓州城里,一共是有四五处地方,浓烟滚滚。
桓州城头,萧谦面露惊愕之色,望着城中四处起火的地方,惊道:“这……是大火焚城吗?”
片刻之后,萧谦是转惊愕为冷笑,道:“果真是好胆色啊!竟然能弃一座城而不顾……若早是如此,我们可也不能一路势如破竹的打到这来了……传令下去,严阵以待,随时准备防备敌人偷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桓州城北门的大道上,赫然出现了几个人!
一,二,三,四,……一共是八人!
那八人之中,只有一人是露着脸的,是谭车苏,其余的七人,是全都带着各式各样的鬼怪面具,每人身上都扛着一簇“长矛”(也许是长箭),手上都还带着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却不见有其他的兵器。
这八人并列前行,走在最前面的两人是推着一辆车,弩车,车上的弩已然是上了箭,以那车的大小,在这个距离,绝对可以射得到城头上这来,还有强大的杀伤力。
“箭上弦!”萧谦当即下令,但是显而易见,他们手中的弓箭根本就射不到这前来挑衅的八人。
这八人是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能直面敌人,但是敌人又射不到他们的地方,随后,一个人往那上了弦的长箭上绑上了什么东西,然后“嗖”的一声,一支长箭“呼啸”着城门飞了过来。
“砰”的一声,那支箭是落在了城墙下面,那被拴着的马群之中。
“吁”的一声惊叫,一匹马惊叫着倒地,随即痛苦地在地上痉挛发癫。
“王BA糕子!”萧谦大声骂道,但也不得不佩服对方,实在是聪明:他的士兵是全都躲在城墙里,即便是露头,也难以有如此精准的箭法能够射中士兵,但是这些战马,却是不能拉到城墙上来躲避,所以只能是拴在城墙下面,而他们也是成了无遮无掩的活靶子。
萧谦的士兵全都是骑兵,骑兵战力大半依赖战马,骑兵可是全将与他们生死与共的战马当成手足兄弟,怎么也不可能忍受这样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战马被别人射杀。
果然!一箭来射,城头上一个士兵当即跳了起来,直骂道:“王BA糕子的宋人,我RI你祖宗!”
喊着便要冲下去,显然那是那被射死的,是他的战马!
其他的士兵也是群情激愤,似如潮水一般地往下冲。
“不可轻举妄动!”然而萧谦自己开始愤怒了,却要如何扼制其他人。
而那推着弩车的八个人,是又从容地装箭上弦,在箭身上绑了一个东西,然后在那箭身上点起了火。
“嗖”的一下,长箭被射出,一匹马应声而倒,同时,“嘭”的一声炸响,一团火焰在马群之中爆了开来,本来马群就已经是一阵骚乱,奈何他们全都被拴着,也无法逃跑开,现在这一炸,这马群是愈加的慌乱起来,靠得近的几匹马已是扬起双蹄挣扎,而那拴住它们的栅栏已是摇摇欲坠,原本还被留下来看马的士兵几乎随时都会被这些战马踩成肉酱。
谭车苏似无奈又似赞许地笑了一声:“果然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战马啊!这样子竟然也只是受儿惊吓!再放。”
几人迅速地又装上一支箭,准备射出。
“攻击!”再这么让这八人射下去,这下面的战马不全被杀死,也非得被吓死不可,这些辽兵也得气死,或者是发疯了。
萧谦终于是发出了进攻指令,而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从城门洞外,快马狂奔而出,只在那慌乱的战马群面前放缓了速度,随后是又快速的直冲了出来——这是被萧谦安排留在城门外的骑兵,马不离鞍,人不离马,箭不离人。
“散开!”谭车苏一声令下,便有四人就往两边闪开而去,同时,又一支长箭射了出去。
在这一路无遮挡的地方,那马上的士兵根本是无物可挡而只能闪避,而想要闯过来,似乎只有强攻。
一箭射过去,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士兵疾速的一闪,长箭是与他擦肩而过,然而在他身后冲出来的士兵,却是因为有了他的视线阻碍,终是未能避过这一箭,那如矛的长箭是撸串一般的将其刺穿了,直向后跌落马下,后面的战马一阵乱蹄,便将那士兵踩得粉身碎骨。
而冲在最前面的士兵仍然是飞一般地冲过来。
谭车苏旁边,三个戴着面具的人迅速的又装上一支箭,直瞄着那个士兵,然而,那士兵伏身于马上,借着马的掩护,以及马冲刺的速度,一时根本就瞄不中。
“射前面。”谭车苏一声令下,那三个士兵随即将箭头瞄向了后面冲上来的士兵。
这一条道说宽不宽,说窄不窄,那骑兵虽然能无阻无碍的往上冲,但是大队的骑兵还真是无法施展开来,而萧谦一下令,这些见到他们战马被“屠杀”的士兵一时倒不怎么管战术,虽然不是一窝蜂的冲上来但的的确确的是前后左右布满了这条本是供人行走的大道,正好是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显眼的活靶子。
“嗖”的一声,如矛的长箭直飞出去,这一次再无士兵躲过去,一箭串起一个士兵,士兵直飞而出,往后一撞,后一个士兵不知是被撞得骑不稳,还是长箭余威的力量也射穿了他,两人是齐齐的跌落战马,后面的士兵即便是想要“刹车”,一时也来不及,那两士兵是又被踩得粉身碎骨。
谭车苏面前,一支又一支箭飞了出去,连续不断的士兵跌落马下,粉身碎骨。那些士兵倒开始变聪明了,都伏下身子在马背上,谭车苏终于是一箭射空。
“射马!”谭车苏立即下令。
而最先冲上来的士兵,谭车苏却是有意放过了他,任他冲上来,终于那士兵在马上搭弓,朝着领头的谭车苏,便要一箭射过来。
“啊!”他箭还没射出,突然一支箭便已射在了他身上,那士兵当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痛苦哀嚎,一支箭已是射穿了他的身体。
这只是一支普通的箭:这士兵冲得太急了,一时是忘了,路两边是早有埋伏,而且是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走去过去埋伏的。
“从两边包抄!”萧谦眼见着攻击爱挫,便即下令士兵从路两边包抄,但是这条大路的两边,都是连成片的房屋,有路也根本就是一些并不宽敞,无法跑马的小路,“搞笑”这些骑兵,平日里骑兵纵横狂奔,好不潇洒,此时战斗紧急之下,却是根本不知下马步行,直到萧谦这个骑兵将领想起下马步行下命令之后。
城门口的大道,骑兵仍然是疾速的前进,而谭车苏也是毫不客气地屠杀着,只可惜他们是只有一只弩,这弩再强,也仍然是有士兵冲了过来,却全都被两边的埋伏所射杀。
这些冲上来的士兵倒还能射出几箭,但是全都被一直不动的谭车苏上阵,将箭全都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