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三点,军队翻越了秋绵山,到达了山脚处位置,选择一处宽阔地带,开始安营扎寨。
所有人按顾参谋的安排,一部分守上半夜,一部分人守下半夜。
罗晨即便不困,也迫不得已的进入军帐里休息,瞪大着眼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仍旧清醒无比。
一直到外界的天色都暗了下来,他才迷迷糊糊的进入了睡眠中。
……
而在此刻的朱雀市内,专门针对间谍和境外恐怖分子的特安部,正在如火如荼的忙碌当中。
穿着一身皮质黑衣的徐青枝皱着眉头,听着自己的副官汇报情况。
“队长,犯人目前所在的位置,位于猎人小镇东方,他选择从密林直接穿过。
如我们所预料,对方提前知道小镇有埋伏,所以直接绕开了小镇。”
许应汇报完情报,便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着火,递到徐青枝面前。
徐青枝凑了过去,一手捂着火机,将刚刚放进嘴里的香烟点着,随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靠在椅子上,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
或许是焦虑的情绪有所缓解,徐青枝微微仰视着站在自己对面的许应,吩咐道:
“关于那名边境遗民的后续情况,已经不需要我们额外关注了,就看城防军能不能拿下他。
至于那只老鼠,我们数次试探,还是没有办法确认是谁吗?”
许应自然知道老鼠的含义,他踌躇片刻,整理好思绪后,解释:“目前只能确定对方是执法队的人,但无法判断究竟是谁在用卫星电话传讯。”
徐青枝坐直了身体,将一杯咖啡送入自己嘴里:“终归也算半个好消息,多次试探之下,倒也确定了不是咱们和公安部的问题,可这又有什么用?”
她叼着烟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外面的阳台处,看着外面乌云密布的阴天,脸色有些阴郁。
“上面那些该死的老古董,明知道体系内部出了问题,却一个劲的只想兜底保全自己,一张调查令申请了两天,到现在上面的人还是连个屁都放不出来,真tm的操蛋。”
跟着走出来的许应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毕竟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执法队又是独立我们之外的体系,上头也是顾虑这个,不敢轻易做下决定。”
数天前的一个夜晚,特安部终于抓到了边境遗民的尾巴,他们第一时间展开追捕,结果对方每次都能提前逃离,像是能够预知特安部的动向。
毫无疑问,有人可以获知特安部的情报,然后将情报传达给那名边境遗民。
为此,徐青枝开始故意做局,每每在围堵凶手时都会故意留下缺口,而对方每次都能精准的从那个缺口逃离。
几次试探之后,徐青枝首先排除了不参与此次任务的公安部,再清查特安部的内部人员,发现同样没有收获之后,便将目光放在了执法队上。
接下来她数次放纵凶手逃离,直到犯人逃出城墙之外,把局做到了这一步,终于可以确定对方是执法队的人,并且他们顺利截获了两次卫星电话的传讯信号。
对方十分精明,每次传讯完,就会直接关机,以至于根本无法锁定。
目前值得怀疑之人,多达十数人,全都是执法队的中高层。
这个范围实在太大了,一旦错抓,真正的老鼠就会起防范心思,日后再也不会浮出水面。
将这根香烟抽完,徐青枝低声喃喃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境外的那些老鼠混入进来了呢,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荒野里的灰色禁区安静了数年,于今年再次派人潜入城内,袭击有天赋的年轻人。
对方的目的之一,是削弱联邦精英,但绝对不止如此,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至少我们察觉到了有老鼠的存在,如果再晚几年,恐怕渗透的更厉害,连特安部也不能幸免。”许应说道。
“也许吧,我总感觉边境遗民想做什么,他们在准备着什么。”
徐青枝内心沉重,语气也变的低沉。
……
夜里十一点的时候,罗晨是被一名战士叫醒的。
他也没耽搁,拿着一份军粮便去了白天时,被安排好的岗位,从附近搬了块石头坐下,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出于安全考虑,他让挂在衣服内层的五只蛛蝎跳出来,在他附近守候,如果不是怕被人发现,他都想把全部的蛛蝎召唤出来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
军方的人也在各自的位置蹲守,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盏小型的探照灯,将周围照亮。
只要有人发现可疑目标,就可鸣枪示警。
半空中,直升机不时飞过来巡查一番,探照灯在秋绵山里照了又照,也会不时照射在岗位上蹲守的人。
然而整整一夜过去,整个封锁线都异常平静。
熬了一晚上的罗晨看向手机时,发现已经早上八点了,他现在困的不行,肚子也饿的直叫唤。
眼看还有半小时就到了换岗时间,罗晨也不着急,默默等着别的人过来与他换岗。
……
张莫当了十年的猎人,平日里偶尔接接任务,事成后会转一部分钱给老婆孩子,自己再偷偷的潇洒潇洒,也算过得相当幸福。
然而自上个月开始,他家里那位闹别扭,不同意了他做猎人了。
说是一年只回来一两次,她就跟守活寡一样,张莫要是再不回去,就要跟他离婚。
张莫没办法,只能答应回去,结果临走前一天,军方发布的这个任务吸引住了他,当时看到短信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乖乖,只要发现目标提供线索,就能拿五十万,就算接受雇佣的人啥也没干成,也可以在事后拿两万块的佣金。
本着自己就充当个混子的想法,他参加了这个任务,昨晚蹲守了一夜,着实把他困的够呛,心里只想着有人快点过来与他换岗。
正百无聊赖的抽着烟时,他看见有人走了过来,立马招呼道:“哥们哥们,这边,这个位置好,石头比较平,没事还能躺一趟。”
那人愣了下,旋即走了过来,笑着道:“守了一夜,辛苦了吧。”
张莫摆摆手,从兜里掏出烟,递给那人一根,顺便还帮人家点了火,这才说道:“倒是不辛苦,就是无聊的很,尤其是大晚上的守在这,我老怕有元兽跑过来。
对了,你咋没拿枪呀,大清早睡迷糊了吧,连武器都忘拿了。”
张莫笑了笑,到底还是年轻人,一激动起来,连保命的武器都能忘记拿。
那人同样在笑:“你的枪,不就是我的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