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骆昂提亲已经过去几天了,栾柔这几日非常乖觉的待在房里。
栾母下意识认为栾柔是因为难过而不愿见人。
实际上,屋里栾柔咬牙切齿的看着手中刚刚接到的信伐。
竟然是留一口里那个叫贺三送来的。
他倒是有脸,上次明明在宫里胆大妄为的偷袭她,这次还能送信来让她去试新菜。
把手中的信,撕成碎片仍在一边,以后她都不会再去留一口吃饭了,恶心。
门外,飞鸟捧着新衣走进来。
“小姐,夫人让人送来的,说是让你挑选一件,太子大婚要去观礼。”
恩?
栾柔眉头轻蹙,她都这副模样了还去观什么礼,也不怕惹太子晦气。
“跟娘亲说,我不舒服,想在家里休息。”
飞鸟淡淡一笑,“夫人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虽然特意命我和蝴蝶一起,架着也要把你给架去。”
“什么?”
“夫人说你总窝在家里会闷坏的。”
栾柔转身躺在床上,顶着一脸红疹子,气的鼓鼓的,最近不管做什么,都不顺心,总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故意和她作对似的。
——
太子大婚定在八月八日,是个黄道吉日。
整个圣中都喜气洋洋的,因为未来储君大婚,皇上宣称减三年赋税。
栾柔坐在赴太子大婚宴的马车上,无论脸色多么难堪,栾夫人全然不见。
皇宫内,太子气宇轩昂,穿着一身大红袍,手里扯着长长的红绸,另一头牵着魏诗柔走进来。
众人坐在一旁观礼,唯有栾柔嗤之以鼻,亏得太子长得人模狗样的,谁能想到……,咳咳。
四处寻找,栾柔忽然看见了六皇子奚昱,正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喝酒,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不知道他内心是不是和他表现的一样,自己的爱人娶了别的女人,还正大光明的大婚,而他们俩人只能偷偷摸摸不被人承认。
行礼后,魏诗柔被送进洞房。
太子穿着喜服,四处敬酒,脸上的喜意溢于言表,好像对这门亲事特别满意一般。
栾柔有些诧异,六皇子竟然没有反应,脸上还挂着淡淡笑意。
面纱下,栾柔直咂舌,谁料听见旁边传来软软的一声。
“是栾姑娘吗。”
栾柔回头,半头白发的少女映入眼帘。
“禹郡主。”
禹栖菲面露惊讶,有些惊喜,“你认得我。”
栾柔没有想到禹栖菲竟然主动跟她说话,虽然带着面纱,仍然能冲眼中看出笑意,“之前在书院有幸听到郡主的琴声。”
“我也听过你的琴,不过你的琴弹的要比我好太多了。”禹栖菲一脸高兴。
虽然她面容一脸病态,可是眼睛却炯炯有神。
“郡主谬赞了,琴由心生,我听过郡主的琴,看似平淡可是却十分清澈灵动,能谈出这样琴声可见郡主心性纯净。”
栾柔说的不假,禹栖菲是禹王府的嫡女,自幼体弱,所以常年待在家里,家中所有人都十分宝贝她,从不被世间丑恶的所染指,但凡她见到的世界都是与世无争的。
禹栖菲有些落寞,清澈灵动,她宁愿能弹出栾柔那种直击人心的琴声。
“对了,听闻你的脸起了红疹,所以我特意拿来这个。”禹栖菲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玉瓶,“玉凝露,治脸的良药,我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治愈你脸上的红疹,拿去先试试。”
栾柔有些哑然,玉凝露她是知道的,那是宫里的秘药,宫中的妃子为了永葆青春故而万种珍贵的药材炼制,只因药材极其难集齐,所以制成的药少之又少,即使有万金都买不到。
“郡主,这药……。”
“这是我生病的时候,太后娘娘赏给我的,我现在病好了,已经用不到了,给你用吧。”说着就把药塞进栾柔的手里。
栾柔眨了眨眼,细细打量禹栖菲,她与禹栖菲并不认识,就算上辈子也只是听闻却从未有过交集。
她竟然会把这么贵重的药,轻易的就给她了。
“表姐,你怎么跑这来了,我和大哥找你好久了。”
禹栖菲回头,有些不悦的撅起嘴,“我就出来玩一会儿,又不会丢。”
栾柔抬眸看着那走过来的女子,一身飒爽之气,和禹栖菲相比,显然眼前这个人强势了许多。
禹栖菲淡笑,“这是我表妹耿岑淑,叫她淑儿就好。”
“淑儿,这位是栾丞相的千金,栾柔。”
耿岑淑上前打量一番栾柔,栾柔也不觉得耿岑淑无礼,因为她打量归打量却没有一点恶意,落落大方充满探究和好奇。
栾柔挑眉,大方的让她看。
“原来你就是表姐口中的栾柔,听说你琴弹的特别好,不知道可否让我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琴声能让表姐天天挂在嘴边。”
“淑儿,不得无礼。”
耿岑淑禁鼻。
栾柔淡笑,“没事,正好我也想和郡主合弹,有时间我们一起弹奏可好。”
“真的。”禹栖菲一怔,她早就想要和栾柔合弹一曲,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恩。”
“菲儿。”
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禹栖菲知道她该走了。
有些抱歉的对着栾柔道,“我得走了,我们以后再聊。”
栾柔点头,便看着禹栖越像对待瓷娃娃似的,把禹栖菲呵护在怀里,很是羡慕。
曾经她最希望自己能像他们二人一眼,即使人生短暂,但有那么相爱的人在身边陪着,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