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议论声顿起。
“周芷凝是疯了吗,怎么会让心理咨询部的人回答这种问题?”
“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这个姜允诺是总裁亲自带进公司来的,周芷凝不发疯才有鬼。”
托周围这些大嘴巴的福,姜允诺总算搞明白了情况。
原来这美女芳名周芷凝,大约是靳薄言的小迷妹,现在是故意针对自己来了。
她半晌没出声,那边周芷凝倒也不急,只站在台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姜允诺。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颇大声的笑了笑,“心理咨询部的废人怎么会知道这些问题,周总监你就不要为难新人啦!”
“心理学上有种说法叫鸟笼效应,指一个人拥有了一个鸟笼,那么不久后这人很大概率会拥有一只鸟。”
“所以洗发皂的销量减少,或许可以考虑量产一批精致的皂盒作为赠品,或许对销量会有所帮助。”
姜允诺的声音清脆,几乎是在那个嘲讽心理咨询部的人话音刚落,她就开了口。
激光笔的光点晃了晃,周芷凝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姜允诺的想法,竟和她不谋而合。
整个会议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心理咨询部的几个闲人更是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姜允诺。
她们从来都未发现原来鸟笼效应还能这么用,可是姜允诺这么一说,竟然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好。”
周芷凝点了点头,语气里掩不住欣赏,她向来爱才。
她刚想再说句什么,就听姜允诺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心理学的作用其实很广泛,并不仅仅局限于简单的心理咨询。”
“所以那些说心理咨询部全是废人的想法,我个人不敢苟同。”
女孩子挑起嘴角,冷淡的笑了笑,脊背挺的笔直。
周芷凝盯着她,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子有意思。
“那以后每周三市场部的大会,我希望心理咨询部的各位都能够出席。”
“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证明自己不是废人。”
站在台上的女人张扬一笑,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散会。
事情于是就这么被市场总监周芷凝定下了,众人纷纷抱着东西离开会议室。
只剩下心理咨询部的众人依旧坐在那。
姜允诺微微抿了抿唇,有点头疼。
……她好像冲动之下又做了什么蠢事。
中年女人神色莫测的放下手机,语气里带点不确定。
“姜允诺,你是c大心理学系毕业的?”
“是啊,怎么了?”
姜允诺蹙眉。
众人皆惊。
c大是全国顶尖的高校,心理学更是c大的王牌专业,姜允诺要真是c大心理学毕业的,那就算是空降到靳氏也没人会说她能力不足。
反倒是有点屈才。
倒不是说靳氏不够好,而是在大部人印象里,这样的学历,她理应去专业的心理咨询机构任职,没想到却是来企业里领了份闲差。
再加上她刚才的那一番话,众人心里对这个女孩儿的看法都有了点改变。
另一个年轻女孩爽快的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姜允诺的肩膀。
“学霸果然是学霸,姜允诺,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于是不知不觉间,原以为自己又闯了祸的姜允诺,竟然莫名其妙的融入了心理咨询部这个小团体。
她简直哭笑不得。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办公室,才发现每个人桌上都堆上了没见过的文件夹。
周芷凝带着几个助理正从里面出来,看见姜允诺,女人的脚步顿了顿,嘴角轻轻扬起。
“放了一点资料,有助于你们熟悉公司产品。”
她拍了拍姜允诺的手臂,健步如飞的走了。
可是那整整三摞叠在她办公桌上的文件,真的只是“一点”吗?!
姜允诺于是整个下午都泡在那堆资料里,一晃眼的功夫就下班了。
同事们纷纷挥手告别,大家的态度都和早上来的时候呈天壤之别。
姜允诺收拾好东西站起来,去楼下打车回家。
她在车上看手机,奇怪的是,靳薄言这人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别说电话了,连个信息也没有。
一会儿急吼吼的让她搬家,一会儿又半天没个消息。
她皱了皱眉,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在乎一个人有没有给她发消息。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姜允诺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脸,付钱下车。
楼道里的灯昏暗暗的,姜允诺打开门的时候狠狠吓了一跳。
空荡荡的房间里站着三个人,房东正热情的讲解着周边生活有多么的方便。
“……?”
姜允诺愣愣的站在门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小姜?!你不是搬走了吗?”
她什么时候搬走了?梦游吗?!
房东有点疑惑的挠了挠头,“今天下午你先生派的人过来帮你搬家呀,小姜你也真是的,结婚了也不告诉阿姨……”
姜允诺慌忙截断房东的话头,“我先生?”
她一瞬间想到靳薄言,差点不注意咬了舌头。
“是啊,你的东西都已经整理好搬走啦,你先生人不错,我给他打电话要退他房租他都不要呢……”
房东阿姨如数家珍,一张嘴连珠炮似的。
姜允诺愣住,反应过来以后肉疼了几秒……
那可是一年的房租啊,靳薄言竟然帮她做主,说不要就不要了。
来看房的两个年轻人直勾勾的盯着姜允诺,她终究是叹了一口气,打了声招呼退出去。
纤细修长的手指泄愤似的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她气鼓鼓的给靳薄言打电话。
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怎么?”
姜允诺压抑着情绪,“靳薄言,你做事情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
那边传来打火机铿锵一声响,男人的声音凉凉的,语气漫不经心。
“哪件事?”
姜允诺跺跺脚,抬头望着楼上的灯火。
“搬家?”
靳薄言在电话那端好像轻笑了一声,吐了一口烟圈。
姜允诺更是炸毛,咬紧了唇想说什么。
“姜允诺,你别忘了当时答应我什么。”
低沉的声线顺着电话信号传过来,姜允诺忽的顿住了脚步。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叹了口气。