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说得没错。”这时,一旁的上官骸开口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徐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心里知道,不管怎样,这个上官骸都和他不是一条心的,她有她的目的。
不过,他始终搞不懂上官骸为什么一定要戴着口罩,明明长得那么漂亮,从旅馆出来后她就又把那个黑色的口罩给戴上了,她到底在隐藏什么?难道是那道十字刀疤?
若烟觉得很有意思地轻轻笑了下,接着道:“你和那个女人实力都很强,竟然有人能同时把你们伤成这样,林城的雾真是越来越浓了。”
“这何止是雾,简直是霾啊。”徐寒摊了摊手。
“那个人是谁?”若烟挑眉道。
徐寒脸色微沉,接着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从外貌上来说,他不过是一个头发散乱的中年大叔,看上去很慵懒,却又满身杀气。”
这个满身杀气的大叔,此时此刻正和冷四娘坐在一辆车里,冷四娘面色和语气都很冷漠,冷漠中带着一点指责,“你为什么不杀那个人?”
刀叔咧嘴笑了,“因为我发现,那个人并不是杀死暴徒的凶手。”
“哦?从哪里发现的?”
“他太弱了。”刀叔不屑地道:“暴徒实力不强,但武学是纯防御系的,如果不是比他强太多的对手,根本无法杀死他。这个人的实力也就和暴徒不相上下,要杀死暴徒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
“凶手另有其人。”
其实,虽然刀叔猜得不错,徐寒的确不是杀死暴徒的凶手,但他对徐寒和上官骸的实力都错误地估计了。他对徐寒和上官骸下手的时候,正是他们元气大伤和重伤初愈的时候,实力都大大折扣,所以刀叔才会觉得他们异常之弱。
当然,就算是全盛时期,他们也不是刀叔的对手。
冷四娘沉默片刻,道:“就算是另有其人,你也完全可以杀了这个人,至少他会是我们的敌人。”
“你说得对,但我不杀他当然是有理由的。”刀叔转了转肩膀,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我从他的体内感觉到了一种很有意思的力量,我想,留着他以后可能会有大用。”
“可是养虎为患……”
“别那么谨慎,这不是一只虎,充其量只是一只猫,而且,就算是虎,他要敢对你露出獠牙,我也会杀了他。”说着,刀叔脸色微微一冷。
冷四娘侧目凝视刀叔的脸,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她不再提起刚才那件事,而是把话题一转,“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刀叔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一拍脑门,嘻嘻哈哈道:“哦!你说正事啊,放心,进行得很顺利,赵仁义那家伙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一伙警察闯进一家知名KTV里,顿时惊动了里面的保安和前台。
“例行检查!”蒋正义亮出证件,目光扫视全场。
一名穿着白衬衫黑夹心扎着蝴蝶结的帅小伙走过来,“蒋队长,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不是说了,例行检查吗?!”蒋正义依旧把证件举在手里,目光威肃。
帅小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可这是周老大的地盘……”
“姓周的地盘又怎么了?!”蒋正义顿时掏出手枪,一枪崩掉了帅小伙的脑门,同时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都给我老实点!例行检查!不老实的以抗拒执法.论处!”
