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啊!”阳心画几乎是急得要流泪了,但是那渐渐平静下来的水坑,突然一个帽头,一个全身都被泥水浸湿的人是冲了出来。
身上的泥巴已经让人看不清这人的样子了,但是阳心画当然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张非。
张非虽然样子很狼狈,但能够这么有精神地冒出来,就说明他根本没受什么大伤啊!
这怎么可能!是奇迹发生了!
刚从水里冲出来的张非,眼见着了几乎与那伏水貔貅仍然是纠缠在一起,哪里敢有丝毫的迟疑,随即一脚就踢向那伏水貔貅,借着这一股冲劲,就往水坑边一冲。
“快上来!”阳心画一伸手,张非随即就抓住了这只救命的纤细而富有弹性的白晳玉手,只是他手上全是泥水,这一抓是将了阳心画的手也沾染得泥泞湿滑,结果阳心画这一拉还真没能将张非的手抓住,阳心画便再一伸手,就将另外一只纤纤玉手了抓住了张非。
张非本来也是在上来,这一下子,他便轻而易举的就从水坑里出来了,阳心画是向后退了一下,但是身子有些儿不太自然,不说她为了把张非拉上来的这股跟皇妃或淑女很“不符的行为”,就说张非现在那浑身泥跟泥水交织的样子,只要一动就会撒出一片污泥出来。
别说是这个平日里总是注意行为风范,要保持着自己皇妃风范的阳心画,就是一个平日邋遢的人,也不会在这时候靠近张非。
“锤子给我。”张非伸手一抹脸,把那挂在眼睫毛而总是想往他眼睛里掉的泥水给抹掉了,伸手就向阳心画。
阳心画随即一伸手,本来是想要丢给张非,但最后还是没脱手,张非是一伸手就将皇帝锤给抢了过去,然后是往后一跳,迅速的就跳回到水坑里去了。
“嘭嘭嘭……”一阵乱敲,张非就这么对伏水貔貅乱打一通,伏水貔貅终于是掉到水里去了。
张非是完全想不到:原来这伏水貔貅的弱点,竟然会是水!伏水貔貅,伏水伏水,却原来它“水不服”。
刚刚张非掉到了水坑里,就是他自己都觉得他肯定是死定了,但死到临头,强烈的求生欲望反而是激发了张非的强烈斗志,他本来也只是想作拼命一搏的与伏水貔貅打了起来,可是想不到的是,张非越打越觉得伏水貔貅的力气越小,打着打着,伏水貔貅竟然没有再向他攻击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张非占了上风,也不敢大意,所以一上来,就从阳心画手里接过了皇帝锤,然后就对着伏水貔貅一阵乱打,眼见伏水貔貅终于是不动了,张非才停下了行动,然后又爬了上来。
阳心画还像伸手去拉张非,但是危险已经结束了,她倒是不愿意去碰这个完全跟泥人一样子的张非了。
张非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确实不好靠近别人,所以爬了上来,便主动避着阳心画,却是望着那浑浊而已不见了伏水貔貅的水坑。
“这个貔貅,竟然是由泥做的吗?一进到水里,就化了。”张非劫后余生,脑子里便是欢快地冒着“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情形。
“是哦!”阳心画一下子恍然大悟,道:“我早该想到的了。”
“你早该想到了?”张非奇道:“你以前见过这伏水貔貅吗?”
阳心画摇了摇头,双眼带着一股疑惑与担忧,望着把伏水貔貅融化了的水坑,道:“我是见过类似的东西。”
“类似的东西?”危机已经解决了,张非不由想帝王戒指的提示,还有刚刚阳心画说的“是人拜出来的”,便问道:“这个貔貅到底是怎么出来的,你刚说是人拜出来的,你能说清楚一点儿吗?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阳心画望着张非,原本还停留在脸上的担忧这时候随着脸上一皱,随即被冲得烟消云散,然后是“噗”的一下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开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笑了!阳心画竟然笑了!张非也是忍不住的就笑了起来:自从认识阳心画以来,不说阳心画非常忧郁吧!但确实不太爱说,唯一高兴的时候就是找到仕女修菊图的时候,却不想到她看到自己这一身泥污的样子,竟然就笑得这么高兴,还真有几分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本来觉得现在的样子难堪得很,张非倒也不在意了:能让阳心画笑得这么开心,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了。
由着阳心画脸带桃花地笑了一会,张非便是再次问道:“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就是人们拜出来的啊!”
“什么意思啊?”
“它是一个神!”阳心画想着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不自觉的比划起来,张非却是等不及了,便问道:“它不是神,它是瑞兽。”
“一样的。”阳心画显然讨厌张非的打断,可她比划着却不说的样子,也把张非心挠得痒痒的,但是看阳心画这样子,是确实在想,张非也不好催促了。
阳心画想了一会,终于是说道:“就是平常人们敬畏的神明,平常都会去祭拜它们,时间久了,就会得到人们供奉的香火,那样子,他们就会获得力量,然后就会成为活的神。”
呃?
张非半张着嘴巴,脑子里重复着阳心画的话。
神明张非知道是什么意思,也知道祭拜是什么意思,供奉,还有香火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但是把这些事情连起来。
“我明白了!”张非不自觉地比划起来,道:“”就是说,一个神,或者像是貔貅这样子的一只瑞兽,人们会很尊敬他,就会把的它们像是和尚庙里的佛像一样供奉在庙里面,然后经常有人去拜它们,而因为人们的虔诚,它就会由一尊泥塑木雕的像,变成一个活物的神!”
张非也是想让阳心画听清楚他说什么,所以是特意停了下来不说话。
阳心画是点了点头,道:“你可真是很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嗯嗯!”张非抿着嘴巴,道:“你这是在跟我说着玩吗!”
阳心画瞪了张非一眼,显然很不喜欢张非的质疑。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虽然得到了帝王戒指之后,张非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已经不再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这样子的说法,听起就觉得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