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心画脸色一阵颓丧,可能是曾经有过很多人这样子给过他承诺,但最后都找不到,所以她对于张非能帮她找到,其实也没有什么信心。
张非倒不需要理会这种心思,而是问道:“仕女修菊图,是一幅什么样子的画?”
阳心画听着,却是从她的衣服里拿出了一个画轴,然后将其展了开来。
隔得有点儿远,张非便走了过去,倒也不敢粗心,就望着那幅画。
画上是一个女子,正拿着一把剪刀,在一个花圃里修剪着菊花。
那个女子?
张非不由得愣了一下:她不是自己在定纷苑幻境中,最初以为是夏橙妃的那个宫女吗?
原来仕女修菊图的仕女说的是她啊!
张非也大概明白了这画的由来:肯定是在还是夏橙妃时,阳心画照着正在修花的宫女画下了一幅画。
阳心画却是解释道:“这幅画,是我后来凭着回忆画出来的,我只是画出了其中仕女的主体。”
确实也是,张非虽然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这幅画比起金菊图,那火候确实是差了不少。
都是同一个人的画,画出来的作品还能差那么多?
这倒也不奇怪吧!即便是同一个人,不同时期,画画的水平可是不一样的,如果达芬奇还活着,再让他画一幅《蒙娜丽莎》,谁敢打保票,他能画得一模一样呢!
张非问道:“你这幅画,是怎么丢的?”
“当年,皇帝死了之后,我们要被赶出皇宫,宫中的一应物件,都不准我们带出去,当时我怕仕女修菊图被抄走了之后,那些宫中女官不识货,也不会爱惜它,所以我们把它卷好,镶在了定纷苑的一张书案里面。”
“镶在书案里面?”张非奇道:“怎么镶?”
“我当年虽然不得宠,但爱画画,也就这点儿还能让皇帝惦记,所以皇帝就赐了我一张书案。”
书案?张非倒是没有记得在定纷苑的时候他看过什么书案。
阳心画是继续说道:“那是一张黄花梨木的书案。”
“黄花梨木?”张非吓了一跳,随即是不无惊讶地说道:“这是皇帝赏赐的想必做工也一定很精细,加上是黄花梨木,所以这书案一定非常值钱,你把画藏在里面,就不用担心别人把那黄花梨木的书案给毁掉,也就不用担心仕女修菊图被毁掉了,是吗?”
阳心画瞧了张非一眼,道:“聪明人。”
“那之后你肯定是找了很久,也找不到那黄花梨木的书案,当然也就找不到那仕女修菊图了。”
“是的!我一直找到现在都找不到。”
“我想起一个问题来!”张非阴阴地笑道:“你是哪一个朝代来的?”
“我忘了!”
“忘了?”张非显然不相信阳心画真的忘了,不过她肯定是不想说才会说忘了。
“这个,你最好能想起来,因为如果仕女修菊图没有从那书案中被发现的话,那我们就等于是要去找那书案,这古家具收藏,当然是要越准确越好了。”
“但我是真的忘了!谁有空一直记着时间这种事情。”
谁有空一直记着时间这种事情?
这听来是多么不珍惜时间啊!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吗?金钱可是一去不复返啊!
但是!这是对张非这样子的普通人吧!
阳心画,这几百年前的人,她还是那么年轻,她根本就不用担心时间的问题吧!
想到这里,张非好像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打交道的是个什么人……这是个老妖精啊!跟这样子的人打交道,恐怕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问题吧!
“你不记得时间了,那可就不太好办了!”张非也只能放弃这条线索:这等于是完全没线索了……除了找一个大一点的书案会比找一幅画要容易一点。
但如果那仕女修菊图已经是被别人发现了,那就更难找了。
所以现在的办法,只能是先用大海捞针式的办法去找别人问问了。
眼看现在,可能两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张非也不想继续呆着,便说道:“等明天下午一点,我们到旧货市场相见,到那时再好好想想应该怎么找。”
张非料想自己今天晚上没睡觉,回酒店之后,一点钟可能都不会起得来。
张非倒还想让女士先行,但客套下去,可是真耽误时间了,便不再多说,直接转身就走。
“等等!”阳心画却是严肃地说道:“我们看你出来,所以早就准备好了对付你,我要是对付不了你,景菲就会出来对付你的,景菲可不像我,她一身喜欢赶尽杀绝的。”
赶尽杀绝?
张非奇道:“你不会叫她不要动手啊?”
“我跟她虽然是有交情,但是她向来不听我的话。”
“那……”张非慢慢地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道:“那好难道还会再想着杀了我。”
阳心画是点了点头。
“你们……”张非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说道:“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尤其这次还是个女鬼。”
“你跟我一块儿走行不!她看到我们在一起,总不会还向我动手吧!”
“这没用的!我们约定了,只要你离开这一段,无论有没有我,她都会出手的。”
“所以说,我是必须得要和她打上一架,而且还必须得把她打败了才行是吗!”
“应该是这样子的。”
“有没有搞错啊!”张非喊道:“之前以为是敌人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是要没完没了地打啊!”
张非是又一手拿电棍,一手拿着皇帝锤,向四周围张望,问道:“你倒是告诉我,她在哪里啊?”
“这个我不知道,因为她也没告诉我。”
张非好一阵无奈,想想那景菲,便问道:“那个景菲,是不是藏在井里的女鬼啊!”
“是啊?”阳心画颇有些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她我就不怕!”张非本能地说道:“在定纷苑时我都不怕她,现在我更不怕她了。”
“在定纷苑?”阳心画奇道:“你去过定纷苑吗?你不是……”
张非现在还不想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所以不等阳心画说完,便喊道:“景菲,出来吧!好男不跟女斗,但是我会跟女鬼斗。”
张非说着就直接往前走过去,好在这周围是公路,而这公路上并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张非为了避免被偷袭,直接走在大路中央,十步之内有人都可以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