枪声一起,所有人都疯狂地尖叫起来,有的到处乱蹿,有的吓呆在原地,裤裆湿了一片,有的已经很识相地自觉蹲在墙角,双手抱头。
这家KTV是石锤帮的地盘,石锤帮老大周越和蒋正义有点私下不为人知的关系,周越以为自己打点好了蒋正义就等于打点好了一切,其实他大错特错,蒋正义不办他,是因为还没到时候。
蒋正义是赵仁义的人,赵仁义和冷四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赵仁义是站在冷四娘这一边的。
现在,冷四娘要启动她蓄谋以久的计划,赵仁义自然要有所动作,他的目的,就是清除盘踞在林城的所有黑帮势力,而蒋正义就是执行者。
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赵仁义的来头,只知道他是接任李淳的林城市公安局新任局长,其实,李淳和黑三角都是他的人,他让李淳当上公安局局长,并利用他和黑三角迅速扩大林城的黑帮势力,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黑帮去抢地盘,立门户,到时候,他再把这些黑帮势力一网打尽,所有的地盘就落到了他的手里,这一切,都在他和冷四娘的掌握之中。
而这些地盘将作为冷四娘在林城争夺古月玉佩的“根据地”。在市公安局乃至区公安局甚至是各个派出所里,都安插着赵仁义的人,蒋正义就是赵仁义手底下的亲信,这次执行“清除”任务的警察都是赵仁义的人,由蒋正义亲自带队,把林城的黑帮势力全部清除。
当晚,刀叔和由蒋正义带领的警察队伍一起闯入地下世界,来到天狼会大门前。
门前的两个守卫都已经身亡,刀叔把匕首从其中一个守卫的胸口拔出来,甩掉刀上的血,看着天狼会的牌匾,对蒋正义说道:“这里就是天狼会了吧。”
“是的,是的!”对于刀叔这个恐怖的高手,蒋正义很是敬畏,回答问题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看上去挺大的,不错,我喜欢。”说完,他一脚踢开守卫的尸体,单手推了推门。
门没有被推开,显然是反锁了,刀叔摇了摇头,猛然一脚过去,哐地一声巨响,门锁轰然爆碎,大门也随之大开。
“小鱼给你们,大鱼给我。”说完,刀叔大步流星地朝前疾行,前来喝止或是阻挡的天狼会成员皆被一刀割喉。
蒋正义也对天放了一枪,对身后的警察下令:“反抗者一个不留!”
顿时,枪声四起,惨叫连连,天狼会也很快拿起枪械做出反击,一时间双方交火,死伤惨重。
老狼爷和孤狼先后赶到,见此惨景,老狼爷一声大喝:“都给我住手!”
但场面实在混乱,混战之中鲜血飞洒,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或是怒吼或是嘶喊,根本没人听到老狼爷的大喝。
突然,老狼爷目光一凝,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一名手持带血匕首的魁梧男人正步下生风地走向他们,此人满身杀气,慵懒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冰冷。
“什么人?!”看到他的第一眼,老狼爷就不禁背后一凉,他警惕地发问,身体也下意识地做好了招架姿势。
刀叔咧嘴一笑,脚步停了下来,“你是天狼会的老大?”
“我是……”
老狼爷话还没说完,话音便嘎然而止,瞳孔在这一瞬间放大,接着,他的眼珠子向下移动,看到刀叔手里的匕首已经插在了自己的喉咙。
孤狼大惊失色,连忙扶住老狼爷,“老狼爷!”
老狼爷满目血丝,颤抖地抓住孤狼的肩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他说:“跑……快……天狼会保不住了……”
“不!老狼爷你不能死!”孤狼眼睛通红,声音也完全梗咽了起来。
可是老狼爷的生命却在飞快地流逝,他眼睛睁得很大,一眨不眨地盯着孤狼,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仿佛看到了儿时的孤狼,看着他慢慢长大,那些陪伴的时光就像放映机一样在他的脑海里重演,一幕幕,是那样的温暖。
老狼爷张了张嘴,很想说的话却无法说出口,痛苦的表情在他的脸上蔓延,直至死亡。
孤狼已然泪流满面,他悲痛无比地抱住老狼爷的头,痛哭流涕。
刀叔像无视孤狼一样从他的腿上跨过去,整了整西装,环顾四周,露出笑容感叹道:“不错啊,这里挺大的,很好,很不错。”
突然,孤狼猛然回头,目光无比的怨恨与悲愤,面部因过度悲伤愤怒而变得扭曲,他狂嚎一声,奋不顾身地冲向刀叔,那一瞬间,他把浑身所有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甚至连生命力都一并燃烧。
他的嚎叫变得极具穿透力,将四周的墙壁全部剥落,把所有的桌椅全部震碎,他的脚步也宛如带着万钧之力,每一步踏出都仿佛地动山摇,震得天狼阁摇摇欲塌,不断从天花板上震落尘灰。
刀叔转过半个身子正面面对他,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我跟你拼了!”孤狼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噗哧!
一切仿佛都只发生在转瞬间,上一刻还宛若天崩地裂,这一刻却寂静无声。
空气像凝固了一般沉默,一丝丝悲凉的情绪在无声地蔓延,老狼爷的毫无神采的空洞.眼睛静静地对着天花板,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悄悄地打破这一层寂静。
孤狼通红的眼睛里流出血红的泪,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地抽搐起来。
刀叔,那个恐怖的男人就站在他的背后,嘴角扬起的笑意更加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