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说的对,这些年我们的确对你关心不够。”尤旗叹了口气,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
“不光是你,我更加对不起的,是姑妈。”
“现在想想,姑妈当初对我多好啊,她从小最疼的就是我,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有出息,她攒的钱一分都不舍得花,全都......”
“全都喂给你这个白眼狼了。”沈娇娇冷冷道。
她看着尤旗涨红了脸难堪的脸色,冷笑地问他,“你还有脸提婆婆?你是花谁的钱长大的?你的房子谁买的?老婆谁你给拿钱娶的?你的孩子谁给你带的?”
“而你又是怎么对待婆婆的?婆婆是怎么死的!”
压抑着心里的杀气,沈娇娇最后瞥了这屋里的人一眼,“别再找我,我嫌恶心!”
说完,也不看一屋子人难看的脸色,沈娇娇从丫鬟手里拎回自己带来的礼物,直接出门离开了尤府。
走出尤府大门,不远处便看见一个破旧的茅草屋,远远地,沈娇娇竟看到屋里有人。
连忙走近一看,原来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婆婆。
“这位婆婆,您怎么在这儿?”
“这是你家?对,对不起,我立刻就走。”老婆婆连忙将刚铺好的稻草又卷了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很久不住在这里了。”沈娇娇连忙扶着老婆婆坐下,“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这里可不好住,夏天漏雨冬天漏雪的。”
“唉。”老婆婆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
说是一言难尽,其实故事非常简单俗套。
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手里没钱,被儿子撵出家门了。
她见这小茅草屋没人住,以为是无主之物,便想先住着。
反正她一把老骨头了,也许住着住着,就就闭了眼呢......
沈娇娇抿了抿唇,将老太太扶了起来,“婆婆,这儿不能住。”
“那,那我再找别的地方。”老太太以为沈娇娇撵她,连忙站起来收拾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娇娇看老人颤颤巍巍的样子,连忙阻止。
“您要是信我就跟我走,我给您找个宽敞的地方住着。”
这茅草屋虽然是婆婆一砖一瓦辛苦盖的,是留给她的,但尤家人奈何不了她,欺负老婆婆可是拿手的很,她担心尤家人来骚扰婆婆。
况且这房子漏风又漏雨,这么大年纪的老人怎么受得了?
见沈娇娇面容和善,不似作伪,老婆婆笑了,“我老太婆一把老骨头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是不信你,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带着我这么个废物,哪里行的呦?”
“没事儿,我有办法。”沈娇娇将老太太搀着,帮她拿着包袱。
两人雇了一辆马车,向着城东驶去。
......
路过城东,傅倦想起一件事情,让无名将乔可儿叫了出来。
乔可儿来到京都已经有些日子,但始终没有打听到药王谷神医的下落,最近颇有些无精打采。
几次想上门找傅倦打听打听,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事情,又担心万一惹他烦了的话......
没想到,今日傅倦竟亲自来找她,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事情!
压抑不住心里的喜悦,乔可儿满脸期待地大步走到傅倦面前,“王爷,您叫我?”
“嗯。”傅倦点头,“药王谷的神医已经打听到下落了。”
“在哪?”乔可儿迫不及待地问,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药王谷。
“过几日你跟着我去见一个人,就知道了。”简单交待之后,傅倦便带着无名想要离开。
一转身,却看见了一个让他头疼的女人。
沈娇娇也觉得意外,这里的宅子傅倦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怎么会忽然过来?
他为什么要寻找药王谷?
见她不说话,傅倦眉毛一挑,声音低沉,“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沈娇娇漫不经心的样子,傅倦眸色一暗。
这女人真是没良心。
私盐的事情,就不该放她一马。
乔可儿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对沈娇娇更加排斥。
她为什么总是出现的那么巧合?
每一次自己跟王爷说话的时候,她都会出现。
她一出现,王爷就总盯着她,眼里一点也容不下别人了。
早知如此,她应该请王爷到院子里聊,也省的被别人打扰。
看着傅倦深邃的眼神,乔可儿忍不住在心里暗想,如果这样的眼神有一天可以看向自己,那该多好......
而与她不同,此刻被深邃眼神盯着的沈娇娇,却无动于衷。
她没再理会傅倦,扶着老婆婆绕过他们,直接来到了自己曾经居住过一段时间的院子。
刚想敲门,却听见院子里的吵架声。
“你就是傻,去跟沈小姐求个情怎么了?那么好的活儿咱俩一起做,多好?”不愧是干力气活的人,这还没过几天,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王叔的病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
“药铺里根本不缺人,沈小姐是可怜咱们,怕咱们没饭吃,咱不能得寸进尺啊。”王婶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己的丈夫。
然而,王叔并不在乎这些,“你脑子怎么这么死板?你知道她缺不缺人?你管她缺不缺人?人家有钱!多我一个又不多!”
“我就算天天到码头扛麻袋,一个月也就能挣二两银子,你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吗?”
“别人家的婆娘都知道听男人的话,就你,要你有什么用!”
“王婶。”沈娇娇听不下去了,扶着老太太推门而入,看也不看王刚一眼,直接走到了王婶面前。
“沈小姐,您咋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我好多买点菜。”王婶惊喜地拍了拍大腿,帮着沈娇娇扶着老婆婆坐了下来。
沈娇娇将一直拎在手里,本来打算送给尤家的礼物递了过去。
王婶连忙推拒,“您人来就行,还拿什么礼物?”
“一点心意而已。”
听着她们聊得热闹,王叔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心里后悔自己说话太过大声,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