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泪水浸湿了杨嘉的前胸,她这才稍稍放心——哭出来就好了。
今天从看到新闻以来,姜允诺的情绪都太稳定了,不哭不闹,甚至看不出一点情绪来。
然而此时此刻她哭了,将情绪发泄出来了,也总比自己一个人闷着强。
杨嘉轻轻拍着姜允诺的后脑勺,心中一片荒凉。
——爱情?爱情是什么?
徐莫庭是这样,靳薄言也是这样。是不是世界上的男人都如此?
三心二意,永远都得不到满足。
失神片刻,杨嘉的手机忽然响起。
姜允诺赶紧放开了手。
“嘉爷,你先去接电话吧。”
姜允诺虽然醉了,但是还没有到无法思考的地步。
事有轻重缓急,杨嘉平日工作本来就繁忙,更何况对方在这个点打电话,肯定也是急事。
杨嘉环视一周,周围人都各自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他们待的这一块地方还算清净。
杨嘉这才放下心来。
走了两步杨嘉才低头看了眼手机,是合作方那边的电话。
这年头,合作方是大爷,随随便便挂个电话可能就失去了合作机会。
电话很重要,酒吧环境又不太好。
杨嘉不放心姜允诺,终究是找了个近一点的地方去接。
不过,她还是认真叮嘱了姜允诺两句,“你在这儿待着别乱走,我一会儿就回来。”
姜允诺笑着点头,“快去吧。”
杨嘉转身的同时,姜允诺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她拿起酒杯,看着里面的液体发呆,忍不住自言自语,“为什么,就不能忘记呢?”
不是说酒解千愁吗?
为什么就不能忘记那些回忆呢?
靳薄言的脸,他身上的味道,他的一举一动仿佛就在眼前。
那么清楚,又那么虚幻。
苦笑一声,姜允诺仰头,一饮而尽。
算了,就当今晚是最后的放纵。
从今以后,她和靳薄言,两人各不相干。
每一杯酒里都是她的决心。
女孩子躲在安静的角落独自喝酒,很快就被酒吧里的某个人盯上了。
他观察了很久,摸着下巴舔了舔嘴唇。
鬼鬼祟祟的盯着那女人喝完桌上的酒以后,男人才挤过人群上前去。
“美女,一个人喝酒?”他拿着酒杯,晃了晃里面的液体,猥琐的笑了笑。
姜允诺转过身去。
她不想和陌生人说话。
然而男人依旧不依不饶。
“不开心?”
他拧着眉,盯着姜允诺舔舔嘴唇。
这男人长相还不错,清秀有型。
姜允诺没给出回应,男人也不介意。
他倒了杯酒,递给姜允诺,“相遇就是缘分。”
姜允诺看了一眼,没接,反而让侍者重新拿了酒过来。
女孩子在外要学会自我保护,这是她多年来做小三劝退师的经验之谈。
更何况,酒吧她也不是第一次来。
“无功不受禄。”姜允诺终于开口。
嗓子微涩,每说一个字都像有把钝刀子在撕拉一样疼痛。
很明显的拒绝。
男人反而笑了笑,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
男人反问,想要和姜允诺碰杯。
然而,杯子碰上之后,姜允诺直接连杯子带酒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对男人的挑衅。
男人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额角青筋暴起,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女人嘛,灌醉了就好了。
想着,他不再说话。
然而姜允诺却开了口。
“不好意思,你的位置是我朋友的,她接电话去了。”
这是在直接赶人了。
男人脸色黑沉,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沉默片刻,拿了自己的杯子走人。
陌生人一走,姜允诺瞬间放松下来,趴在吧台上。
酒吧就是烦人,总会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上来搭讪,就连喝个酒也不能痛快。
姜允诺越加烦躁,三下五除二将酒喝完。
脑子昏昏沉沉的,然而杨嘉还没有回来。
这酒的后劲上来了,姜允诺只觉得脑袋昏沉的厉害。
头也开始疼了起来。
她用力捶了捶,没能缓解。
伺机而动的男人早已观察好。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被姜允诺几句话赶走的男人赶紧又走了过去。
“宝宝,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话,男人将她扶了起来,假装两个人是很亲密的情侣关系。
他掏出姜允诺的钱包,里面只有三张纸币,连酒钱的一半都没有。
拿出钱,男人又皱了皱眉,只好掏出自己的手机去结账。
却被告知这位小姐的账单已经结了。
男人的脸上瞬间便挂上了笑容,说过谢谢以后,便扶着姜允诺便往外走。
靳薄言坐在车里等了很久。
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扶着姜允诺从酒吧里出来,他脸色很沉,周围的低气压压的人喘不过气。
扶着姜允诺的男人下意识朝靳薄言的方向看了一眼。看那气势,他自知惹不起,想要默默绕过去。
却被靳薄言一把抓住。
他脸色很冷,紧紧皱着眉。猛的伸出手扶着姜允诺的肩膀,一把将姜允诺拽了过来,挡在身后。
男人瞬间便明白了什么,然而还不待他开口,迎接他的便直接是拳头。
一拳两拳……靳薄言正在气头上,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男人一点反抗力都没有。
“靳……靳薄言。”
姜允诺抬手,指腹触碰到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她笑了笑。
“这是梦吧?”
昨天还在白微微公寓的男人,今天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允诺笑了笑。
她的想象太过美好。
笑过之后,她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哭的无比伤心。
靳薄言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听见姜允诺哭,看她难过的表情,他心疼无比。
修长的身子缓缓压下去,靳薄言一把将姜允诺抱起,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姜允诺缩成一团,窝在靳薄言的怀里。小小的一团,看着就让人心疼。
“我好疼。”姜允诺呜咽着,“为什么他不能爱我?”
说好的只有丧偶没有离婚,却在白微微回来以后要和她离婚的这个男人。
明明有过约定——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违反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
然而,这个男人却是除了嘉爷以外,唯一给她温暖的人。
他帮助她,在她受伤的时候救她于水火,可为什么就是不能爱她呢?
“为什么不能爱我?”
姜允诺小小的呜咽声传入靳薄言的耳朵。
他瞬间警惕起来,“谁?”
谁不能爱她?
醉酒的女人哪里会回答,姜允诺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的问题,泪水一点点沾湿了女孩子纤长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