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姜晨年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将手边的烟灰缸狠狠的砸在地上，电话那头的姜菲儿下了一跳。
姜菲儿满心欢喜的发了文件，等来的却是姜晨年的怒骂，她委屈的看着手机，难以置信，这是平时那个对她疼爱有加的爸爸所说出的话。
姜晨年气的倒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心脏，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多好多颗速效救心丸才能救得回来。
公司资金链本来就运转不动了，结果姜菲儿倒好，一个不值钱的破项目，投入的钱远大于能带来的收益。
姜菲儿看着挂掉的电话，骂了一句神经病。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姜氏如今的处境是多么艰难。做项目的时候一心只想着用钱砸就好了，在她的观念里能用钱搞定的事情都不算事儿。
姜晨年气的午饭都没吃就去了靳氏旗下的金融机构，唯今之计，只能去贷款了。看着公司的财务状况和姜菲儿花了大价钱谈来的几个项目，姜晨年只觉得眼前发黑。
站在银行门口，姜晨年面色踌躇。他没有把握，自己今天是否能够从这里贷到款。
车水马龙的城市，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疲于奔命，快步的向着目标前进，没有人将目光分给姜晨年。
姜晨年咬着牙，这一次要是再贷不到款，姜氏就真的完了。
想到自上次找姜允诺要钱未果之后，手底下的项目屡次被竞争对手截走，自己只能在竞标会上气的吹胡子瞪眼，看着竞争对手趾高气扬的和项目公司负责人握手，眼睛都快把那握在一起的双手烧出洞了。
靳于南那边他是指望不上了，这就是个没有实权的主。
“唉……”
姜晨年叹了口气，带着办理贷款需要的各种资料，踏进了银行的大门，一进门就朝着贷款办理的柜台而去。
“这位先生，办理贷款请预约排队。”
姜晨年还没开口，柜台小姐头也不抬的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姜晨年有点尴尬的搓了搓手，“我这事挺急的，你们能不能……”
“铂金vip用户开通会员通道快速优先办理业务，请出示会员凭证。”
“你知道我是谁吗？”姜晨年冷着脸，渐渐失去耐心，看着面前不识好歹的柜台小姐。
柜台小姐翻了个白眼，“请问您贵姓？”
姜晨年以为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得意洋洋的说，“我是姜晨年，你知道吧，就是你们靳总那个新婚妻子……”
“无会员资格，请您排队办理。”柜姐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在电脑上查询过后，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顺带还附送几个白眼。
——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这么多傻子。
你说你是总裁老丈人你就是啊，我还是总裁夫人呢！
姜晨年动了动嘴还想垂死挣扎，却见门口的安保朝自己走来，为了自己的面子，他只得怏怏的排队办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姜晨年一直在默默的等待着，可是今天仿佛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似的，来了好几拨会员客户，一直不停的拖慢姜晨年的排队进度。
姜晨年有些急躁，手指尖敲击着手腕上的腕表，不停的变换着自己的坐姿，从头发丝到脚指甲都写着不耐烦和焦躁。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姜晨年再次去柜台上询问，得到的答案依旧是白眼和“请您排队等候。”
就这样在焦躁中排了三个小时的队，姜晨年终于得到了办理的机会。
“靳总，姜氏总裁姜晨年已经在问询贷款业务了。”
手底下的人打来电话向靳薄言汇报情况，事实上，当姜晨年踏进银行的那一瞬间，下面就传来了消息。
姜允诺顾忌着血缘亲情没有办法下手收拾的人，他靳薄言可就不会顾忌这么多。
当初打的那巴掌，不管时隔多久，都是要还的。
姜晨年拿出自己公司的各项指标，在贷款意向单上填写着自己希望能够贷到的金额。
“稍等，我们将会对贵公司做出财产评估，和风险评估。”柜姐收好姜晨年填写的资料，声音依旧冷淡，其实不管今天的评估结果如何，姜晨年这款都贷不到。
柜姐趁着姜晨年等待的间隙，看了他一眼，然后暗自感叹。“真是惨。”
“先生，很抱歉，根据风险评估，贵公司的抵押不足以让我们贷款给您，您请回吧。”
柜姐看了看电脑上的数据，一本正经的冷着脸扔下一句话，然后面无表情的叫着下一位顾客的号。
“这……”
“办不了就赶紧滚，别耽误老子时间。”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穿着短袖，一抬手臂便露出青花色的纹身，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男人语气凶恶的撞了姜晨年一下，打断了姜晨年想要开口挣扎的话。
姜晨年本是想恶狠狠的骂上这个人一顿，可是一见对方凶恶的眼神，还有手臂上的纹身，到嘴的怒喝就收了回去。
“切，什么玩意儿。”男人看着姜晨年忍气吞声离开的样子，心下鄙夷。
上面的人让他来找麻烦，还以为会是个什么狠角色，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软蛋。
“哧。”男人再次嗤笑一声。
“这人也真够惨的，也不知道得罪了上头哪位，上面专门下命令，拖着他的时间，最后还不给办理贷款。”
柜姐看着姜晨年有些颓唐的背影，小声的和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讨论着，
“他还自称是靳总他老丈人，恐怕是得罪了靳总吧。”
……
姜晨年站在马路上，头顶的太阳晒得他发昏，浑身都透着冷。
难道靳氏就真的这样砸在自己的手里面了吗？
眼前突然的就浮现出了，姜允诺母亲的脸。
他的原配。
还有那些年，她时常挂在嘴边的鄙夷。
——“姜晨年，没有我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凭你的本事，能让姜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姜晨年，你就是个废物，扶不起的阿斗。”
不，不是这样的。
姜晨年咬着牙，眼眶发红，否定着那个女人说的话。
他不会让姜氏砸在自己的手上，他不是吃软饭的废物，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